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熟(一见钟情 1v1 h)》 唇红齿白…… 我叫齐遇,不是奇遇的奇,但是奇遇的遇。 这是齐遇来时见到许京谦说的第一句话,当然,也是唯一一句。 * 从昆明落地,高铁直达大理,再沿途开往丽江,一路开一路玩,中间没有抱团,没有出过差错,一路风光无限,自由自在,这些都是齐遇一个人的旅途。 原定计划是打算在丽江住上两晚再奔赴下一个目的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齐遇在前台办理入住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把房间错订成了四天三晚的了。 她耸耸肩,觉得无所谓,反正都已经出来玩了,多一天少一天好像也没差。 前台小姐姐温柔地询问:“你好,是四天三晚的吧?这边扫码输入一下相应要填的信息,二维码出来给我看一下就好。” 齐遇按照指示,扫了面前的二维码,把该填的该做的都弄完后,前台小姐姐又贴心地告知:“我们民宿是没有早餐提供的,不过早上十点之后这里会有咖啡,免费的哦,如果有需要的话告诉我们即可。” 齐遇不太关心这些,作为礼貌,她笑着点了点头。 “这是你的房间钥匙,电卡已经帮你放进房间卡槽里了。”她将钥匙递到齐遇手上,看着眼前带着遮阳帽,穿着白色连衣裙,墨镜卡于领口,身边却空无一物只有一个手提包的齐小姐,司空见惯地开口说道,“行李等会儿会放入你的房间的,我先带你去房间吧。” 她的话音刚落,前台的呼叫铃声响起,是二楼房客需要矿泉水。 “好的,稍等。”前台小姐姐客气回答。 她刚准备给齐遇带路,身后传来一道十分好听的声音,有些低沉,却不难听出其中的谦和:“先去忙你的吧,这边交给我。” 说话的是这家民宿的老板,叫许京谦,人如其名,和蔼谦卑,来的前一天齐遇就跟他通过电话,刚才进镇的时候也是。 镇子路窄,路面都是用砖块修葺成的,要想一气呵成地行驶在这种崎岖小路上那得要熟知这里的路线并且还要有足够成熟的车技,所以这对于初来乍到的齐遇真的不太容易。 也是因为这样,齐遇提前见到许京谦。 她跟着他发来的地图导航,找到他口中所说的地标,将车停靠在路边,等他来。 齐遇没太认真去打量一个陌生人,即使他的声音好听,她坐在副驾,打开保温杯喝了点温水,然后暂时地闭上眼睛。 这里天气晴好,虽然气温不及家里那么燥热,但空气极干,紫外线更是强得离谱,齐遇每天都要补上好几层防晒,还迭加了物理防晒,即使这样她也还是被晒黑了一点。 越野车停在民宿专设的露天停车场外,许京谦问她要不要先下车,齐遇同意了。 然后就出现了刚才的这一幕。 如果说开车的时候齐遇没心思也没心情去观察这个叫许京谦的男人,那现在,她有了。 在齐遇这里有一套独特的待人标准,如果面对的是一个正常的普通人,她就会用日常生活里的平常心去对待,但如果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长得尤为好看,身高气质绝佳的男人或女人,她依旧会用她那颗外表看似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心去理性对待,但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那颗为颜值而生的心脏早就砰砰乱飞到雪山之外了。 许京谦很高,在齐遇的视角里那道涂了漆的木制门框都快装不下他了,目测一米八往上走至少五个数,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唇红齿白…… 齐遇不知道为什么会用唇红齿白来形容一个男人,但许京谦的唇色确实像是涂了唇膏那样又粉又嫩。 她就这么面对面的和许京谦站着对望。 脑子里忽然滑过一些不太好的画面,齐遇被自己那些不受控制的想法给吓了好一跳。 其实许京谦这会儿并没有笑,只身弯腰推着她的行李箱往里走,反倒是她,莫名其妙的把自己弄得原地尴尬了。 冷漠的冰块 行李被放进房间,许京谦站在门口位置:“有什么需要的话再找我们,也可以发信息联系我,刚才加好友的是我的联系方式,许京谦是我的名字。” 许京谦,齐遇将这三个字放在唇口嗫嚅了一遍。 跟他的人一样,让人看一眼就记住了。 齐遇嘴角是不明显的笑,她在想这趟出来得真值,除了沿途美不胜收的祖国大好河山,还遇见了一个大帅哥,而且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有了联系方式,真是赚死了。 像是中了彩票似的,她笑出了声,还是当着许京谦的面。 有些尴尬。 但,没关系,都是小事,她hold住。 齐遇将笑容收敛了些,朝许京谦伸出手:“我叫齐遇,不是奇遇的奇,但是奇遇的遇。” 拗口且独特的开场白。是齐遇的风格。 在齐遇过去的二十三年里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名字就是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两个字,没什么特殊含义,但此时此刻她觉得简直大错特错,她才二十三,二十三欸,正值青春年华魅力无限的大好时期好嘛,怎么能这么早就给自己下定义,妄自菲薄呢! 齐遇的动作在空气里停了有好几秒,许京谦眉眼低垂,没给她任何回应。 画面一下子比刚才更尴尬了。 齐遇嘴角抽搐了两下,缩回手,心想,真是出师不利。 许京谦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看着她的脸,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到不能再轻的嗯。 好冷漠。 如果不是周围环境安静,齐遇很大可能都不会听见。 还有,嗯……是什么意思。 齐遇不懂了。 她这么一个明媚活泼的大美女朝他打招呼,他就回了个嗯,还面无表情,冰块也不带他这么冷酷无情的吧。 齐遇尬笑了两声,转身,步子不受控制地往旁边沙发挪了两步,拿起圆桌上的矿泉水,奋力拧开,掌心都红了,瓶盖依旧纹丝不动。 不是吧…… 齐遇不信邪。 许京谦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她头都没抬,还在拧她的瓶盖。 看起来十分固执。 齐遇去床头抽了两张纸巾,包裹在瓶盖上,还是一样的力气,咬牙,只听‘喀哒’一声,终于拧开了。 因为过于专注拧瓶盖,齐遇压根没注意到许京谦什么时候离开的房间,她喝着好不容易打开的水去关房间的门。 整栋的民宿大多采用木材建筑,门窗则是透明的玻璃窗,像今天这样的好天气,阳光会透过门窗肆无忌惮地照射进来,在沉闷的地板上扑上层层光影。室外还有白色鹅卵石铺平的小路,蜿蜒在草坪上,如果下了雨,也应该会赏心悦目。 齐遇脑袋里这么想着,手下却没留一点情的将落地窗纱窗帘全部拉上,严丝合缝,不漏一点光亮。 要怪就怪这里的紫外线太强。 还有过于冷漠的冰块。 齐遇把墙边的行李箱挪到窗边较为宽敞的空缺位置,打开摊开,拿出旅行分装的洗漱用品依次摆好在洗漱台,又往保温杯里倒了剩下的大半瓶水插电烧开。 做完这些,齐遇才脱下遮阳帽,倒在沙发上休息。 大概三分钟,房门被敲响了。 齐遇不太想动,但她听见了许京谦的声音:“是我。” 所以呢,是你我就要开门吗,大冰块!!!齐遇还在为刚刚他那个轻飘飘的连回答都算不上的回答耿耿于怀。 “给你拿了点水果。”许京谦说道。 唰的一下,齐遇从沙发上坐起:“来了。”连鞋都没穿,踩着白袜子就去开门。 齐遇钻进纱帘里,将门锁拧开,开门。 她从许京谦手上接过水果,刚准备说谢谢,目光落在许京谦身后不远处另一间房门口,前台小姐姐也端着水果,敲着门,说着跟许京谦一模一样的话。 齐遇,你到底在想什么!清醒一点好不好,你们今天才见面,你跟他不可能,别抱任何幻想!!!齐遇在心底无声呐喊,连一声谢谢也没有,就关上了门。 怎么突然这样? 许京谦不知道她怎么了,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了。 花心的男人 齐遇把水果放到茶几上,然后又重新躺回沙发里。 这一次,她看见了沙发前的圆桌上有一瓶被打开的矿泉水,瓶盖就轻轻搭在瓶口,隔绝空气里细小的颗粒物质。 是许京谦帮她开的吗?齐遇在想。 没几秒种,她的思绪就被手机上搜索到的当地美食给带偏了。 齐遇是个爱尝新的人,不管什么美食什么景点,只要 不是第一眼给人不想去的欲望她都会去尝试,但在这个地方她是真的不敢轻举妄动了。 一想起落地那晚她从机场拿到车,驱车近一个小时吃到了在来之前就做好攻略心心念念想吃的那家菜,秉持着勇于尝试和不浪费的原则,她多吃了好几口,然后当晚凌晨齐遇在酒店房间点了一大份肯德基来安抚自己受伤的胃,至此,她总结一点,不是所有人都吃得惯滇菜。 货比三家之后,齐遇选了一家人气比较高的牦牛肉火锅作为今天的晚饭。 离饭点还早,她给手机充上电,随后自己也爬上床补充体力。 一觉睡醒,手机屏幕显示五点半。 齐遇睡得有些懵,她睁着眼睛酝酿了好几分钟才从床上起来,坐在茶几旁吃了块橙子。 出门的时候,太阳仍旧毒辣,齐遇没走几步就折回去拿防晒外套、防晒帽,整装待发后,她才跟着导航重新出发。 她住在古镇里,游玩住行还算方便,从民宿出来沿着石路拐两三个弯就踏上古镇的游玩主路,吃晚饭的地方就沿着这条路往前一直走。 只不过这种石头路不太好走,才步行两百米不到,齐遇的脚底就开始痛了。 她开始反思为什么要穿凉拖出门。 齐遇看了眼回去的路,算了,还是继续走吧。 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一只小狸花猫,翘着尾巴,路过她时冲她喵喵叫了两声,又小跑开。 齐遇当它在跟自己打招呼,捏着声音,回它:“你好呀。” 她的手还在空中挥舞着,一道颀长的身影从她下一个准备拐弯的巷口走出,她的声音和动作被许京谦迎头撞见,那感觉特别像是她在和许京谦打招呼。 齐遇来不及收回手,只能朝他一笑了事。 “要出门吗?”许京谦问她。 齐遇点点头:“吃晚饭。” 许京谦伸手指了一下路口:“从这里右拐出去就是古镇着名的游玩景点,有不少好吃的好玩的店值得一逛,晚上后院的门不会关,不用担心时间不够……” 他说话期间,齐遇注意到他手上拎了好几袋水果,没细看到底有什么,只是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一直延展到手臂上,很性感,以至于她没太听清许京谦说了什么。 她反应迟钝地抬起头,视线很自然的过渡到他的脸上,是那种健康的白,脸颊还有些汗珠。 齐遇很坦诚地‘啊’了一声:“你说什么?” 许京谦摇头:“出来注意安全,别太晚。” “哦。”齐遇很机械地回了他一个字,然后头也不回地迈着步子走了。 她觉得许京谦这个人很奇怪,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个,他又不是她的谁谁谁,安不安全好像不关他这个民宿老板的事。 联想到他今天送水果的事,齐遇就觉得同样的话许京谦肯定跟别的房客说过。 哪有什么特殊照顾,只是她的头脑发热。 可是,顶着这么一张脸做这些事、说这些话,真的会让人头脑发热啊。 齐遇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迫使自己不去想了,她只当许京谦是个花心的男人,除了脸帅声音好听……再无其他。 然后,她开始莫名其妙地想许京谦的身材好不好…… 迷路了 跟许京谦说的一样,这里的古镇确实很值得一逛。 没来得及做攻略,吃完饭齐遇就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散步,她一直往前走,走到人迹稀少开始掉头,往反方向走。 一路走走停停,齐遇尝了牦牛串,喝了鲜榨橙汁,还买了很多串五颜六色的小手链。路过书信店,还给好朋友于知写了一封信,不出意外的话明年这个时候就能收到。 写完信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太阳早已西沉,整个古镇被深蓝色调的天空所笼罩,没几分钟就只剩下水墨般的黑。 齐遇凭记忆往民宿走,古镇弯弯绕绕,每个巷口都差不多样,没一会儿她就把自己绕晕了。 她站在原地,刚打开导航准备搜索民宿,下一秒,她就切换页面,找到上午和许京谦的聊天栏,毫不犹豫给他发了四个字。 我迷路了。 几乎是秒回,许京谦并没有像齐遇想象中那样发个定位,而是问:你在哪。 三个字,齐遇看了好几遍才确定不是自己眼睛的问题,她站在原地有些懵,似乎是没回信息,许京谦直接给她拨了语音通话。 “你先别动,这边小路多迷路也是正常,你发个定位给我,我来接你。”好听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齐遇有点恍惚,她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许京谦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定位发出后,许京谦挂了电话,聊天框紧跟着多了两个字:等我。 在等许京谦来的这几分钟里,齐遇一边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导航回去;一边又在期待,期待许京谦……吗? 前者似乎更大于后者,齐遇怀着万分歉意又在心中默念一百遍对不起,然后义无反顾地导航回去。 许京谦就这么跟她错开,还收到她回去的短信。 他站在齐遇呆过的巷口,半弯着腰,呼吸急促,他是跑来的,怕齐遇一个人迷了路等太久害怕。 但事实好像不是,齐遇成年了,还一个人自驾,除非手机关机,不然迷路对她几乎是不可能有的情况。 许京谦没有想太多,他不管齐遇开玩笑也好,没开玩笑也罢,只要人没事就好。 齐遇是在许京谦之前回来的,她在门口张望了几下,见许京谦还没回来,她先回了房间,想了想还是发信息问他回来了没。 许京谦没回。 洗完澡出来,依旧没回。 