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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百户看着女子娇美的脸颊上落下的晶莹泪珠,心头满是不忍。

    也很不忿。

    他对高高在上的公主没什么好感,相反,对于不辞辛劳、不畏艰险地陪在沈逸之身边的俞婉儿,他心存敬意,觉得只有这样能吃苦耐劳的女子,才配得上沈逸之。

    至于公主……

    不过是仗着身份逼婚的卑劣女人罢了。

    “俞姑娘,你切莫胡思乱想,沈千户一定是被绊住了,等他找到机会就会来看你。”

    俞婉儿似是被安慰到了,泪眼朦胧地看着张百户:“真的吗?”

    张百户被她信赖的眼神看的心头一热,重重点头:“真的!沈千户对您的情意我们都看在眼里,在我们兄弟的心中,您是我们唯一的少将军夫人,侯府少夫人。”

    俞婉儿终于破涕为笑,却还是有些忧愁:“我已经许久没见过安儿了,明日他就要正式认公主为母。公主身份高贵,安儿能有她照顾自然是很好,只是我……我……”

    她又嘤嘤哭泣了起来。

    张百户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手忙脚乱地安慰道:“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公主什么再高贵也比不过你这亲娘!”

    “可是……可是……安儿那么小,时间太长了见不到我,他会不会把我忘了?”俞婉儿哭的凄凄婉婉。

    张百户被问住了。

    是啊,沈临安那么小,天天呆在别的女人身边,管别的女人叫娘,保不齐就会把亲娘忘了。

    张百户挠着头,问道:“那怎么办?”

    俞婉儿抽噎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若是能时常见到安儿,他还能想起来我是他的亲生母亲,可公主定然不愿……逸之哥他,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打算的……”

    张百户就没见过哭的这么脆弱、这么让他有保护欲的女子,他当下豪情万丈,拍着胸脯保证到:“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让你见上儿子!一定不会让临安忘记你这个亲娘!”

    俞婉儿终于破涕为笑:“谢谢你,张大哥!”

    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太过柔弱美好,张百户不自觉红了脸,轻咳着别开了视线:“我……我这就去安排!”

    张百户走后,俞婉儿擦了擦眼泪,眸中划过了一抹精光。

    她忍辱负重,在边塞跟着沈逸之吃了六年的苦,为的可不仅仅是当一个外室。

    一开始她确实是想好好和沈逸之过日子的,可某一日她发现,他竟然和当朝公主纠缠不清!

    甚至,皇帝还给他和公主赐了婚!

    起先她十分痛苦,可后来却想明白了——

    爱情固然难以割舍,但权势富贵同样重要。

    沈逸之当了驸马,这个身份既是挑战,也是机遇。

    只要运用得当,她就能踩着公主的身份上位。

    让公主替她栽培相公,培养儿子,壮大侯府……

    最后,她取而代之!

    这个计划,从她知道公主与她长得有三分相像、并且和她爱上了同一个男人开始,就隐隐在筹谋了。

    作为整个计划里最重要一环,让公主正式认下她的宝贝儿子沈临安,她自然不会反对,也不会出手干预。

    可……

    沈逸之自打回京以后就再没来找过她,这让她很不安。

    莫非,沈逸之也别权势蒙了眼?

    她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她必须要提醒他和儿子沈临安,她才是他们的妻子,娘亲。

    他们切莫搞错人了!

    ***

    这一日,平南侯府喜庆无比,受邀的客人一波接着一波,其中不乏皇亲国戚和手握重权的官员。

    就连那位只存在在传说中的千面修罗顾典司,都受邀而来。

    看到顾典司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直了。

    那些朝臣们顿时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没办法,谁让这位是真正的疯狗,除了皇帝之外谁都不服,逮谁咬谁?

    众人心里苦的同时也很惊讶,没想到他会来参加一个小小的二等侯爵的养子的生辰宴。

    虽说……

    生辰宴是由伽罗公主牵头的。

    可这位爷连太子的面子都不给,怎么会给伽罗公主这区区女子面子?

    搞不懂啊搞不懂。

    冷澜之穿着一袭枣红色内裙,外罩天青色软纱,红色的纹白花绿草披帛挂在纤细的手臂上,风姿绰约、高贵典雅。

    晓柔戴好最后一根金步摇,眼角眉梢都是灿烂的笑意:“公主真美!今日必定能够艳压群芳!”

    冷澜之浑不在意:“走吧,好戏要开场了。”

    沈逸之太过奸猾,购买金屋藏娇的宅子的时候,用的竟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地沈姓男子的身份,手续则都是他的好兄弟张仲谦张百户办的。

    他从始至终没有出面。

    而且回京这么长时间,他一次也没有去看望俞婉儿。

    她想要捉奸成双的计划,始终无法展开。

    若非如此,她也今日也不必陪他们演一场戏。

    出门的时候,她招来了阿兰,耳语道:“你亲自去门口盯着,给那沈家娘子行个方便。”

    她的方便之门都开到这个程度了,俞婉儿千万不要让她失望才啊……

    第33章 驸马心跳如鼓

    锦绣阁外,沈逸之早已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