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父刚做了手术,人还处在昏迷中,没来得及醒过来,就意外遭这么一番罪,现在又给送进手术室了,至于黎兰,都伤在后背,鲜血浸透她衣服,看起来触目惊心,趴伏在病床上,医生那剪刀剪开染血的布料,大概唯一毕竟庆幸一点的就是,骨头都还好,没断裂。
黎兰剧痛中,努力咬着唇,在医生给她清理后背伤口时,总会有一两声压抑不住的痛吟溢出齿缝。
嬴秀站在病床边,满目满眼的难以置信,她觉得这不可能是真的,几个小时前她还有黎兰待一块,陪着她等她父亲出来,然后两人还说了会话,当时彼此心境都很欢喜,因为算是度过一个难关。
现在是什么情况,恃凶者是谁。
是谁!嬴秀前后仔细想,黎兰和她父亲向来与人为善,没听说有什么仇家,且看着架势,要不是医院的人及时赶过来,恐怕这会黎兰非死既残了。
这些人没有任何犹豫迟疑,目标明确,像是早就计划好的。
嬴秀心中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猜想,不太明确,她想拨开面前层峦叠嶂厚重的云雾,去捕捉住那个答案。
“从一。”嬴秀转身去握许从一的手,她有点害怕,她需要一个依靠,让自己有足够的勇气。
“你、你觉得他们会是因为什么,才来对黎兰他们……”
许从一只是摇头,道:“不知道,我们还是等警方来调查吧。”
嬴秀笑得嘲弄:“叫他们来有用吗?黎叔出事到现在多久了,还没找到人,反而要我二叔……”
话到这里,忽的戛然而止,嬴秀脸上神色巨变,她僵直脖子,向黎兰那里看去。
用自己都觉得颤抖地厉害的声音说:“是他,是曹越,一定是他。”
嬴秀瞳孔扩大,内心里一阵愠怒和悲伤,两种不同的情绪在体内纠缠到一块。
她痛恨曹越的同时,也痛恨着自己。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彻底想通了,这次事故的缘由,都是因为她不管不顾去找了曹越,致使曹越对黎兰他们下手,假使那天她没有冲动行事,现在黎兰和她父亲都会好好的。
眼睛酸涩,泪水唰都流了出来。
嬴秀嘴巴张了数次,想向黎兰道歉,可声音梗在嗓子眼,如果她对黎兰说了都是因为她,黎兰会怎么看她。她不想看到黎兰憎恶她的眼神。
嬴秀拉着许从一从病房里面跑了出去。
警察很快赶了过来,做了下笔录,黎兰虽说没昏迷,不过神志却是不怎么清晰,简单寻了几句,警察们表示明天再过来。
“都怪我,是我不好。”嬴秀不断地自责,泪水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许久都不曾停下。
“现在要怎么办?”她不敢再跑去质问肇事者了,她不能再把灾祸往黎兰他们这里引。
许从一抚着嬴秀头发,他微眯着眼,透过玻璃窗,看向病房里面,他们都无钱无权,也无势,根本不是曹越的对手,今天对方可以派人来用棍子大人,难保未来哪一天,不会直接上刀子。
犯罪的人逍遥法外,不但没有接受法律的制裁,反而恃强凌弱,枉顾人命。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为人。
“我们去找你二叔。”许从一语气坚定。
嬴秀掀起朦胧的泪眼,惊问:“我二叔,找他做什么?”
“找他帮忙。”
“但我二叔他不是……”嬴秀忆起上次的不欢而散,对那个阴气沉沉的地方,有着直接的忌惮。
“他要的东西,我给的起。这点你不需要担心。”许从一眸子发亮,光芒似乎能灼痛人眼。
嬴秀还是下意识问:“他要的,是什么?”
许从一缓缓微笑,嘴角却是抿起一个决绝的弧度,嬴秀心脏蓦的漏跳半拍,有种古怪的预感,好像要失去什么东西一样,好像有什么会离自己远去。
她抓着许从一的手不放,从医院出去后,坚持要许从一到她那里住。
洗漱过后的一对小情侣躺在一张床上,嬴秀趴在许从一怀里,她搂着许从一的腰,那股忽然而来的空落感浅了许多。
是逃避,嬴秀选择在医院陪伴伤患黎兰,没有同许从一一块去她二叔嬴勾公司。
她畏惧那个男人,对方一个眼神,就能将她看得彻底通透,所有隐秘的想法和情感都无处遁行,那种感觉不好受。
于是许从一再次独自去嬴勾的公司。
第四次了,不说熟门熟路,不需要他人引领,许从一径直走去嬴勾办公室。
门一如既往关着,许从一抬手叩门。
系统:“其实买卖挺划算,你只用付出一点血而已。”
“是划算。”这点许从一可不会否认。
可是,和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交易,他真的能讨到好?
讨不到的。
推门进去,房间里意外的有几个人在,皆西装革履,笔直站立成排,因着许从一的进入,都将头颅转了过来。数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他,让许从一顿感压力巨大。
他礼貌性的笑了笑,往后面退,并同时想关上门。
“都按我刚才说的办,出去吧。”男人一句话做了个结尾,跟着就让下属们都出去。
男人视线旋即转到许从一那里,没开口,意思足够明确,许从一侧身,给出来的人让道,等人都走完了,才进去。
他开门见山,直接说明来意。
至于嬴勾,则像是早就笃定他会来求他,连具体原因都没问,点头应承。更是告诉许从一,他和曹越有点交情,已经联系好,两天后约在一个地方聚一聚。
“你也去。”嬴勾说道。
许从一先是一震,将之前他和嬴秀去见过曹越的事,告诉嬴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