齐遇觉得今天的事情是自己的不对,不应该说自己迷路,也不应该临阵逃跑,如果她是许京谦她也会生气。 她抱着忐忑的心,给许京谦发了对不起。 又没回。看来很生气了。 齐遇叹了口气,手在小腿上抓挠,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蚊子叮了两个包,红了一大片。 太痒了,行李箱里没有止痒膏和花露水,她没办法只能发消息给许京谦,怕许京谦不信,她还特地拍了张被蚊子咬的照片一并发送。 这次许京谦回了:我给你拿过去。 他是在洗完澡收到齐遇迷路的消息,出去一趟身上又汗透了,回来见齐遇房间的灯亮着他才回房间又洗一遍,自然也就没看见她上面发的那些消息。 许京谦把花露水放在房门口,轻敲玻璃。 笃笃笃,他才走两步门就开了,齐遇披着吹半干的头发走出来,急匆匆地叫他名字,许京谦转身看她:“还有事吗?” 她摇了摇头,表情有些愧疚:“今天晚上,对不起啊。”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许京谦觉得她这个样子有点可爱。 齐遇低下头,两只手的手指绞在一起:“我没想到你会来接我,一时害怕就……就跑了。” 害怕他吗? 许京谦看着面前垂头丧气一副知道自己错了的样子的齐遇,他反思了一下觉得可能真的是自己唐突了,吓到她了。他声音都放轻了:“我知道了,先回房间吧。” “你……能不生气吗?”她小心翼翼询问。 “你觉得我生气了吗?”许京谦反问。 齐遇点头。 “我没生气。”许京谦语气有些无奈,也不知道是哪里让她觉得自己是生气了,看着她光洁的小腿上那几道明显的抓痕,他又道,“回去吧,别又被蚊子咬了。花露水给你放在房门口了。” “哦。” 等人走没影了,她才想起来说谢谢。 有点怕 齐遇弯腰拿起花露水,将门窗锁好,确保晚上不会有蚊子飞进来咬她。 她坐在沙发上,往手心里倒了好几下花露水,被蚊子咬的地方又红又痒,还被她不小心抓破了皮,齐遇眼睛一闭,龇牙咧嘴的将花露水胡乱且均匀地抹在小腿上,疼归疼,但止痒。 她洗完手又继续吹头发,快完全干的时候她拔了吹风机,梳顺头发,爬上床。 枕头堆了两层,齐遇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看电视。 电视里播着她喜欢的综艺,齐遇笑得眼泪花都出来了,她抽了张纸,又坐在床头喝了口水,转眼间的功夫,电视荧幕里的综艺节目变成一部不知道什么名的电影,没几秒,综艺又回来了。 齐遇刚想继续看,结果又没了。 来来回回切了好多次,齐遇坐在床上,对着空气叫了一声:“谁啊!把投屏投到我这了!” 此时,齐遇已经没有看电视的欲望了。 在不知道第几次投屏过来是齐遇就察觉到这是一部科幻类的恐怖外国电影,她看着自己的电视在综艺和电影之间来回横跳,气氛诡异而尴尬,跟耍猴一样,齐遇被气得笑出了声,兴许是那个投屏的人也没精力去研究了,摆烂似的把电影投这了。 齐遇就这么守着不属于自己的电影,还看进去了,幸亏她胆子大,不然刚才切屏的时候她就要被吓死了。 她已经好久没一个人看恐怖电影了,都是她拉着胆子小的于知一起看的,再顺便吓唬吓唬她,别提多逗,可现在于知不在,她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突然想到一个人,齐遇不带半点犹豫地发信息问他睡了吗。 许京谦:没有。 齐遇刚想发‘你要不要看电影’这句话给他,有点主动怎回事,齐遇想了想觉得不好,删了,打:我房间的电视有问题,你能来看一下吗? 许京谦:好的。 问什么答什么,跟个AI机器人一样,真是一个字都不愿意多发,明明面对面的时候给她的感觉不是这样的啊。 齐遇这么想着,没两分钟许京谦就来了。 许京谦刚准备敲门,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他迟疑了两秒还是决定敲门再进。 “不怕被蚊子咬了?”他把门重新关好。 齐遇倚着枕头靠在床头,冲他摇了下头:“刚开没多久你就来了。” 电视机正对着床,许京谦站在床尾,个子挺拔,穿着一件薄款的黑灰丝质睡衣,领口处的扣子没扣,从齐遇的角度能看见他胸前隐隐约约的肌肉线条。 她觉得许京谦的身材应该会很好,要是能亲眼看到应该会更好。 齐遇又想歪了。 她赶忙把视线挪回电视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般开口:“我刚刚在看综艺,突然就成了现在这个了,我试过退出,但后面它又来了。” “可能是哪位房客不小心投错屏了。”许京谦给她解释,“遥控器呢,我帮你调回去试试。” 他刚说完,电视里传出一声尖叫,隐隐血腥,许京谦回头,眉毛微微蹙起:“怎么是恐怖电影,你刚刚是不是被吓到了?” 声音磁性好听,还夹杂着一丝丝的关心。 齐遇心脏跳得很快,她盯着许京谦,面露可怜,像真的被吓到了一样反应慢半拍似的点头:“嗯,有点怕。” 遥控器在床头柜,被男人骨感的手指握住,他刚准备去关,衣服侧边被人拽着。 循着方向,许京谦盯着长发垂散在两边的齐遇,她仰着头,身子有些往前倾,宽松的衣领因为她一侧的手臂抬起而滑向另一边,许京谦不小心看见了她的弧度,很饱满。 “怎么了?”他的喉结跟着滚了下。 齐遇松开他,身体退回到原位,咬着唇,看上去有些胆怯:“但我感觉这个电影应该挺好看的,可是我一个人不太敢看……” 她的话说了一半就没了下文,她在等许京谦主动。 等来的却是冷冰冰的三个字:“然后呢?” 想亲你 齐遇懵了。 她记得故事不是这样发展的,她该说什么,她能说什么,难道就这么被拒绝了? 齐遇捏着被角,有些紧张,还有些尴尬,如果许京谦拒绝她的话,她会很丢人,她不怕丢人,但这也太丢人了吧! 她看着许京谦,没敢出声,许京谦也看着她,莫名压迫。 “你一个人不敢看,然后呢?”齐遇脑袋有些不敢转,但她能听出许京谦的语气不是拒绝的意思,她一动不动,像只被抓住尾巴受了惊的猫,那只手的主人却用另一只手贴着她的脊骨一下又一下安抚,引导着让她说话,“你想做什么,或者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们一起看……”齐遇磕磕绊绊道,“可以吗?” 许京谦嗯了声。 话落,齐遇就往里面挪了挪,给他腾位置。 其实挪与不挪没什么差别,许京谦只是坐在床边,倚着床头,神情淡漠地注视着电视屏幕。 齐遇抱着抱枕,余光总是不由自主地寻到许京谦身上,她找他来是想一起看电影,结果许京谦来了她自己反倒看不进去了。 “你觉得这部电影好看吗?”齐遇试图找话题。 “还行。” 他的侧脸过分好看,齐遇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那你感觉吓人吗?” “还行。” 齐遇没见过比许京谦还要惜字如金的人,每次她主动开口,他总是一两个字就把她打发了,她真的尽力了。 齐遇枕着自己的胳膊,还是不说话的好。 电影底部的蓝色进度条还剩四分之一时投屏突然没了,被暂停的综艺又继续播放,“怎么没了……”齐遇嘴里咕哝着想找遥控器,转而看到侧着脑袋已经睡着的许京谦。 什么时候睡着的?难怪看到现在一点声音都没有…… 呼吸很浅,齐遇离他很近才听见,还能闻到的淡淡的青桔味,是民宿的提供的洗浴用品,她替换分装的时候注意了一下,齐遇是一个实打实的香味追求者,这个味道对她而言,她很喜欢。 “睫毛怎么比我的还长……”齐遇的睫毛是接的,跟许京谦比起来她真觉得女娲捏人的时候偏心了,不仅长相优渥,就连睡着的样子也帅得一塌糊涂。 像鬼迷了心窍,齐遇凑得很近,几乎快要亲上。 “在干嘛。”许京谦睁开眼就撞见她视线向下的眼神,声音还沾着困意,问。 齐遇身体一顿,看着他,脸上没有一点被抓包的窘迫,相反,她挺幸庆许京谦醒了,不然就真是偷亲了。 “许京谦,你长得好好看。”齐遇不吝啬地夸奖,她咽了咽口水,“我想亲你。” 许京谦不知道这是不是梦,但他好像还没睡醒,在他犹豫的几秒钟,齐遇已经借着他的肩膀亲了下去,嘴唇很凉,软软的,像她今天尝的冰淇淋。 仅仅一瞬,许京谦彻底醒了,薄荷的清香以接吻的形式过渡到他的嘴里,丝丝缕缕缠绕在舌尖。 没有酒的味道,齐遇也没有醉。 许京谦抓住齐遇的手臂,很细,能完全攥在手里,他推开她,又被她揪着衣服一齐陷进被子里,双唇再一次贴合。 “齐遇。”许京谦叫她名字。 齐遇听出他有点生气了,但不多,她很听话地停下,看着他:“你是想现在拒绝我吗?” 许京谦猜不出齐遇想干什么,白天对他的态度还忽冷忽热,晚上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亲了他,嘴上说着怕他,行动上果断得没有一丝胆怯,他盯着她水红的嘴巴,不语。 “不说话是默许的意思吗?”齐遇给许京谦一种人畜无害的错觉,“那我能继续亲你吗?” 她刚想亲,被许京谦躲开了。 他说:“不能。” 这次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许京谦一走,房间里只剩下电视的声音,齐遇挠了挠头,看着满床的凌乱,不知道的还以他们刚才做过呢。 在许京谦离开之后的几分钟里,齐遇认真地反思了自己。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亲许京谦,因为他帅。她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对,但没忍住。 她给许京谦道歉了,但她还是想不通,如果是她单方面的主动,那许京谦为什么要亲她,还伸舌头? 哭了 发出去的道歉到第二天中午都没有下文,齐遇出门的时候在前台留了纸条,让前台小姐姐帮忙转交。 许京谦拿到纸条是在下午,他下午醒的,因为某人的主动,他失眠了一整晚,脑海里全是她想亲他的样子,就连梦里都在问他为什么不可以亲他。 他怎么知道为什么,更何况她不是已经亲了吗? 下楼的时候,小狸花正在楼梯口等他,他今天起得晚,还没来得及往它碗里放粮,他抱起小猫,帮它挠下巴:“是不是饿了?” 小猫舒服地咕噜咕噜。 许京谦把小猫抱到大厅,碗里还有粮,水见底了,他接了点水:“喝吧。” 小猫低头喝水。 吃完午饭,许京谦经过前台打算给自己做杯咖啡,值班的前台将纸条交给了他:“这是1102房的客人让我给你的。” “嗯。” 许京谦接过纸条,没看,直接揣进了口袋里。 他做完拿铁就回了房间,恰好保洁阿姨刚打扫完,他侧身让阿姨先出来:“谢谢。” “没事的。” “对了阿姨,我昨天买的水果你今天送给1102了吧?”许京谦问。 “早上打扫完房间就切了给送进去了。”阿姨说。 “谢谢,那你忙吧。” 许京谦房间的朝向很好,窗帘拉开就能看到雪山,皑皑的雪山顶,时而有云飘来,他在桌前坐下,口袋里的小纸条被他折开,上面是被加大加粗的三个字:对不起!!! 够醒目,后面的三个感叹号更是夸张。 许京谦抿了口咖啡,他觉得这个道歉不够有诚意,跟手机上的信息一样,除了对不起还是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她只字不提。 他拿起手机,敲击着屏幕: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齐遇回得很快:为什么。 许京谦:自己想。 齐遇回了俩字:不想。 齐遇觉得他不讲道理,她做错了事在先,也道歉了,怕他生气还特地手写了一份给他,现在告诉她不接受,不接受就不接受,她都已经道歉了,他还想要她干嘛? 齐遇气不过,回了一段语音:不接受就不接受,谁稀罕你接受,你爱接不接。 声音有些发颤,许京谦察觉不对:你哭了? 齐遇看见信息了,但不想回,她今天出门心情挺好的,该逛的逛,该玩的玩,还给许京谦买了这边的特产鲜花饼,虽然对他来说已经不算新鲜,但齐遇还是买了,因为她觉得这家的鲜花饼好吃,而且她需要给许京谦道个歉。 买完准备离开的时候齐遇发现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这边的古镇很大,她只记得自己的车停在停车场,可古镇外面全是停车场,她根本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她凭着来时的记忆往返走,一开始还觉得熟悉,转了两个弯发现自己根本没来过这里,越走越偏,她又原路返回,最后还被好几个相同名字的店铺混淆了记忆。 这次是真迷路了。 齐遇在古镇里绕了一个小时,石板路凹凸不平,还不小心摔了跟头,膝盖蹭破了皮,出了点血。 她找了个台阶坐下,想告诉许京谦自己迷路了,结果却收到许京谦不接受道歉的信息。 齐遇看着手边的鲜花饼,还有自己灰不溜秋的膝盖,满腹委屈,她一边回许京谦的消息,一边看导航找出去的路,像大海捞针,根本找不到。 许京谦电话打来的时候手机没电的提示也同时闪出,齐遇接了电话:“干嘛。” “怎么了?”他的语气有些紧张。 齐遇本来只是委屈,听见他的声音一下子哭了出来,眼泪吧嗒吧嗒地掉:“怎么办啊,许京谦,我迷路了,我找不到出去的路,手机也要没电了。” “别哭,别哭,齐遇你听我说。”许京谦说,“先去借充电宝给手机充电。” 不知怎么的,齐遇就真不哭了,她拎着鲜花饼,一瘸一拐地找到充电宝给手机充电。 许京谦问她怎么进去的,她说导航。 “你找一下历史记录,看看有没有你之前在外面的定位。”许京谦说。 齐遇照做。 真的有,齐遇突然觉得自己好蠢,被自己蠢哭了不说,还白白浪费了一个小时。 “怎么又哭了?”许京谦以为没有历史记录,安慰她道:“没事的,不会迷路的。” 齐遇抽噎着:“我找到了,挂了。” “定位给我,我去接你。”许京谦说。 “不要。” “为什么不要?”许京谦以为她因为他的‘不接受’生气了,“我没有不接受你的道歉,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我接受,我接受。” 齐遇含糊着声音:“我下午还要玩呢。” 等你 晚饭的时候许京谦在门口晃悠了好几圈,手机一下又一下的砸在手心,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屏幕就没亮起过。 暮色四合,整座古镇被蒙上灰蒙蒙的一层蓝色,街头巷口因此显得越发窄小,许京谦坐在玻璃墙边的咖啡桌旁,目光时不时落在漆黑一片的手机屏幕上。 