?玉佩“滴溜溜”的打着转儿朝远处飞去,因为使的力气大,甚至发出了呼啸之声,最终坠入黑暗里,连一丁点的声音都没听见,可见抛出去多远。
?方才还气势汹汹撕扯我、纠缠我,恨不能将我分而食之的干尸齐齐一滞,而后,又嘶吼呼啸着朝扔出玉佩的方向汹涌而去,真可谓是来势汹汹,去如潮水,眨眼间除了几个被我用天官刃敲碎了脑袋的干尸外,竟是走的一个不剩,只余下黑暗中传来阵阵沉闷的脚步声。
?我也是后怕不已,刚刚差一丁点就被直接淹没了,狠狠吞咽了一下口水,濡湿了干涩的喉咙,我立即撑着手电开始在自己身上检查起来,很快松了口气。
?万幸,虽然身上被抓挠留下了许多淤青,至少没有破皮,主要也是我一直在可以保护自己皮肤暴露的位置。
?“此地不宜久留,省的那些毒尸什么时候又折返回来了,走!”
?我师父提着祖器催促,方才那些毒尸一拥而上,虽然都是冲着我来的,可推搡拥挤在一起,他们都受到波及,此刻长袍上也开了两道口子,不过没伤到皮肉,发髻也散了,长发披着,看起来多少有些狼狈。
?一行人匆匆朝着中心区域赶赴的路上,老白他们渐渐回过神来,琢磨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鹞子哥扭头问我:“惊蛰,刚刚匆忙,我们都没来得及看那块玉佩,只有你上手了,能瞧出什么端倪吗?真是奇了怪了,一群凶神恶煞,不取我们性命,反而是追着一块玉佩跑……”
?“玉佩是一个叫卫襄子的人的……”
?我说道:“除了卫襄子三个字以外,上面还有八个铭文小字——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这是诗经卫风里一首叫做伯兮的诗歌,大概表达的是一位女子对心上人的思念之情,应该是卫襄子的妻子送给他的……
?有道是,君子无故,玉不去身,这么重要的东西,肯定是卫襄子的贴身之物了……
?这些干尸背后的大凶……可能就是这个卫襄子,他死时大概是想到了妻子,对此执念很深,哪怕是死去了,这件贴身之物也动不得……”
?“可是好端端的这东西怎么就飞到咱们面前了……”
?话未说完,戛然而止,老白惊道:“嘲笑鸟!该死,咱们险些被这东西害死呀!”
?“应该就是这样了,这玉佩……压根儿就是个祸水呀!”
?我苦涩道:“嘲笑鸟早早就盯上了我,无论我身在何方,它都能捕捉到我的位置,听先前的动静,那家伙不知道到底干了什么,反正是惹了那位鬼雄,于是干脆使了鬼蜮伎俩,把玉佩抛给了我,来了一出祸水东引。”
?鹞子哥急行的步态一顿,恍惚道:“卫襄子,姓卫……”
?他的脸上扣着防毒面具,看不清神态,可我大概能猜到他的神情是复杂的。
?“没错,姓卫,很有可能这就是那位晋国天官了,我的……祖先!!”
?说起这些,我的语气有些艰难,一路走来的种种所见所闻都告诉我,那位晋国天官的结果可能不太好,毕竟连他身边的刑鬼隶都战死了。
?众人皆是沉默,只顾匆匆前行。
?许久后,张歆雅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你们有没有觉得气温在升高啊?!”
?男性对于温度的变化不太敏感,我倒是没觉得气温升高,反而是感到有些燥得慌。
?可又向前越过了几处断壁残垣后,对于气温的变化我就感受的非常明显了。
?可以说,走到这一步,几乎每前行几步,温度就会骤然上升一些。
?透气性本就不是很好的迷彩衣服在这样的环境里就不太舒适了,我只觉浑身上下腾腾的冒出了汗水,明明外界已经是逼近入冬的时候了,地下虽然避风,可理应算不得暖和,偏偏这里的温度却像是三伏夏天一样。
?老白已经遭不住了,早早将上衣脱掉,拴在腰上,一股酸味儿扑鼻而来,我也是有样学样。
?“这样的温度变化不对劲,不是自然性质的温度变化,前方应该有个热源,温度不低,跟个火炉子似的,咱们应该正朝着热源靠近!”
?我用毛巾擦着脖颈上的汗水,脸上的猪鼻子都有些滑动,闷得人实在是难受。
?又向前前进不过三五十米,温度已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只怕比那些个知名火炉城市的最高气温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已经感觉皮肤都被炙烤的微疼。
?这里应该距离那个热源很近了,温度到了这一步后,倒是再没有继续上升,这让我松了口气,温度再上升的话,人已经承受不了了,肯定要被灼伤的。
?原本东一处、西一出的断壁残垣到了这里后陡然开始变得密集起来,可以想到,在数千年前,这里地方房屋林立,几乎是一座挨着一座,如今坍圮之后,断壁残垣相连,仿似形成了一座断壁残垣堆砌的大山,阻隔视线,一眼竟望不到前面的情况。
?恶瘴在这里开始变得更加浓郁,最为惊悚的是,旱毒也变得浓郁了,以至于恶瘴都看起来呈现出了一种浅绿色。
?环境一下子变得极其恶劣。
?“先换一下滤盒吧!”
?鹞子哥望着那淡绿色的恶瘴之气,道:“添加的材料有点多,本来三十分钟得换,可这种浓度,还是早换比较稳妥。”
?于是,我们再度更换了一次滤盒后,我率先攀上了那断壁残垣。
?这些土石本是崩倒的房屋,下面多有空隙,再加上用了一些木料,而这些木料早就已经腐朽了,根本禁不住踩踏,甚至从表面都看不出虚实,我也没那身轻如燕的本事,一个不慎,“喀嚓”一声,脚下一片疑似屋顶的东西断裂,身子一崴,登时扑倒在废墟上,好在我反应倒也算快,连忙用胳膊支撑,皮肤接触到一些石头时,立刻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这石头的温度却比气温还要高一些,足以烫伤人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胳膊,被烫伤的地方已经微微发红,眼看要不了多久就会起水泡。
?“小心些!”
?提醒了一下身后的人,很快我爬了上去。
?无数房屋倒塌在一起,实际上堆积的废墟却不是锥形,而是一种接近四棱台的形状,所以当我爬上废墟后,脚下的一大片断壁残垣,前方却再无遮拦,而那前方的情况,让我觉得呼吸都有些急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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