十几分钟后,一束远光打来,刺目耀眼,随即车身从窗前驶过,许京谦认出那是齐遇的车。 她把车稳稳当当地开进古镇,费时但不费力地倒进车库,车熄了火,齐遇挎着包下车,然后又从后座拎出今天收获的战利品,以及她给许京谦买的道歉礼物。 见她来,许京谦拿起手机随便点开一个软件,又退出点开另一个,切换来切换去,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个给你。”齐遇迈进大门就看见许京谦低着头在窗边坐着,她把手里的鲜花饼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想起昨晚自己冒失地亲了他,她突然也能理解他为什么不接受自己的道歉。 “昨晚……对不起,是我不对,道歉是诚心的,买这个也不是为了让你接受我的道歉,不接受也没关系。”她弯着腰,态度跟中午聊天时候完全不是一个样,“还有中午,谢谢你。” 许京谦的注意力不在她的话上,齐遇朝他走过来时走路姿势有些奇怪,右腿膝盖处贴了创口贴,靠近他才看清那张创口贴上已经浸了血,周围皮肤还残留着干涸的血丝。 许京谦敷衍地嗯了一声,他看着她的膝盖:“这怎么回事?” “不小心摔了跟头。”突如其来的关心让齐遇觉得许京谦可能真的像电话里说的那样已经接受她的道歉了,顺着他的视线,齐遇又低下头,“还好,现在已经不那么疼了。” 许京谦还在盯着她的膝盖看。 齐遇确实不怎么疼了,她找到路出了古镇就去附近的药房买了创口贴,简单而又快速地处理好了伤口,否则她不会在受伤的情况下还有心情玩到现在。 她回来得不算太晚,因为天还没彻底变黑,但也不早,时间显示快八点了。 前台小姐姐下了班,这里就剩许京谦一个人坐着,加上他现在面色凝重的模样,齐遇莫名有一种出去玩晚回家被发现的紧张感。而且只有几盏瓦数不太亮的小灯泡照明,更像了。 齐遇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客套地想找个话题,然后撤。 “天都黑了,你坐这干嘛?”她说。 “等你。” 许京谦抬头瞧见她略带慌张的面孔,挪开视线,起身指了指门:“晚上正门需要关。” 虚惊一场。 齐遇松了口气,连忙给他让路:“那你关,我就先走了。” 说罢,她就想赶紧溜回房间。 “等我。”许京谦的开口打断了齐遇的脚步,他利落地关紧木门,卡上门闩,在齐遇的注视下拿上她给他的鲜花饼,手掌很自然地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拐进楼梯口,上了二楼。 齐遇被他带着进了一个房间,看陈设就知道是许京谦的卧室,跟她的房间很像,但又不像,相比之下多了很多生活痕迹,不是一个仅仅用来睡觉的地方。 “不用换鞋,自己找地方坐。”许京谦径直往里走。 齐遇站在门口,踌躇不前,不知道在紧张什么:“要干嘛?” 许京谦背对着她在找东西,只留下黑漆漆的后脑勺:“放心,不干嘛。” “那我怎么放心?”齐遇小声嘀咕。 “至少,我不会随便亲别人。”许京谦侧过头,看了她一眼,“不是么?” “……” 然后齐遇看见他拿出医药箱,翻找出碘伏棉棒和创口贴。 你有女朋友吗 “不坐吗?”许京谦手里握着消毒工具站在离她一米不到的位置,视线从她身上投射到一旁的沙发上。 齐遇呆愣了一瞬,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沙发边老实落座。 膝盖上的创口贴被血渍彻底晕染开了,如果不及时更换对于伤口保护算得上副作用,许京谦半蹲在她前面,大手握着她的小腿去揭开已经没什么作用的创口贴。 他手上的动作很轻,撕开时齐遇听到他问自己疼不疼。 “有一点。”齐遇不吃痛,拧着眉毛实话实说。 许京谦将撕开的创口贴丢进垃圾桶,从桌子上拿碘伏棉签,他看着约莫有硬币大小的伤口,周围还沾着灰,碘伏消毒肯定会更疼,他打预防针似的开口道:“伤口要处理干净,可能会有点疼,你稍微忍一下。” 齐遇抿着唇,用喉咙发出一声嗯。 棉棒的一端被折断开,管内的碘伏被吸收到另一端的棉球上,触碰到伤口的一瞬间齐遇就叫出声来,她想躲,被许京谦紧紧抓住不能动弹:“疼,疼,别别别!疼啊,许京谦!好疼好疼!” 他下手已经很轻了,只能在别的地方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许京谦仍是慢条斯理地帮她消毒:“天气预报说明天会下雨,你明天有什么打算吗?” “下雨?”齐遇的手还死死抓着沙发,但明显被这个话题给带偏了,“那我明天岂不是就看不到日照金山了,出去玩的计划也要泡汤?!” “应该是的。”许京谦趁着她分心,又新拆了一个棉棒,二次清理了创面,最后将周围细小的伤口一并清理了干净。 齐遇不太能接受这个对她来说极其残酷的事实,她打开手机亲眼去看了天气预报,真的有雨。 “怎么一整天都在下雨,那我怎么办?”齐遇瞬间绝望,身体直直的向后倒,然后像瘪掉的气球一样瘫软在沙发上。 许京谦提议:“可以室内出行。” 齐遇思忖了几秒:“也不是不行,反正出去有车也方便,明天再看吧,就是下雨看不了日照有点可惜。” 齐遇此次出行最大的计划就是日照金山,显然她没有料到会下雨,明明之前还是多云,而且以这两天的天气很有可能多云转晴,怎么偏偏反着来了。 加上今天还摔了跟头,太水逆了吧。 齐遇深深地叹了口气。 超大的防水创口贴对准消毒好的伤口严丝合缝地贴上,许京谦用掌心按住,将涂胶面贴平,叮嘱道:“剩下的创口贴你拿去,伤口尽量别碰到水。” 齐遇在沙发上坐好,点着头,嘴里说着知道了。 “谢谢。”她神情沮丧,想必是受到天气的影响了。 许京谦收拾了桌面,将剩下的棉签和创口贴递给她,齐遇接过放进包里,又说了一句谢谢,她拎着放在门口的东西,准备走。 “后天不下雨,我带你去看日照,然后日照的攻略你也可以省去。”许京谦突然开口,“明天就当好好休息。” 齐遇一回头就看见他清俊的脸,目光触及的瞬间心口有种异样的感觉,像被人无端摄入一针麻醉剂,酥酥麻麻的很是奇怪。 齐遇怔愣地点了点头,她没来由地问出一句:“你有女朋友吗?如果有的话就算了。” 她到底在说什么,他要是有女朋友还跟她这样不是渣男是什么? 但……也不是没可能。 许京谦双手交迭在胸口,整个人倚靠着门,听见这句时笑出了声,很轻,很轻。他低下头,眉毛挑了一下:“你感觉我有吗?” “不知道。” “我没有。”许京谦告诉她,“如果我有女朋友,会跟你保持距离。” 齐遇攥紧手里的袋子,不知道为什么她在听到许京谦说保持距离的时候有些许的难过,她语气淡淡:“知道了。” 有点人性的AI(请假+加更) 隔天暴雨如约而至,劈里啪啦地敲击着地面,如果是在家里,齐遇会裹着被子惬意地睡上一整天,可她在旅游,即使可惜,她也还是舒舒服服地睡了个饱觉。 起床的时候天很暗,乌云遮蔽住了一切,齐遇简单收拾了一身,戴了顶鸭舌帽,又借了把民宿的雨伞出门觅食。 好在是在镇子里,不怕没饭吃,齐遇选了家馄饨店,找了个位置坐下,扫码点餐。 下雨天,出行的人相比平时要少很多,就连店内的吃饭的人都寥寥无几,齐遇咬着荠菜馅的馄饨在想吃完饭该干什么。 手机叮的一声弹出消息,齐遇瞥了一眼。 许京谦问她吃了什么。 齐遇吃完勺子上剩下的半个馄饨,拿起手机,回:馄饨。 对方回了个好。 齐遇看不懂他什么意思,好什么?发信息关心她吃了什么?齐遇一头雾水,还是茫茫然地打了一个嗯发过去。 等她吃完拿手机才发现许京谦问的是吃什么,一字之差,意思截然不同,她连忙补救:我的意思是我在店里吃了馄饨,你吃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带一份? 许京谦:好。 锅里的水正沸,许京谦放下手机,关了灶台,收起速食馄饨放回冰箱。 齐遇给他带了一份店里的招牌馄饨,不知道他有什么忌口,就把调料都打包了一份放进袋子里。 齐遇回来的时候许京谦正蹲着给小猫喂猫条,她在这住了两天才发现庭院的门槛旁有猫碗,最角落还有个猫砂盆。 很眼熟的小猫,是上次跟她打招呼的小狸花。 齐遇收好伞,抖去雨水,放回伞架上,她把打包的馄饨放到桌上:“馄饨给你放在这了。” “多少钱?我转你。”许京谦捏着猫条。 齐遇摆了摆手:“不用了,就当是还了昨晚的创口贴。” 许京谦轻轻点头。 暴雨下个不停,雨水溅上走廊的外缘,齐遇坐在里边的茶椅上,目光落在吃个不停的小狸花身上,开口道:“你养的?” “算是吧。”许京谦说,“附近的小野猫,常来这儿,就顺道收养了。” “那你还挺有爱心。” 许京谦勾了勾唇角,拿着手里剩下的猫条问她:“很亲人的,你要喂喂看吗?” 齐遇摇头拒绝:“我不行的,我怕猫。”她喜欢猫,但仅限于不是近距离接触的那种,齐遇解释道,“我小时候被猫咬过,所以有一点点阴影。” 许京谦表示理解,他自己将剩下的给喂完。 雨势愈烈,在风力的影响下往屋檐下飘,齐遇收回腿,但裤子上还是被雨水打湿,印出了星星点点,她起身回房间。 “馄饨你记得吃,不然就凉了。”齐遇关门时对许京谦说。 “好。” 没一会儿,齐遇收到许京谦发来的: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虽然在某些时候跟许京谦交流真的很像在跟机器人沟通,但短短两天,齐遇觉得他已经从冷漠机器人进化成有点人性的机器人了。 即使是一个字,她也不觉得冷冰冰。 齐遇笑出声,给许京谦改了备注:有点人性的AI “笑什么呢?”视频通话小框里的于知满脸好奇地问。 齐遇收敛了笑容:“没,没什么。” 凭她们大学三年下来的交情,于知一眼就察觉不对:“齐遇,你不对劲,你有事瞒我。” “怎么会。”齐遇来这的第一天就告诉过于知自己碰到了一个冰块,还被于知不分缘由帮亲不帮理地吐槽过。 于知眯起眼睛,用洞察一切的眼神说出让齐遇惊掉下巴的话:“你不会谈恋爱了吧。” “没谈。”齐遇反驳。 “是没谈,还是没有。”于知笑眯眯道。 “……” 齐遇差点忘了于知是感情军师了,她说了句都没有,趁机把电话挂了。 挂完电话,齐遇又开始懊恼。 她跟许京谦明明没关系,为什么会表现出一副两个人有什么瓜葛的样子啊? 她在心虚什么? 齐遇觉得自己被于知无厘头的话给干扰了,她在于知连续发送的三个问号下回复三遍没有谈恋爱!没有谈恋爱!没有谈恋爱!!! 她不需要自证,本来就没有的事,没必要把事情越描越黑。 然后于知回她:好吧,不过你确实该谈一场恋爱了。 齐遇反问道:那你呢,于大军师,打算什么时候拿下罗翊? 于知:下辈子。 军师之所以叫军师,就是在别人的感情上重拳出击嘎嘎给力,但在自己这里处处碰壁屡战屡败,即使于知还没出手,她也觉得铁定没戏。 最近的情况确实不太适合连载,也是非常能理解读者所喜欢的小说断更,所以想来想去还是来跟你们解释一下;不会让你们白等,这本是有存稿的,目前已经写了大半,整体是偏剧情一点,不虐,有机会再更新的话大概会全文发出(如果不行,我尽量修改h的部分,做到不留坑);这边加更后面几章剧情,弥补一下,望理解…… 脸红了 齐遇跟于知唠叨完把位置挪到茶桌,她坐在蒲团上,把架好镜子开始化妆,手机在播放音乐,她不急不慢地往脸上添妆。 她今天有一整天的时间呆在民宿里,不用像前面几天赶着时间去一个又一个的攻略景点。 二十分钟,齐遇化了一个淡妆,妆容白净得像只涂了唇釉,头发还用卷发筒卷着,似乎忘了摘,她找了条半身牛仔裙穿上,又将之前被雨打湿的牛仔裤和昨天的衣服送去洗衣房清洗烘干。 洗衣房在楼梯拐角的位置,小小的一个院子,顶端用透明的玻璃围住,像阳光房那样,天晴的时候阳光可以直直地照射进来。 现在下雨,雨声清晰入耳,齐遇能清楚地看到雨水敲打玻璃溅出的水圈,一圈又一圈的环环相融,一房两用,简直说不上来的舒适。 齐遇坐洗衣机前的小板凳上走了会儿神,小狸花踩着小肉垫跨过门槛朝她喵呜了一声,齐遇侧头看它的时候它正舔着爪子洗脸,舔完它又轻轻叫了声,然后走到桌脚跟前瘫倒在地。 它看着齐遇,齐遇也看着它,大眼瞪小眼,然后小狸花眯起了眼睛开始睡觉。 齐遇给它拍了张照片,起身准备回去。 经过楼梯间正巧碰上从二楼下来的许京谦,手里拿了罐咖啡豆,还是跟上午一个样,白T长裤,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搭配,穿在他身上就莫名养眼很多。 齐遇的视线随着他落回平地,很有礼貌地扯唇一笑。 “是要出去吗?”许京谦见她换了衣服。 齐遇晃着脑袋,用许京谦昨天的话回答道:“今天室内出行。” 许京谦举了下手里的咖啡豆:“要喝咖啡吗?” “dirty有吗?” 许京谦摇了摇头:“没有提前准备冰杯,你还有其他想喝的吗?” 齐遇想了一下:“那澳白?” “没问题。” 许京谦在做咖啡方面纯属个人喜好,喜欢就会去尝试,就连开一家民宿也是他两年前毕业旅行来这时的突发奇想,那会儿镇上的民宿还很少,旅游行业也不似现在发达,只因为他喜欢这里,所以也让他抓住了机会。 古镇里有两家许京谦开的民宿,地理位置原因让他更喜欢现居的这套,面向雪山,还有意料之外的相遇。 衣服洗好,齐遇设置了烘干时间,路过前厅,她在书架上挑了本书,很新,看上去像刚拆封的,而后她注意到整个书架上的书都很新,有些甚至还没拆封。 不像是可以随意阅读的,齐遇拿着书走到前台,前台跟咖啡台是一体的,许京谦正背对着她专注制作咖啡。 “那边架子上的书是可以看的吗?”她问。 闻言,许京谦转身:“可以。” 得到答复后,齐遇折回到洗衣房,伴着雨声,看起了书。 她把板凳搬到了里面的墙边,许京谦端着咖啡找了一圈才看见她伸在外面的脚:“怎么在这里看书?不嫌吵?” “不吵。” 齐遇接过他递来的咖啡,上面是一个笑脸,嘴巴大大地咧开,很可爱。 “你还会做这个?”咖啡液和牛奶完美融合,入口的口感细腻,齐遇尝了一口,眼睛瞪得很亮,她把书放在腿上,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好喝诶,我觉得你可以试着开一家咖啡店,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来的。” “你会来吗?”许京谦拿过板凳坐下。 “有机会的话我就来。”齐遇说。 “我知道了。” 许京谦坐了一小会儿,走之前指了指齐遇的脑袋:“你头上这个要不要摘?” 齐遇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是她卷头发的,化完妆忘记拿了,齐遇手足无措地想把它取下来,奈何手上有咖啡,不太方便。 “我帮你拿。”许京谦开口。 “哦,好。”齐遇刚准备把咖啡递给他拿,结果许京谦没接,抬手帮她去拿头顶的卷发筒。 太近了,熟悉的青桔味就在鼻尖萦绕,记忆倏的拉回她主动亲他的那晚,她屏住了呼吸,心跳不自主地加快,齐遇吞咽着口水,感觉脸红了。 许京谦小心翼翼地帮她取下:“给你。” “谢……谢谢。”她低着眼,不太敢看他,说话也跟着不利索起来,反观许京谦倒是一副助人为乐的样子。 “你接着看吧。”他说。 齐遇望着他的背影,怔怔点头。 被误会了 烘干机的时间到了,齐遇将湿湿热热的上衣和裤子晾好在房间里,她没再回洗衣房,而是直接坐在房间门口的茶椅上看起了书。 微凉的风吹在脸上,心情都跟着放松了不少。 一个下午的时间齐遇就将手里的书看完了,她属于看书比较快的那类人,加上雨一直没停,就更加得投入。 期间,许京谦给她送过水果,齐遇抵着脑袋的胳膊挡住了视线,所以没太注意到。 天灰蒙蒙的,齐遇将读完的书放回书架,门口前台传来了阵阵嬉笑,下一秒,前台小姐姐领着三个女生去了齐遇隔壁的房间,许京谦在后头推着行李。 “看完了?”许京谦提着箱子跨过门槛,看到齐遇在这停了下步子。 齐遇点点头。 “这么快。”许京谦朝她身后抬了抬手臂,“今天有新入住的客人,我先帮去她们放好行李。” “那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齐遇问。 许京谦笑着说不用:“歇着吧,你也是客人。” 齐遇哦了一声,但没有像他说的那样真去歇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自己去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 门口的箱子有好几个,算上刚刚许京谦拎进去的两个,一共有六个行李箱,这也太多了吧,而且箱子的尺寸比她带来的箱子大多了。 齐遇站着有些发愣,然后还是乖乖坐回位置上吃起了水果。 她看着许京谦又拎了一个箱子进来,发现自己有些占道,端起果盘盒站到屋子里面,许京谦看见她给他让路了,但他只是笑笑,并没有往里走,而是提着两个箱子直奔二楼的房间,齐遇这才知道原来楼上楼下都有客人。 行李都搬完了,齐遇还站着吃水果,她看见许京谦喘着气从楼梯间出来,汗珠顺着面部轮廓往下落,齐遇下意识开口:“累不累?” 许京谦用领口抹去汗,齐遇看见那块原本白色的布料被洇湿了,喘息间锁骨也有明显的起伏。 “还行。”他走过来,站到齐遇身边,青桔的味道更浓烈了。 齐遇把头转向另一边,轻轻呼了口气,面上还在装作若无其事地吃水果。 前台小姐姐从他们身前走过,手里端着民宿阿姨刚刚洗好的水果,只是那盘子里的水果跟齐遇手里的大不相同,橙子、苹果这些稍大的果类都是完完整整的,不是她嘴里嚼的切成块的。 齐遇率先排除脑海里的想法,只认为是巧合,毕竟她才来第一天吃的水果就是现切好的,总不能许京谦第一天就喜欢她吧,太不现实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她还是没忍住去看许京谦。 他弯着腰从摞在墙边的纸箱里拿出一瓶水,拧开盖喝,在察觉到身侧的余光时齐遇已经低下头去,他盖好盖,捏着瓶身:“书架上的书想看什么随便看,没拆封的也可以。” “嗯。”齐遇重重点头,她盯着一排排崭新的书,像是想到什么,“但是明天我就走了,来不及再看了。” 这话说出口莫名有些煞风景,齐遇抿了抿唇。 许京谦倒不是很在意:“那就等你下次有机会再来看。” 很意外的回答,齐遇低低一笑。 忽然间,楼梯上传来一串串的脚步声,是楼上新住下的三位客人打算去找楼下的朋友玩,她们经过的时候,其中一位女生拉着另一名女生的衣服,踩着步子凑到耳边,说:“他有女朋友了。” 语气听起来有些失落,随即在最后的女生快走上前嘀咕了两句,大概是在说:你声音太大了,我都听见了。 然后就出现了三个人齐齐扭头看了齐遇和许京谦一眼就火速逃离的画面。 齐遇被她们闹得有些尴尬,一只手不自觉地搭在颈侧摩挲。 许京谦跟她相视,口吻轻淡:“好像被误会了。” 猝不及防的对视,以及漫不经心的语气,齐遇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果盘盒抓被得更紧了。 我们没关系 原本齐遇对这种误会可以轻飘飘的一笔带过,奈何她也不知自己脑子抽什么风主动亲过许京谦,让她在听到‘他有女朋友了’这种误会的话语时也产生了误会的意思。 齐遇放下果盘盒,低下头,有些心虚地转了下食指上的珐琅戒指,她说:“有机会解释一下就行了。” “解释什么?” “我们没关系。” “知道了。” 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又可能是下雨的缘故,低气压让周围空气跟着稀薄了一圈。 齐遇声音很轻的嗯了一下,准备回房间一个人呆会儿,刚抬脚跨过门槛时隔壁房间的门开了,有两个女生从里面走出来,在看见齐遇回房间的时候疑惑地看了对方一眼。 许京谦还站在原地没动,她们走过去,很有礼貌地开口询问:“刚刚来的时候看到那边的墙边放着烧烤架,我们想借用一下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今天下雨,好像不太适合烧烤。”许京谦看着屋檐外的瓢泼大雨,道。 在听到许京谦同意之后,两个女生脸上的表情高兴了不少:“我刚刚看天气预报显示七点多雨就停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的。” “好,那需要的时候找我,我帮你们抬出来。” “谢谢!” “没事。” 许京谦以为没什么事情了,收回视线时有意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门锁上的钥匙在她进去的那会儿拔了,他刚准备离开,面前的女生像临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 是刚刚那个误会的女生,她的眼神在许京谦的直视下有些闪躲:“刚刚那个女生是你女朋友吗?” 许京谦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告诉她:“她跟你们一样是来旅游的。” 她哦着应道,语气里也有几分微不可察的开心。 她又问道:“那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很有指向性的问题,答案只有有或没有,毫无疑问,许京谦回答了她没有。 还没等女生再说些什么,许京谦就先一步开口:“还有其他问题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去忙了。” 女生摇摇头:“没有了没有了。” 木制框架结构的房屋隔音效果并不好,齐遇坐在沙发上,她其实不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许京谦的否认以及隔壁房间传来的略显激动的话语全都一声不落地清晰地钻进耳朵里,都是实话,可她现在不太开心也是真实的。 晚上,雨停的时候,许京谦帮她们把烧烤架搬出来,又将上一次烧烤还剩下的一大袋机制炭提给她们用,弄完这些,那个看起来对许京谦有好感的女生主动邀请他一起烧烤,许京谦刚要开口拒绝,在一旁串食材和铺炭生火的女生朋友们也都纷纷开口邀请,除此之外她们还邀请了其他房客,整个庭院也因此变得更为热闹。 许京谦注意到了这点,以为齐遇也会来,他也就答应了下来,还当起了主烤。 半个小时后,人陆陆续续齐了,唯独1102房间的门纹丝不动,许京谦抓着一把快烤好的牦牛肉串,往上面撒调料粉,然后放到盘子里,他擦了擦手,对着齐遇的房间说:“你们先吃,我去叫一下她。” 女生A:“我之前去问她的时候她就说她不来了。” 女生B:“为什么?” 女生A:“不知道,没说,可能是不喜欢吧。” 许京谦没说什么,又重新烤别的串。 一会儿,有几个女生代替了许京谦去烧烤,她们让许京谦坐下来尝一点,还把他推到了对他有好感女生旁边的位置上,有胆子大的还帮问他有没有谈恋爱的打算,惹得众人跟着起哄。 声音太大,耳机降噪都不起什么作用,齐遇摘下耳机,声音比原来大十倍不止,她叹了口气,穿上鞋,想出去让耳朵清静清静,顺便让自己透口气。 推开门就看见许京谦跟别的女生坐在一起,女生凑过去说了什么,随后他摇头在笑,那样子看着要多讨厌就有多讨厌。 齐遇锁上门,一个眼神都不想给,直接走了。 院外响起车子发动引擎的声音,齐遇也不知道去哪,但就是想赶紧走。 两分钟后,手机上弹出许京谦的消息。 他问:去哪? 齐遇:去玩。 又问:几点回来? 齐遇嫌烦,把手机静音了。 来接你 齐遇把车开出古镇,驶入临时停车场。 她没吃晚饭,出门前又闻到了烧烤的香味,肚子一个劲地咕咕抗议,齐遇二话没说找了一家点评高的烤吧,在导航语音包的引导下顺利到达。 她刚到,外面就飘起了小雨花,好在店内还有位置,她把车钥匙和手机放在桌上,拿着铁盘子在展示柜前梭巡一大圈才勉勉强强挑了几个自己爱吃的。 齐遇不喜欢吃的肉类很多,牛肉除外,她拿了一些牛肉串串,剩下的就都是素菜。 等烧烤的空隙,齐遇拿了罐可乐在喝,手机屏幕上面的消息连续动了两下也没能促使她拿起手机。 路灯下,雨又大了。 不像白天那样瓢泼,但淋在身上也不好受,齐遇想起自己没带伞,如果雨一直下个不停,她肯定要淋到雨。 桌上的烧烤二十分钟时间差不多就都上齐了,老板好客,还多送了一瓶啤酒,齐遇知道自己的酒量,一杯她就得胡言乱语,加上她还开了车,就更不能碰。 这时,于知给齐遇发来一张隔着屏幕都能闻到香味的炸鸡和烤串网图,看吧,一到晚上又来祸害她了,都不知道第多少次了。 齐遇不甘示弱地拍了一张还回去,不出两秒,她就接到了于知打来的视频。 “齐·大骗子·遇!你不是说今天晚上绝食不吃东西的吗?怎么耳光打我脸上来了!”于知在屏幕里指着齐遇,那眼神极其幽怨。 因为,大晚上的只有她没吃东西。 齐遇挠了挠脸,话是她说的,可当时的她也没想到许京谦会跟着她们在院子里支起架子一起烧烤啊,谁让民宿太不隔音了,她是没办法才出来,然后顺便吃了顿烧烤的。 要怪就怪许京谦,非要搞木头房子,还扰民! 齐遇心虚地冲她一笑,还不忘把串往嘴巴里送:“别生气嘛,想吃什么我给你点,炸鸡还是烧烤?” “不用了,在你问我的前一秒我已经火速下单了炸鸡,烧烤,还有小龙虾。”于知切回屏幕,“可恶,这次居然没馋到你,下次继续。” “别下次了,已经馋到我了,我也想吃小龙虾。”齐遇像机器人一样嚼着牛肉。 “那我还想吃你手里的串呢!” 齐遇发送定位:“来吧。” 她们吃了多久,视频就打了多久,不知不觉间手边的那瓶啤酒也被打开了,一杯下肚齐遇就没忍住吐槽起来:“世界上的帅哥有一个世界多,我才不稀罕呢。” 她说得没头没脑,于知听得也云里雾里。 “你是给话加密了吗?”于知打住问她。 齐遇很认真地摇头:“没有。” “那你莫名其妙地在说什么?”于知很好奇。 “在说话啊。”齐遇把自己逗笑了。 “神经病啊!” 齐遇咯咯直笑。 快聊完了,于知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你想我了吗?”齐遇脸颊上红红的,说话也比平时可爱了不少,“你说你想我了我就告诉你。” 于知知道这话暂时是问不出答案了,人已经醉了,她突然想到齐遇是一个人在外面,还喝了酒:“齐遇,你有没有民宿老板的电话?你喝醉了,需要有人来接你。” “你先说你想我了好不好?”齐遇撒着娇。 于知知道齐遇喝了酒什么德行,她顺着她:“想想想,超级想。” 齐遇心满意足地点头,嘴里说着我也想你,然后拿起手机翻找什么。 于知听到她念出了一串电话,起初她还一本正经地准备去拨号,结果齐遇念的是她的号码:“遇遇,我是要民宿老板的电话,你好好找一下,然后告诉我好吗?” “嗯!”她重重点头。 半个小时后,于知终于拨到了许京谦的电话,她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在听到对方态度很好并且同意后才放心挂断电话。 于知一直在安抚醉酒的齐遇:“遇遇,你等一下,他说他很快就到。” 齐遇嘴上答应,实际一身反骨,她偷偷给自己找了个代驾。 五分钟不到,电话就打来了。 齐遇跟于知挥手拜拜后接通电话,像才认识字读课本的小学生一样:“师傅,我的车在淋雨,你看见了吗,黑色的那辆,很帅对不对?” 醉得不轻。 许京谦嗯了一声:“你在哪呢?” “我在躲雨。” “出来。”许京谦打开车门,撑开伞。 他就在店外等着,齐遇走出来,步子轻得像踩在云里,她咯咯笑着跟烧烤店老板再见,还夸老板的烧烤好吃,说下次还来。 老板笑得爽朗:“行!” 许京谦把人往怀里揽,齐遇推开他,满头问号的看着他:“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在吃烧烤吗?” 早结束了,从她离开许京谦就找了借口回了房间。 “来接你。”许京谦把伞往她那边打,声音温柔,“走吧。” 齐遇摇着脑袋:“我不要跟你回去,我要自己回去。” “那我跟你回去。” 喜欢我吗 齐遇喝了酒,不仅行动能力下降,反应能力也慢了不少,她被许京谦带着走直线,冷风裹挟着雨吹在她的胳膊上。 齐遇没穿外套,只有一件镂空的针织罩衫,她冷得往许京谦怀里靠,但还是不愿意跟许京谦一起回去,她站在银色的越野车前,摇了摇头,往自己的车那边走:“我的车还在淋雨,我不要坐你的车。” “那开你的车好不好?”许京谦征求她的意见。 齐遇还是摇头,她把手机举到许京谦面前,上面只有暗暗的一张屏保:“我有代驾,我可以自己回去。” 话刚说完,代驾小哥在雨里穿梭而来。 “来了。”齐遇指了一下穿着雨衣的小哥,又莫名激动地手舞足蹈,“我在这里,这个是我的车。” 随后,她对着许京谦挥手:“拜拜。” 许京谦肯定不会让她这么回去,他把人搂得更紧,又用一种趋近于哄的语气在她耳边低语:“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我给你当代驾。” 太近了,齐遇耳朵有点痒,她笑得躲他:“你求求我我就跟你走。” “求你。”许京谦盯着她的眼睛,“愿意了吗?” 齐遇点点头。 代驾小哥来的时候齐遇已经被许京谦塞进车里,他把自己的车钥匙递过去:“辛苦你开一下我的车,我来接她,目的地一样。” 代驾小哥接过钥匙,在看到后面的银色大G时瞬间怂了,他怯生生地开口:“哥,要不还是我开这辆车吧,你的车要是不小心擦了碰了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许京谦就开口道:“坏了不用你赔,有车险。” 许京谦帮他撑着伞直到他把车和雨衣都放在后备箱上了车,走之前还不忘把车里的水杯拿下。 雨夜天凉,许京谦开了热风,给齐遇喂了点温水才系上安全带。 齐遇喝完水就把头靠上车窗,看着淅淅沥沥快速往下滑落的雨水她眨了眨眼睛,许京谦的车技很好,从第一天来时齐遇就见识过了,所以车没开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二十分钟后,两辆车稳稳当当的依次停进车库。 齐遇还没醒,许京谦把车熄了火,手掌轻轻拍了怕她的肩:“齐遇。” 他的声音很好听,在密闭的车厢里更显磁性,齐遇坐直身子,喝了酒的缘故她头有些痛,她有些发懵地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眼前的许京谦。 “到了。”修长的手从中控置物台上拿起水杯递给她,许京谦问她,“还难受吗,要不要再喝点水?” 齐遇只喝了一杯度数不高的啤酒,而许京谦给她喂了温水,体内的酒精这会儿也被稀释得差不多了,她盯着许京谦欲言又止。 许京谦面露不解:“怎么了?” 他这个人很奇怪,从第一天来时的冷冰冰,到第二天处理伤口的耐心,再到现在对她话里话外都藏不住的温柔,齐遇说不清自己心里拧巴的部分,凭着熟悉的感觉她亲上了许京谦的唇。 雨水密密麻麻地遮住了四面的窗户,雨点敲击着车盖,周身只有一丝微弱到不能再微弱的路灯从车前玻璃穿透进来,描摹着正在接吻的他们。 齐遇睁开眼,对上许京谦晦涩不明的瞳孔,沙哑的声音在车内响起:“亲够了?” 齐遇不说话。 许京谦又道:“亲够了就回去。” 齐遇又开始机器人运行系统,她解开安全带,等许京谦撑伞绕到副驾。 车门打开,许京谦刚想扶她,齐遇就自己乖乖下车,关上车门,迈开步子,还跟他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许京谦轻笑一声,兴许是被雨声覆盖,齐遇并没有听见。 她站在门前等许京谦推开门,动作迟迟未到,她的脚踝被雨点滴溅打湿,身后传来许京谦略显低沉的嗓音:“酒醒了?” 齐遇怔在原地,不敢开口。 许京谦推开门,齐遇听到他说:“记得给你朋友报个平安。” 齐遇反应慢一拍地嗯了声,在许京谦关门的时候给于知发送了信息,她刚收起手机,就发现许京谦在打量她。 “酒醒了就赶紧回去休息。”许京谦戳穿她,又将口袋里的钥匙放到她手里。 齐遇握紧钥匙,在他将要离开时开口:“许京谦,你喜欢我吗?” 又喝酒了? “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没必要对我这样。”光线很暗,齐遇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容易让人误会。” “哪样?”许京谦反问道。 他在等齐遇说出她所认为的他喜欢她的言论。 但齐遇说不出了。 这几天发生的让她也跟着被误会的桩桩件件都有允许发生的合适理由,只不过因为许京谦的温柔,让她会错了意。 “没有。”说没感觉是假的,齐遇幅度很小的在摇头,“今天晚上麻烦你接我回来了,我先回房间了。” 许京谦神色失落,轻点了一下头:“嗯,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 他说过要带她去看日照。 齐遇低下头,她其实已经不太想去了,或者说她不想再麻烦许京谦。 到最后齐遇还是没能将那句‘不用麻烦了’说出口,她这几天麻烦许京谦麻烦得还少吗,而许京谦哪次不是帮着她去解决,如果换作是她,面对一个经常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人,她不一定做到许京谦这样。 许京谦喜欢她吗? 齐遇陷进沙发靠枕的缝隙里,闭眼间是回来时他们在车上接吻的一幕,许京谦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想要推开她,制止的话语也未曾有过半分,他好像很享受她亲他。 人就是这样,越不可能就越要在不可能中找到一丝有可能的迹象。 齐遇不确定也不敢揣测他内心的想法,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自己现在的不正常,她在想许京谦,想许京谦对她是否会像她想他一样。 齐遇打开手机想分散一下注意力,她发现里面还有许京谦一个小时前发来的两条未读消息: 又下雨了。 回来记得告诉我。 齐遇不是自来熟,她区分得开朋友和许京谦两者之间的关系,如果许京谦是她的朋友,那这两条消息流露出的关心没有一点毛病,但他们认识不过短短三天,既不是朋友,也算不上陌生人,许京谦凭什么要这样? 还没来得及多思考什么,一条代驾的付款提示标红显示在聊天栏。 齐遇对自己喝醉酒的记忆半存半断,她只记得于知跟她要了号码叫许京谦来,对于代驾这事她几乎没印象。 脑海里突然闪过许京谦附在她耳边说要给她当代驾的声音,齐遇没忍住去摸耳后,呼吸拂过的痒意似乎还有残存,齐遇慌乱地咬住指甲,脸颊两侧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红,变烫。 齐遇没谈过恋爱,但知道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的,许京谦是在于知的拜托下才去接了醉酒的她,那他只需要将她带回来,那些多余的话多余的事他完全没必要去做。 齐遇支付了代驾的费用,也不等自己多想一分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即使她相信她自己的直觉,她也要去问清楚。 比起模糊不清,她更愿意去证实自己的想法,无非就是再多误会一次许京谦喜欢她。 齐遇顶着一时被冲昏的头脑,鼓足勇气,敲响了许京谦的房门。 “稍等。”房内传来许京谦的回应。 几秒后,门从里面打开,许京谦站在门缝之间,看清来人时眼底划过一瞬的意外。 扑鼻的清香,齐遇不由跟他对视,他应该是刚洗完澡,发梢带着水,睡衣的领口处还没来得及整理。 出于习惯,齐遇上前一步,帮他弄好。 许京谦直着腰,比她高出一截,没来由的压迫,齐遇呼吸慢了几拍,张嘴:“许京谦,你喜欢我吗?” 一模一样的问题,这次是许京谦先开的口。 “又喝酒了?”男人弯腰凑近,微凉的发梢擦过齐遇的颈侧,没闻出什么酒精的味道,“还是,酒没醒全?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齐遇当然知道,她就是为着这个来的,在做什么在说什么她清清楚楚。 她不说话,许京谦当她不知道,跟一个喝过酒脑子还不算清醒的人说什么都是白搭,他没去回答齐遇的问题,让她回去。 齐遇站着没动,指甲陷进手心,许京谦笑了一声:“要我送你回去吗?” 他今天也算是见识到了齐遇喝完酒的样子,在齐遇还没恢复平时的正常行为之前,他一并视为她酒后的迷惑行为,且照单全收。 “走吧,我送你。” 许京谦刚要去抓她的胳膊齐遇就朝他靠近,她反握住他的手指:“我都主动跑来问你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说。” “许京谦,你不喜欢我。”她踮起脚亲在他的唇边,声音夹杂着情绪,像走廊外的雨,“你就应该在我亲你的时候推开我,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觉得你也喜欢我。” 怂不怂啊 “你误会了。”许京谦有种说不出的无奈。 “我已经知道了。”齐遇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是我误会你喜欢我了。” 许京谦想开口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现在跟她说他喜欢她吧,以她现在的情绪,真的会让她觉得他的喜欢不是发自内心的,是被逼无奈。 齐遇已经低下头不去看他了,刚才的一鼓作气也跟着全然消失。 齐遇松开他的手指:“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明天的日照就不麻烦你了。”她刚想跟他保持距离,脚下的动作还没开始,她就被一股劲拉回去了。 许京谦将她拉近,又抓着她的手腕反折在腰后,齐遇被这个姿势弄得不得不挺直身体,她不知道许京谦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样板着她,是因为刚才那句不想麻烦他让他生气了? 齐遇不懂,她不麻烦他他应该高兴啊。 “我没觉得你麻烦过,还有你误会我了,我没说过我不喜欢你,我……”喜欢两个字被他堵在嘴里,许京谦没有生气,他在跟齐遇解释,认认真真地解释。 信息量有点大,大到齐遇难以置信。 “我知道你不信,那这样呢?”说完,许京谦低头吻住了她。 牙膏留下的薄荷味在齐遇嘴巴里很淡很淡,只有在许京谦勾吻她时才会愈加明显,齐遇大脑有片刻的空白,一直持续到许京谦亲完松开她才反应过来。 许京谦觉得自己有点冲动了,他用手指刮了刮她的嘴角:“还好吗?” 唇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齐遇愣愣地站着,脑袋里像爆米花一样劈里啪啦地炸开,她看见许京谦开口,却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许京谦抓了下后脑勺:“别傻站着了,明天天不亮就要起,送你回去睡觉。” “不要。”齐遇认真道。 许京谦不知道她为什么还是不愿意跟自己去看日照,他刚想问为什么,就听见齐遇说:“我不要回去。” 意思很明显,她要留在这。 许京谦几乎没思考就拒绝她:“不行。” “理由?” “没有。” “那就是可以。” 齐遇不等许京谦反应就准备往里走,她就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人,她也不知道自己留下来要干什么,但她就是不想走。 许京谦拦腰拦住她,动作迅速而又自然,他给出解释:“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跟在我一个房间不合适。” “那上次看电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不合适?”齐遇反驳完他,又语气轻松的将许京谦拒绝她的理由说出来,“你是不是怕我们会发生些什么?” 许京谦的表情在默认她说的那层意思。 “亲都亲了,你还怕什么?”齐遇似乎还没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的性质,她觉得眼下的许京谦很奇怪,唇线紧抿不说话,动作上还是要赶她走。 她都没在怕,也不知道他在矫情什么。 “许京谦你怂不怂啊,我都送上门了,你还要把我拒之门外吗?”齐遇气势很足,她揪着许京谦被她整理好的衣领,“就一次机会,你要是再拒绝我,我立马走人。” 到底是谁给谁机会? 许京谦无奈失笑,侧身给她让道。 齐遇拍拍手,觉得自己牛逼坏了,喝了点酒她都敢跟许京谦叫板了,还赢了。 刚走了没两步齐遇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洗澡,她想回去拿了衣服再回来或者洗完澡都行,正要开口房间的灯灭了,周遭一片漆黑,齐遇被吓得叫了一声。 后腰攀上一只大手,齐遇被这只手的主人抱在怀里,心脏还在因为惊吓扑通扑通直跳,下一瞬就更为剧烈。 有温度的手掌包裹着她半张脸,拇指指腹轻轻滑过脸颊、嘴唇,在确认好后许京谦就亲了上来,细密的吻如雨点降临,她被迫仰头承受。 那就先再见啦 多亲亲我 黑暗里齐遇分不清方向,唯有耳边的喘息声肆意蔓延。 她被许京谦抵在墙上,双腿被顶开,齐遇有些吃力地站着,手指抓着他的胳膊,睡衣被她捏皱。 “我想先回去一下。”齐遇还想着自己还没洗澡的事。 但被拒绝了。 许京谦用指尖挑起她的罩衫,短暂而又不舍地分开:“刚才给过你机会,是你非要留下来的,不是吗?” 嗓音很低,不等她回应,许京谦又封住她的唇。 在这方面,许京谦好像不容易被拒绝,就像她说的,是她自己送上门,许京谦只是接受了她的好意,在做一件他们都能预料到的事。 齐遇被亲得喘不上气,脸上憋得又红又热,刚错开一点距离呼吸,捧着她的那只手就捏住她的下巴亲得更狠。 胸腔里的最后一丝空气也被许京谦消耗殆尽,齐遇才得空喘息,她低头在他的胸口,鼻间全是许京谦身上的味道,带着攻击性般将她团团围困。 许京谦的掌心隔着吊带贴在齐遇的背脊上,极为耐心地抚摸,他的声音虽沉,但不难听出他此时关心的情绪:“还可以吗?” 齐遇慢慢地动了下脑袋,在她还没反应之际腰间一松,她的牛仔裙被许京谦悄无声息地解开了,此时正孤零零地堆在脚边。 她来不及遮挡,人就被许京谦轻而易举地托举在怀里。 太高了,齐遇短促地叫出声音,她抓着许京谦的肩膀稳住了自己,腿心像是被什么硬硬的东西顶着,她不安分地动了动。 漆黑的环境下,许京谦靠着对这间房间长久以来的熟悉感将齐遇抱上床,软绵绵的床垫在重量压下时小幅度凹陷,齐遇散乱着头发躺在床上,什么都看不见。 许京谦一下又一下亲吻她,旋即在无比温柔之中打破温柔,用舌头撬开唇齿狠狠纠缠。 齐遇跟不上他的节奏,只能被他带着走,两只手也在他的牵引下解开了他睡衣前的两粒扣子,剩下的许京谦已经松开手,齐遇毫无察觉的一一解开。 手指滑过胸膛停留在肌理分明的腹部,齐遇咽了咽口水,跟她所想象的身材所差无几。 许京谦唇角染上笑意,贴在她的耳边:“现在,是不是轮到我了?” 齐遇在被比身体还要烫的手掌抚摸时呼吸都慢了,她的罩衫和吊带被推到锁骨处,许京谦握住了她的柔软,还不轻不重地揉了一下。 “啊……”齐遇颤抖着声音,小猫似的叫了一声。 她偏过头,本能地躲开他的目光,她不确定许京谦有没有看她,只是感觉身上落下的视线强烈。 许京谦含住她的耳朵,手上的动作步步往下,阴蒂隔着内裤被有意按了一下,齐遇被他突然的动作刺激得浑身一颤,身子也跟着绷紧。 “已经湿了。”许京谦勾开她的内裤,用指关节磨她。 这种话从许京谦嘴里说出来有种异样的羞耻感,齐遇想要捂住他的嘴巴,被许京谦笑着躲开了:“害羞了吗?那我不讲了好不好?” 许京谦直起腰,把衣服脱了干净,包括齐遇的在内。 视线不明的情况下,窸窸窣窣的细小动静被无限放大,齐遇抓着枕头,许京谦像是察觉她的紧张,俯下身,用顶端轻轻地蹭她。 黏糊糊的水声听得齐遇一阵脸红,她带着颤音,问:“会不会很痛?” 许京谦用鼻尖触碰她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我轻一点。” 齐遇抱紧许京谦,在点头。 抵进的时候许京谦能明显感觉到她的颤抖,齐遇紧抿着唇,指甲深深戳进皮肤,许京谦抓着她的手相扣在床上,哄道:“齐遇,多亲亲我。” 解气了? 陌生的疼痛让齐遇迟缓地仰头去亲他,从小心试探到全心投入不过短短几分钟,许京谦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变化。 他缓缓挺动腰腹:“感觉好点了吗?” “嗯。”齐遇点点头,身体在小幅度晃动。 许京谦将头埋进她的颈窝,炽热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他含住一小块,细细嘬着。 齐遇抬起手臂抱住许京谦,手指插进他的头发,她微微侧头,呻吟随呼吸从喉咙口溢出,略显急促:“停一下……那里……那里不舒服……” 许京谦抬起头,动作也慢了下来,他伸手摁开洗手台的控制开关,灯光从最里面微弱传来,他搂着齐遇坐在怀里。 齐遇没料到他开灯,赤裸相对,以及目光交视的瞬间许京谦看见她被浸湿的睫毛。 还有脸上不正常的红。 调整好姿势,许京谦重新耸动起来,齐遇来不及害羞全身就被异样的反应所取代,她抓着许京谦的肩膀,绷紧着身子,在许京谦不停的顶弄中仰起脖子。 高潮来得很快,齐遇颤抖着身子,模样像极了庭院那株正在遭受急风骤雨摧残的小树,如果不是许京谦扶着她的后背,她很有可能没了力气轻飘飘地倒下去。 “舒服了吗?”许京谦用手拨开她额头上被汗水粘粘的发丝,又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 他后仰着身体,结实有力的手臂撑在床上,齐遇感觉自己在不受控制地前倾,像藤蔓那样紧紧缠绕着他,许京谦握着她的大腿根将两腿之间的距离分得更开,而后那只手就随意地搭在她的腰间,开始新一番的顶弄。 齐遇趴在许京谦身上,胸前的椒乳坚挺圆润,在过分的顶撞下晃得十分色情,她颤声叫着,私处被厮磨得泥泞不堪。 许京谦贴唇堵住了她的声音,隐忍而又戏谑地开口:“叫这么大声是会被隔壁听见的。” 隔壁住的就是今天下午刚住进来的叁个女生,齐遇从进房间起就时不时地听见她们说话的声音,她一直在注意很小声的跟许京谦讲话,可还是被他顶出了声。 “那你慢点……行吗?”齐遇双唇紧抿,试图不让自己发出那种声音。 许京谦故意顶了两下,齐遇还是被操得叫出了声,她瞪了一眼许京谦,那表情简直就是在控诉她对他行为的不满,但在许京谦眼里毫无威慑力可言,甚至还有种让人血脉喷张的冲动。 只不过许京谦没那样做,他放缓了速度,张嘴去舔她软小的乳尖,细微的啧啧声荒唐入耳,许京谦还不断用手抓着她的屁股往下揉压。 齐遇摇着头,刚调整好的呼吸又乱了章法:“太……太里面了……不行……啊啊……” 小腹一阵轻颤,齐遇抽噎着声音无力地趴在他的身上。 缠绵的气息笼罩他们,许京谦轻轻落下一个吻在她的锁骨上:“你咬得太紧,我不太好弄。” 齐遇脸红得要滴血,她知道许京谦故意的,但她现在压根没有反驳的余力,她低头咬在他的肩上,留下深浅不一的牙印。 “解气了?” 许京谦退出来的时候那里仍是充血抬头的状态,上面混着她的黏液,很是淫靡。 齐遇看了一眼就别开脸,许京谦揽着她的腰把人拉进怀里。 那东西抵在屁股上,又硬又烫,齐遇跪趴在床上,刚回头,许京谦就掰开她的臀瓣插了进来,内壁被挤压到变形,龟头抵到底,腰上一软,齐遇一头栽进被子里。 “太……深了……哈啊……许京谦……我错了……”齐遇没来由地道起了歉,她以为是自己咬了许京谦才会让他这样‘报复’自己。 许京谦握着她的细腰,动作没停:“为什么道歉?” “嗯啊……我刚刚……咬你了……”齐遇闷在被子里,全身上下潮红一片,娇艳欲滴的像朵玫瑰。 交合处的液体顺着大腿往下滑,许京谦抽插得比之前要顺畅许多,床板被震得吱呀作响,他压在齐遇身上,丝毫不介意她咬他。 许京谦告诉她:“不用道歉。” 只是。 这个姿势更深了。 一直撞到了最里面。 齐遇被插得直翻白眼,她咬着床单避免自己尖叫出来,屁股被撞得通红,她夹着他的性器痉挛着高潮,口水把床单弄湿一片。 毫无人性 甬道里面像一张小嘴拼命吮吸着他,许京谦闷哼一声,抽出性器,射在她的后腰上。 他简单擦去了精液,伸手去揉齐遇的小穴,阴蒂也被狠戾玩弄。 刚高潮的身体像脆弱的围栏根本抵挡不住强风暴雨,齐遇呜咽着蜷曲起脚趾,她想让许京谦停下,手刚碰到他,一股又一股的小水流从穴里涌出,滑腻腻得像个小喷泉。 手里的潮湿被随意抹在少女光洁的皮肤上,许京谦将泪痕满面的齐遇翻过身,原先小小的阴蒂现在红得像个果实,他撸动着将龟头抵上去。 “哈啊……不行不行……啊啊……又要尿出来了……”齐遇抓着他的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身体喷出水,许京谦用拇指刮了刮穴口,用力顶开,狠狠插入,半圆形的龟头弧度在平坦的小腹上若隐若现,齐遇拱起身子,颤抖地抽插了几下。 外面的雨很大,像她的哭声稀里哗啦,任凭她哭闹许京谦就是不停,他不仅假好心地舔她的嘴唇亲她,手还不老实的挑逗她的乳头。 毫无人性! 简直禽兽! 齐遇暗暗骂道。 齐遇就这么跟他水乳交融着被抱进浴室,水流从花洒洒出,氤氲的热气蒙住了透明的玻璃门,视线也是雾白白的一片。 她被许京谦压在冷冰冰的瓷砖上,水花溅到身上像极了极致欢爱下的汗珠。 齐遇突然觉得像在跟他偷情,话也确实被她这么说出口了。 她经常口无遮拦,只不过之前跟许京谦的发展没快成这样就收敛住了。 许京谦不明所以,捧着她的屁股蹲下,埋在她的腿心,湿热的舌头胡乱的在里面搅弄。 齐遇小泄了一次,又被许京谦后入进来。 她喘着气:“你说要是隔壁的女生知道你下午刚跟我撇清关系,现在又跟我做爱,会不会觉得自己眼瞎,看走眼了?” 许京谦吻在她的后背,动作亲昵,说出的话却像个渣男:“不在乎。” 他一见钟情的是她,见色起意的也是她。 除此之外,他都不在乎。 许京谦的臂弯勾起她的一条腿,交合处就这么暴露在空气里,他把人完全逼仄在墙边九浅一深地抽插着,近乎气音,许京谦反问她:“你会觉得吗?” 冰与火的交替让齐遇着实不太好受,她停顿道:“……不知道。” 如果单纯是指跟许京谦做爱的话她一定会说没有,许京谦长得帅,身体好,即使拿来谈恋爱对她来说也是个极佳的选项,只不过齐遇有着享受当下的性格,喜欢许京谦是在这里当下发生的事,那她就不会去考虑明天之后的事情。 她不会留下,也从不指望许京谦为她离开,她不需要。 所以‘不知道’就是此刻最好的回答。 他们在浴室待到很久,齐遇被许京谦抱回床上的时候屋外雨声停了,四下是入夜的寂静,她呼吸平缓地背对着他,疲惫得像是要睡去。 许京谦贴上来把人圈进怀里,他听见怀里发出的呼吸声,很轻。 不知道多久,许京谦睡着了,呼吸喷洒在她的后颈,齐遇还没睡,兴许是那杯不起眼的酒起作用了,又或是受下午的那杯咖啡的影响,齐遇不困,眼睛盯着一处走神。 床头柜上,许京谦的手机屏幕亮起,叁点四十叁分。 已经这么晚了。 如果没有发生今天的事,那再过两个小时他们就要起床出发去看她期待很久的日照金山了。 齐遇动作很轻地拿开许京谦搭在腰上的那只手并放好,她靠着洗手池前的小灯拾起地上的衣服穿好,在悄无声息中打开门走了。 半个小时时间,齐遇收拾好了行李,提前离开。 怕许京谦醒来找不到她,齐遇还特地发了条消息过去:走了。 安全带系好,齐遇清除掉了有关许京谦的联系方式,发动着引擎将车熟练地驶离古镇。 抚慰吻 齐遇的离开许京谦得知得并不晚,他定了五点半的闹钟,醒来时人已不在身边,只有手机上的一条消息提示,直觉告诉他齐遇走了,但他不信,去了楼下。 空荡荡的房间,连个鬼影都没有。 许京谦捏着手机,手背青筋凸起,他发去一个问号,想问她什么意思。 醒目的红色感叹号扎进眼睛,许京谦没有半点犹豫拨去号码,一阵忙音,毫无悬念,被拉黑了。 到底是为什么,许京谦也不知道。 重新回到房间,呼吸间与她有关的情欲气息似乎还在。 许京谦坐在沙发上,握着的手机屏幕上是打不通的11位号码。 初升的太阳笼罩着雪山山峰,照出金灿灿的一层光,窗帘紧闭,他就这么一直坐着,直到‘咚’的一声闷响,手机落地,他才反应慢半拍地去捡。 同一时间,不同地点,一辆越野停在宽广的公路边。 特殊情况她提前了一个小时到。 闹钟响起时,她艰难缓慢地睁开眼,附近停的车辆多了,也不再是空无一人的荒地。 温度很低,齐遇戴好帽子、裹紧披肩,与身后近在咫尺的日照合了影。 那一天,齐遇看到了一场盛大的日出,仅仅二十分钟,却远不止二十分钟。 付诸行动,可能会不幸运,但起码不会留下遗憾。 只是,她很幸运。 计划也意外圆满。 结束,齐遇自驾启程下一个目的地。 中途经停服务区的时候齐遇买了两罐咖啡来提神,刚系上安全带,她就发现左手食指上的戒指没了。 细想过后,齐遇无声叹了口气。 早上洗澡的时候她把戒指摘下放洗手台上了,又因为走得着急,没来得及去检查是否有遗落,现在许京谦肯定已经发现她不在了,所以她只能忍痛割爱。 戒指没戴多久就被自己弄丢了,想到可能还会被当垃圾一样收拾扔掉,齐遇的心就更痛了。 许京谦见过她的这枚戒指,加上最后一次帮他解决的时候没控制好力度,戒圈刮疼他了,为此他还得到了一个抚慰吻。 而现在,这枚戒指就躺在他的掌心上。 是保洁阿姨收拾房间发现的第一时间就拿给他了。 许京谦坐在电脑屏幕前,上面正显示着凌晨叁点五十到四点二十六的监控画面,最后定格在齐遇拎着箱子从正门出来的那一刻,她戴着帽子低着头,只顾着走路,似乎没有一点留恋。 如果不是这么着急,应该也不至于冒冒失失到少了一枚戒指都察觉不到。 “哥,你给人家打电话了吗?这戒指一看就不便宜,弄丢了肯定会着急。”前台小姐姐刚给楼上房间的客人送完纸巾回来,对于监控到的画面一无所知,只针对面前看起来没睡好脸色极显不佳的老板手里的戒指简单发表言论。 许京谦捏着戒指,关闭监控框,似乎叹了气。 “打了。”他说。 前台小姐姐通过他脸上的表情得出结论:“没打通吗?” 如果只是简简单单的没打通就好了。 许京谦没回答,当默认。 前台小姐姐以为多大的事呢,值得她的老板这么伤神,安慰道:“没打通就过会儿再打,总不能一直打不通吧。” 随口一句,扎碎了某人的心。 身边的人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天没亮就退房的客人,比我这个社畜起得还早。” 许京谦彻底不说话了,破防了,拿上手机直接回了房间。 房间已经被阿姨收拾过了,拆下的被套也被清洗干净换了新。 整间屋子从里到外全然没有她来过的痕迹了。 在这个感情被误会的戏码里,只有他不仅走了肾,还走了心,最后连个电话都打不通。想想都可笑。 野蚊子 两天后,南邻机场。 “怎么突然改了航班,不是说要再玩两天的吗?”于知把车倒进车库,电话那头囫囵说了什么她没听清,断了蓝牙把手机放到耳边,“我已经在停车场了,你拿完行李出来就能看到我。” “那我挂了,耳朵聋了听不清你说话。”齐遇挂了电话,把手机塞进包里。 她这两天高反,又是发热又是鼻塞,吃了药也不管用,整天头昏脑热地躺在床上,又因为被许京谦折磨得浑身酸痛,第一次这么明显地感觉自己离死不远了。 齐遇索性改了航班,起飞前才想起来让于知接自己。 她回来没告诉家里,毕竟她走之前也是没商量的直接在家庭群里发了句‘我出去玩几天’就没了下文,要是再被她爸妈知道出去玩一圈把自己弄生病了肯定是免不了一顿批评。 她都这么惨了,没必要‘自寻死路’。 齐遇拿到行李箱,又摘下颈枕挂在一边,刺刺的痛感从后脖颈传来,是昨晚落枕了。 都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她算是见识到了,自从那天不告而别,齐遇唯一运气好的事就是看到了日照,剩下的全是倒霉鬼上身。 “该死的许京谦!” 齐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骂他,但脑子里就是想到这号人了,既然不能骂自己,那就骂他好了,谁让他没轻没重,说不准她落枕也有他的责任呢! 于知在出站口看到齐遇的时候正好撞见这一幕,推着大包小包还有一个行李箱,嘴巴不知道在嘀咕什么,看表情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齐遇你是去旅游,还是打家劫舍了?”于知指着一堆旅游特产熟悉得不知道作何感想,她没敢笑太大声,“这里面有我的份儿吗?” 齐遇指了指耳朵:“耳聋了,我听不见。” “要去医院吗?”于知指了指她的耳朵。 齐遇这次‘听’见了,准确来说应该是看清楚她的口型了。她摆了摆手:“不用,我上次出去玩感冒回来也这样,过几天就能好。” “没事就行。” 于知帮她提了几袋重得要死的特产,又去把车开来。 她让齐遇先上车,自己把东西放进后备箱。 齐遇梗着脖子,动作僵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鼻音很重地开口:“于师傅,辛苦了。” “生着病呢,你还有心情玩?” “小病小痛,又死不了。” 于知看她现在不痛不痒地说这种话,等晚上难受她又要哭着喊‘于知’说自己不舒服了。 后备箱关上,于知就近买了点感冒药,遵着医嘱让齐遇服下两颗。 药片顺着矿泉水被咽下肚,齐遇又多喝了两口,她把瓶盖拧好,找了个相对而言舒服一些的姿势重新躺好。 “你这里怎么了?”于知瞥了一眼她的脖子,上面有一枚极小的红斑。 “哪儿?” 齐遇打开化妆镜就看见于知说的地方,真是脑袋烧糊涂了,差点忘记还有这档子事,她挠了挠脖子,面无表情地胡诌:“不知道被哪里的野蚊子咬的,两天了还没好。” 于知没太在意,从置物箱里掏出一瓶蚊虫叮咬的止痒滚珠递给她,道:“那儿的蚊子有这么毒啊,都留下印子了,你赶紧涂上应该会好得快点。” 齐遇停在半空的手一僵,接过止痒露,轻轻嗯了一声。 她装模作样地往吻痕上涂,随后又将其它真正被蚊子咬的地方挨个涂了个遍,她一边涂一边说:“我给你带了点东西回来。” 于知看着车况,笑声道:“不会是那些大包小包的机场特产中的某一个吧。” “我靠,你看出来了?” 齐遇震惊于于知知道这些是自己赶飞机的时候买的。 毕竟于知出去玩也是这么给家里带特产的,她太熟了,所以才会觉得好笑。 “但我还给你寄了信。”齐遇把止痒露放好。 “什么信?”于知问她。 “到了就知道了。”齐遇闭上眼睛。 于知换了个问法:“那什么时候到?” “明年这个时候。” “……” 于知好奇道:“那我能问写了什么吗?” 齐遇吃完药起了困意,声音很轻地说:“你,我,罗翊,还有……” “还有什么?”于知追问下去。 到嘴的叁个字始终没说得出口。 齐遇打了个哈欠:“没什么了。” 他是谁 下午到家,齐遇就开始睡觉,可能是退烧药起作用了,于知帮她测的两次体温都是正常的温度,又怕她醒来的时候嗓子会不舒服,还倒了水在床头。 晚饭于知煲了青菜粥,齐遇吃了小半碗饱腹。 “这就饱了?”于知看着她剩下的半碗,“你要是夜里饿了,锅里还有。” 齐遇看着精神还行,点点头道:“知道了,我去洗澡了。” “洗完记得把药吃了,不准忘。”于知提醒她。 “哦。” 就算有人提醒,齐遇还是在洗完澡后把吃药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于知拿衣服准备洗澡的时候,看见桌子上的药片和水,她对着卧室门口的方向喊道:“齐遇,你药又没吃。” “可以拿给我吗?”齐遇补充道,“我已经上床了。” “不可以。” 嘴上这么说,于知还是给她拿了。 齐遇每逢换季都会感冒,从第一次陪她去医院,到第二次……于知已经习惯了。 记得最乌龙的一次,齐遇呼吸道病毒性感染打120进急诊,不仅喉咙疼得说不出话,而且家里就她一个人,医院打来电话让于知去帮她签个字,于知大脑宕机还没听清楚什么事电话就被挂了,她吓得哭哭啼啼赶到医院签了字,结果发现不是她想的那样,只是医院单纯地需要患者以外的家属签字,就这样,她被护士和齐遇看了笑话。 “你说你什么时候找个男朋友,这样我就能轻松一点了。”于知把药和水依次递给她。 齐遇吃了药,摇头:“不要。” 又说:“就算我交男朋友,我的心也还是你的。” 于知接回水杯,嫌弃道:“拉倒吧,我可不要,别到时候吵了架才想起我的好。” “我怎么会是这种人呢。”齐遇感觉不是。 于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就是说得玩而已。 齐遇就着她的问题,问出了另一个问题:“于知知,你要是跟罗翊在一起了,还会这么对我好吗?会不会到时候他就比我重要了。” “他现在已经比你重要了。”于知逗她。 “切,谁稀罕。” 不过齐遇真的很好奇于知为什么那么喜欢罗翊,就长得帅?那也不至于那么喜欢,她觉得罗翊长得还没许京谦帅。 “你到底喜欢罗翊什么?”齐遇不止一次问于知。 于知没怎么花时间思考,她耸耸肩,一脸坦诚,道:“喜欢还需要理由吗?” 又是差不多的回答。 齐遇觉得没意思,双手合十,虔诚地说了句:“遇遇我啊愿用一年单身换于知知心想事成。” 说完就盖被子睡觉。 于知被她逗笑,回了句:“神经。” 等她洗完澡吹完头发再回房间的时候,齐遇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睡姿很乖,除了伸在被子外的半条腿,腿面上被蚊子叮的包还没完全消,内侧还有一些不正常的斑斑点点,于知一律按蚊虫叮咬的处理,帮她涂了止痒膏。 于知在假期中的作息很不规律,生物钟几乎紊乱,每天要到很晚睡,有时候甚至天亮了她还没睡。 但齐遇今天在,她受了点影响,十二点没到就困了。 刚放下手机躺好,被子里的人就贴上来了,跟齐遇的体温比起来,她简直是制冷器。 于知拿来体温计帮她测了一下。 叁十八点九,复烧了。 药箱里的退烧贴还有,于知帮齐遇贴上,又帮她掖好被子,才打算睡。 半夜,齐遇醒了。 很奇怪,她身上明明出了汗很难受,醒来反而却没了粘腻的不适感。 没一会儿她就知道了。 于知换了条冷毛巾从卫生间出来,手背上还沾着水珠,齐遇看着她心里感动得不行,一度想哭,于知直接看穿了她的心思,先开了口:“睡在旁边跟个火球一样,帮你物理降降温,不免费,记得给钱。” “……” “后面帮你擦一下。”于知坐在床上,手里捏着迭好毛巾。 齐遇听话趴着,后背的衣服被撩到上面去。 冰冷的毛巾轻轻擦拭着身体,于知问了她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他是谁?” “谁啊?”齐遇问。 “许京谦。” 很色 翻了篇的名字突然被提及,齐遇身体明显一僵,她听见于知继续说着:“你刚刚叫了他的名字,叫了不止一次。所以,他是谁啊?” 能代替她让齐遇在感冒发烧期间呓语出的人,说实话,没有人比于知更好奇了。 “还有,你身上这些也是他弄出来的?”于知又问。 齐遇现在的感觉特像考试作弊被监考老师当着全班学生的面逼问她到底有没有作弊一样,她看不见于知的表情,即使她的语气跟平时说话一样,她也还是紧张得要死。 “一家民宿的老板。” 齐遇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第二个她装没听见,反正她耳朵还没好,她完全可以耍赖。 “齐遇,是我疯了,还是你烧糊涂了?”于知简直不敢相信。 很明显,于知把许京谦作为了第二问的先决条件。 齐遇藏不住的,尤其在于知面前,她放弃挣扎,直接坦白了。 一阵头脑风暴…… 于知的cpu彻底烧了,她愣了半晌:“你是说,你们睡了,你还一个人偷偷跑了!?” 齐遇点了点头。 她清楚地看见于知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竖起了大拇指,说:“齐遇,你真牛逼。” 牛逼归牛逼,下一秒于知就从枕头下掏出手机,她要打电话给许京谦,痛骂他一顿。 她是请他照顾一下齐遇,他就是这么照顾的?把人照顾到床上去了? 于知气得手抖:“他是狗吗?你看看你身上都被他咬成什么样子了?我说你之前去川西都没高反,怎么这次就高反了,妈的都怪他,要不是他你至于成现在这样吗?” “不是不是不是,你听我说。” “你还要替他狡辩吗?” 齐遇拦下她的冲动,拿过手机,一边把电话栏的号码全部清空,一边解释道:“是我,是我想睡他,也是我占他的便宜,但我当时也没多想别的,就是觉得可以睡就睡了。” “……你。”于知说不出话了。 “我知道错了,我发誓,我再也不乱来了。”齐遇一想起那晚发生的几个小时,她的腰就隐隐作痛,“而且我走的时候就已经把他的联系方式全拉黑了。” 于知哑口了。 她只觉得离谱,离谱到不知道说什么。 她们躺在床上,没玩手机,看着天花板。 最后于知只问了一个问题:“戴套了没?” “没有。”齐遇如实告诉。 那天发生的事本来就是一时的想法,哪来的套,要是有套,她估计就不会跟他睡了。 于知又沉默了。 “他没射进来。”齐遇知道于知在担心什么,毕竟她当时也一样担心,“事后我也买药了。” 良久,于知感叹:“真没想到,齐遇你竟然是这种人。” 恋爱还没谈上,一夜情先开始了。 “我也没想到。”齐遇也感叹道,“但许京谦长挺帅的,那方面也挺那什么的……哎呀形容不出来。等你拿下罗翊应该就能知道我说的意思了。” “……” 于知脸红了。 她喜欢罗翊的这么长时间里还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今天被齐遇莫名其妙地cue了一下她脑子里突然闪过那天在厨房转身时不小心跟罗翊擦面。 唇与唇相贴的一瞬于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率上升了,她紧张得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就更别提亲吻之外的事情了。 好像无论什么事只要跟罗翊有关,她就会格外紧张,格外胆怯。 齐遇说她是胆小鬼:“又不是让你跟我一样去实践,有什么不敢的?就算你真那么想了又怎么样?反正罗翊又不知道,他又没有读心术。” 话是这么说,但于知不愿意。 她说她想象不到罗翊在床上的样子。 应该会……很性感吧。 齐遇翻身侧身靠着她,像在说秘密一样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很色。” 许京谦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床上床下判若两人,一面禁欲自持,一面色情难当,让人不小心就着了道沦陷进去。像那晚一样失控。 这么想完,齐遇本就发烫的身子更加烫了。 于知被她说得耳朵红成一片,她从床上坐起来,喝了口水:“你悠着点,我现在跟你说话都不适应了,感觉你被夺舍了。” “是真的很色。”齐遇还在强调,“尤其在射出来的时候,真的会很想接吻。” 啪! “神经啊你!” 于知把灯关了,她不想再看到齐遇顶着那张人畜无害的脸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简直要被她污染了。 齐遇弓着身子,笑得直颤:“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又没说是假的。” 于知背对着她,问了句:“遇遇,你喜欢许京谦吗?” 笑声止住了,齐遇在思考这个问题,她觉得她应该是喜欢许京谦的,不然不会跟他发展到那种程度。 对她来说,对许京谦的喜欢可能只存在于当时。 齐遇给出了较为中肯的答案。 喜欢……过吧。 见钱眼开 那晚之后,许京谦叁个字就像是被删除般从齐遇的记忆里淡出,直至消失。 没有人会去在意一个不会再有交集的人。 至少齐遇是这么认为的。 * 一年后,齐遇大学毕业。 她跟于知去厦门玩了一趟,美其名曰毕业旅行,不如说是陪于知散心。 于知跟罗翊谈了,半年不到,又分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分的手,但从于知掉眼泪的次数齐遇能看出来挺糟糕的,在齐遇的印象里除了医院那次乌龙,于知没在她面前掉过眼泪。 生活上也不可能,于知的妈妈时髦动人,思想超前;爸爸长得帅且会顾家,两个人经常没事就出去旅游,于知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都全力支持,除了不能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几乎无可挑剔。 齐遇简直羡慕死了,虽然她爸妈对她也很好,但有着他们那一代人的古板和执着,齐遇非常能理解。 但她实在做不到二十四岁就被催着找男朋友。 这不,刚到家,屁股还没捂热,她妈就问她:“怎么样啊,出去玩了一圈,有没有交到男朋友啊?” “你当我选美啊妈,谁家男朋友这么好找?”齐遇窝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几天没见的小比熊,毛发软塌塌的很好摸。 “知知啊。” 齐遇妈妈对她的干女儿于知可谓相当喜欢,只要齐遇跟于知在一块,她就不会担心自己这个连煤气灶都打不着的女儿被外面的地沟油毒死。 齐遇叹了口气:“还知知呢,知知分手了。” “为什么呀,他们在一起不是半年了嘛?”她妈妈略显可惜地问,“好端端的怎么分掉了?” 一提到这个齐遇就生气,她到现在都不知道罗翊到底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让于知这么伤心。齐遇深知自己说话直,赶忙捂住小比熊的耳朵:“妈,你别老用时间去衡量一段感情,你看现在结了婚离婚的少吗?就算不离婚,还不是干巴巴地耗着,没半点感情。” “你只看到知知跟跟罗翊谈了半年,但你知道知知多喜欢了罗翊两年吗?你不知道。”齐遇说着说着就想到于知哭的委屈样,自己也跟着委屈起来,情绪不免激动,“鬼知道那个傻逼罗翊犯什么贱,知知那么喜欢他,肯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主动提出分手的。” 齐遇一哭就停不下来,就好像失恋的不是于知,是她自己。 齐遇妈妈见状,赶忙拿纸巾过来,安慰道:“诶哟诶哟,自己还委屈上了,不哭了不哭了,妈妈就是关心知知,没其他意思。” 小比熊听见齐遇哭,以为她被欺负了,对着齐遇妈妈叫了两声,以表不满。 “你看呐,小宝都生气了,妈妈知道错了,就原谅妈妈这一次。”齐遇妈妈帮齐遇擦去眼泪水,轻声细语地哄道,“等你跟知知两个人什么时候有时间去外婆那里玩玩,散散心,前两天外婆还打电话来说想你们两个小孩了。” 齐遇抽噎着嗯了一声。 “刚好你外婆帮你物色了个跟你一般大的男孩子,说是她某个老姐妹的孙子,人品嘛应该没什么问题。” “……” 齐遇妈妈继续说:“你去看看,我顺便再让外婆帮知知再物色物色,你不是常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说不准你跟知知就碰到喜欢的呢。” “……” 合着她刚刚是白哭了一场? 齐遇就不明白了,怎么她们家成天就想着当月老给人牵线啊? 一个她不够折腾,还要连累人家知知。 “我不去!”齐遇直接无语了,“我什么时候说是这个意思了?我要的是新衣服首饰鞋子,还有新钞票!” 一分钟后,支付宝到账…… 齐遇生怕自己坐飞机坐得耳朵又出问题,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到账金额,眉毛扬到头顶。 “我去!” 转眼之间,那个悲伤成河的齐遇不知道飞哪去了。 见钱眼开的齐遇回答道。 相亲 拿了钱,齐遇计划着四五点的时候喊于知出来逛街,顺便吃个晚饭,再看看有什么娱乐项目。 大致计划好后,齐遇就不去想了,她刚旅完游回来,需要好好补充一下体力。 齐遇没回楼上的房间,她就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睡了一觉,小宝就睡在她的脚边,闹钟响的时候,毛绒绒的小脑袋循着声音晃了几下脑袋,然后就朝齐遇怀里扑去了。 齐遇就这么被闹钟和小宝叫醒了。 她趿拉着拖鞋回房间梳妆台,一边补妆,一边给于知拨去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秒才被接通。 是于知妈妈接的。 “遇遇,于知在厨房里呢,她说她洗个手就来,你稍微等一下啊。” 齐遇连连嗯道:“好的,干妈。” 没几秒种,于知接了电话:“喂喂喂,听得到吗听得到吗?” “听到了听到了。”齐遇回。 “听到就好,我妈说她今晚想吃菠萝黑椒牛肉粒,所以我刚刚就一直在厨房里。”于知擦了擦头上的汗,问她,“找我什么事啊?” 听到菜名的时候,齐遇已经忘记自己打这个电话是干嘛的了。 她是见识过于知厨艺的人,在她心目中简直堪比星级酒店的大厨,而且算起来她已经好久没吃到于知做的饭了,她说:“我也想吃,可以加副碗筷吗?” “你来呗。”于知说。 电话挂完没多久,齐遇就出现在于知的家门口。 于知开门,给她拿拖鞋:“你开火箭来的?” “我运气好呀,赶在晚高峰之前出发的,那种感觉你能懂吗,一路绿灯,畅通无阻,我靠,真的贼他妈爽。”齐遇换了鞋,越过玄关看见路过手里端着葡萄吃的干妈,她突然意识到刚才说脏话了,一脸无助地看向于知,随即又朝干妈打招呼。 “就这点出息啊齐遇。”于知笑话完,又靠近她低声道,“我什么样,你什么样,我妈还不清楚嘛。” “还是要收敛一下。”齐遇觉得。 “走吧,吃饭。” 于知进厨房洗碗盛饭,齐遇就帮着把饭碗端到桌子上,除了牛肉粒,于知还做了芸豆丝和玉米冬瓜汤,一眼望去齐遇全爱吃。 “好吃好吃好吃!好吃死了!”齐遇才吃一口,就疯狂给于知打call。 “好吃好吃好吃!超级无敌好吃!”于知妈妈给于知点了个赞。 于知经常能在齐遇身上看到一种熟悉感,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如果抛开长相,齐遇的性格简直就是复刻了她妈妈的性格。 于知笑道:“行了,快吃吧。” 吃到一半,齐遇才发现于知爸爸不在家,她问道:“叔叔还没回来吗?” “出差去了,不然为什么是我下厨呢?”于知家里就属于知妈妈不会做饭,跟齐遇一样是白糖食盐分不清,还会‘炸’了厨房的人。 “对了,你打电话还没说什么事呢。”于知问。 “啊?我没说吗?”齐遇想起来了。 于知第一次看见恍然大悟和糊里糊涂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她听她说:“准备叫你出去逛街再吃个饭来着,然后听到你做了好吃的就屁颠屁颠跑过来了。” “要去吗?”齐遇问。 “去啊。”这声回答是于知妈妈应的。 “放假就是要多玩玩,等以后上班可就没现在这么自由了。”于知妈妈说完思考了几秒,看向于知,“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个红茶千层,如果我不在,就放冰箱。” 于知表示了解。 “晚上结束有活动的吧?”于知妈妈问齐遇。 “应该会有。”齐遇还在决定中。 “你男朋友要跟你们一起吗?”于知妈妈突然提到罗翊,语气平常到就跟原先关心两人谈恋爱那会儿一样,齐遇大概是猜到了,于知没有把她跟罗翊分手的事情告诉她妈。 于知端着碗在夹菜吃饭,等嘴巴里干净了才说话。 “他不会去的。”她淡淡道。 不管是谈恋爱还是分开,他好像都不会主动来找自己。 眼看要冷场,齐遇连忙开口:“知知,我妈让我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她想让我们去乡下外婆那边玩几天。” 于知都行。 “你知道外婆要干什么吗?”齐遇说。 于知不知道。 “相亲!她要我相亲啊!”齐遇一想到这个就头疼,“我这么年轻,怎么能去相亲呢,简直是白瞎了我这张好皮子,长这么美还要去相亲!” 她这副矫揉造作的模样,让于知和她妈笑个不停。 愿赌服输 吃完饭,外面已经被灰蒙蒙的天色笼罩,等她们到地点的时候天基本上黑透了。 齐遇拉着于知逛了她常去的几家店。 一个多小时,两个人满载而归回到车里。 齐遇靠在车座上,刚刚拎那么多袋子胳膊都酸了,她打开朋友圈,看到有人在唱歌,她问于知:“想唱歌吗?” “嫌吵。”于知不想。 “那干什么呢……”齐遇在思考。 “吃冰淇淋吧。”齐遇大脑转得飞快,前后不过两叁秒,她就有了新的想法,“还记得我们上次去的那家gelato嘛,她家新出了好几种口味,带你去尝尝。” 于知系好安全带:“出发!” 那家gelato店离得有点远,于知就这么歪着脑袋靠着车座,看起来像睡着一样,如果不是她一言不发地滑动手机屏幕的话。 齐遇都打算把音乐声调低了,发现她没睡。 “知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齐遇说。 就她这几天的状态而言,于知完全能猜到齐遇要问什么,她彻底放下手机:“关于我和罗翊为什么分手?” “他是不是对不起你了?”齐遇直说。 “我觉得他对不起我。” “他出轨了!”齐遇目前只能想到这个。 于知摇了摇头:“是他不喜欢我。” 什么罗翊叫不喜欢于知,如果不喜欢他们为什么要谈恋爱? 齐遇一时转不过弯:“他亲口告诉你的?” “没有。”于知想起那天的情形,大概是她人生二十几年以来最难忘的了,“我问他的,他没否认,然后我就提了分手。” “傻逼。”齐遇火气大,直接骂出声了。 “骂吧骂吧,替我也骂了吧,这样以后就不欠他了。”于知口吻轻松,神色却一点一点暗下去。 齐遇骂了两句就结束了,一句是为于知,一句是替于知,她骂完还不忘安慰于知:“分手就分手,我们家于知知这么美,还怕找不到男朋友嘛!” 于知被她逗笑。 十分钟后,车子跟着导航拐入街道里面,熟悉的街景印入眼帘,齐遇找了个停车场把车停好,再出来她就分不清哪跟哪了。 “在这。”于知拉着她往反方向走。 几十米距离,齐遇看到了那家冰淇淋店,再往前,是一家新开的清吧,暗调的灯光,开放式的落地窗口,以及驻唱台上赏心悦目的身影。 齐遇听了一段,觉得还不错,然后折回店里开始挑冰淇淋的口味。 挑完,齐遇问:“姐姐,那家清吧什么时候开的?” “上个月刚开始营业。”她说,“是我男朋友的店,驻唱的那个,你们要去进去坐坐吗?” 齐遇有点心动,她问于知:“要不要去玩玩?” “走啊。” 然后,打算买完冰淇凌就走的两个人转场到了清吧。 可能是新开的原因,店里面的环境很好,氛围也好,齐遇选了一个靠近窗口的位置,可以兼顾里面和外面的风景,唯一不足的可能就是背对着驻唱,但还好,不影响什么。 “两位需要喝点什么?”服务员打开菜单,放好,俯身轻声道。 齐遇很有自知之明,点了一杯无酒精特调。 她看向于知:“你呢?” 酒品琳琅满目,于知选了一杯看起来很好喝的且含酒精的当日限定特调。 一曲结束,台上的驻唱换了人。 台下有人欢呼、鼓掌。 齐遇也回了头,她的目光跟着往那边的方向看,从下台到吧台入座,那人全程都是背对着她,有点眼熟,但她想不起来是谁。 “怎么一直盯着看,你认识他?”于知开口。 “不认识。”齐遇果断回。 “知知。”齐遇带着笑,有些不怀好意地看了她手里的酒一眼,“给我尝一点点,可以吗?” “你今天开车。”于知提醒她。 “我知道,就碰一下。”齐遇眨巴着眼睛。 于知拿她没辙,给她尝了一口,无非就是找代驾。 齐遇真就尝了一点点,蜻蜓点水那样,尝完还叹了声气:“要是我的酒量还有酒品跟你一样就好了,这样我就能放开了喝。”她对自己的酒量真的有很清晰的认知。 “下辈子记得提前预定一下。”于知十分无情地笑出声。 “于知你……” 真地狱笑话,关键齐遇还觉得于知说得很有道理。 “想喝就喝呗,管那么多干嘛,反正你都醉了。”于知把酒递给她,“只要你酒醒了不嫌丢人。” 齐遇怂了,她只喝醉过两次,一次是跟于知第一次去酒吧,还有就是许京谦…… 她摆摆手:“算了算了,我这个也挺好的。” 驻唱兀地停了,身后有人起身走上台,对着台下的客人们问道:“各位,你们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听的歌,随机抽取。” 有人率先举手:“月亮代表我的心。” “好,就这个!” 那人拿着麦克风,朝吧台说了一句:“许京谦,愿赌服输e on!” 声音透过音响在整个屋子里回荡,齐遇脊背一僵,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她第一次有那么强烈的实感觉得那道背影就是她所熟知的许京谦。 男人穿着黑色短袖,胳膊上的肌肉线条清晰分明,他支着下巴,微微侧身,略显无奈地笑了一声:“有你们这么接风的吗?” “谁让你刚刚走神了。”那人和他碰了个杯,“就当是替我分担工作了。” “老板带头消极怠工可不好。”许京谦说完就放下杯子。 再次上台的时候,他的目光一分不差地稳稳落在齐遇身上,对视的眼神中有久别重逢的意外,以及难于言表的喜色。 我们不熟 从齐遇进来的那一刻起许京谦就看见她了,她穿着清爽舒适的宽松薄t蓦然出现,头发比刚认识那会儿长了不少,正低头在找座位,视线多次从他身上滑过,却始终没注意到他。 就算注意到了,可能也记不起他是谁。 毕竟他们认识的时间很短。 许京谦有过短暂的失落失神,但那只限于在跟齐遇对视之前——齐遇记得他,不光记得,她还要装作不认识他。 许京谦看着与他对视完又匆忙背对着他的那抹身影,唇角勾起淡笑,而后长腿一迈,站上了台。 台下,齐遇的手抓着冰凉的玻璃酒杯,指甲在起了水雾的杯壁划出一道又一道细长的水痕,她有些懵,懵完觉得自己有点背,南邻市这么大怎么偏偏就遇到了呢。 “许、京、谦。” 于知对许京谦这个名字不算陌生,却也并不熟悉,她在想上次听到这叁个字是在什么时候,还打算问问齐遇知不知道,等她回过头看见表情显得不自在的齐遇,于知大概是知道了。 “他就是许京谦啊?”于知看了一眼台上那个长相身材以及声音都挑不出毛病的男人,不可思议道。 齐遇却没什么反应地说:“不认识,可能是同名同姓。” “也是啊,你们都不在一个地方。”于知喝了口酒,“不过他长得挺帅的,也难怪这家生意会这么好,感觉那个冰淇凌店的姐姐也挺有压力的。” 齐遇没懂,迟疑了片刻才想起来前那个姐姐说的话——驻唱是她男朋友。 许京谦是那个姐姐的男朋友。 齐遇心里莫名一空,被饮品杯冰到的指尖逐渐发麻,她缩回手,攥紧,表情僵得笑不出半点,她抓着手机,打算离座:“于知,我去一趟洗手间。” 于知托着下巴,点了点头。 齐遇觉得自己不正常了,她在难过,她在因为许京谦谈恋爱了感到难过。 疯了吧。 “你好,请问一下洗手间在哪?” 服务员帮齐遇指路:“那边叁楼,注意台阶。” 齐遇说完谢谢,转身往前走的时候没注意撞上了一个从左边冒出来的男人,她踉跄着差点摔跤,嘴巴里还不忘说对不起。 男人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扶稳,松开手:“没事吧?” 齐遇摇头,看他时目光不小心跟他身后不远处的站在驻唱台上唱情歌的许京谦擦上,齐遇也不知道自己脑子抽什么风了,她盯着眼前温温和和的男人,问:“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男人低低笑了一声。 齐遇不明白他在笑什么:“不可以吗?” “没有,我扫你。” 扫完,齐遇就去洗手间了。 手机上的好友添加没什么反应,齐遇也不关心,她就是觉得在许京谦面前加了别的长得帅的男人心里的不痛快能纾解一点。 再出来,楼下的歌已经唱完了。 齐遇挤了泵洗手液洗手,手上的泡沫被冲洗干净,她抽了两张纸巾擦手。 纸团被扔进垃圾桶里,齐遇注意到旁边的人影,她以为是自己挡到了别人,刚准备走,就被来的人迎面挡住了去路。 “出来玩?”熟悉的声音。 一瞬间,齐遇连头都不想抬,但她还是抬了,不仅抬了,还仔细看了。 五官清俊,嘴角透着笑意,依旧好看得让人恍惚。 “我们不熟。”齐遇语气平淡,平淡得像是在跟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说话,听上去也没什么敌意,“还有,你挡住路了。” “不认识我?” 许京谦步步紧逼:“跟一个不认识的人上床,你玩挺花啊。” 人都有犯错误的时候,齐遇就当那晚是自己年少轻狂不懂事。 她白了许京谦一眼:“谁叫我年轻,长得还漂亮,所以不应该吗?” “怎么,一夜情还想再试一次,就跟刚才加你微信的那个?”许京谦哂笑一声。 “跟你有关系吗?” 许京谦直接忽视她的话,接着道:“你确定,他能满足你?” 齐遇觉得他有毛病,自己谈恋爱了还要来掺和别人的事,她被他堵在墙角,冰凉的瓷砖贴在腰后,耳边的头发忽而散开,齐遇咬牙切齿地回了他四个字:“关你屁事!” “别这么上火,对身体不好。”许京谦将她那缕不规矩的头发拢到耳后,“不然你重新考虑一下,睡我怎么样?” 死渣男! “不怎么样。” 齐遇猛地推开他,走前还不忘狠狠踩他一脚:“跟你上床没什么感觉。” 许京谦扶着墙,弯下腰,吃痛地闷哼一声。 真是谋杀亲夫啊,骨头都要碎了。 过期了 齐遇气冲冲地下楼,一张精致的小脸蛋被许京谦气得通红,像喝了酒染上红晕一般,搭配着店里昏暗不明的灯光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齐遇攥着手机回到座位,没落座,她被许京谦这个渣男气得不轻,拿着包,尽量平复好自己心情,然后对于知说:“走吧我们,回去了。” 南邻这个地方基本没有夜生活,如果说她们来时的街道上还有车辆驶过,这会儿就只剩空旷旷的一条长道了,就连她们现在所处的这家清吧差不多也在22:30就打烊了。 于知戳了下手机屏幕,下意识地滑动看消息,什么都没有。 她抿了抿唇,点点头。 齐遇挎着包离开清吧那会儿许京谦才从楼上下来,齐遇那一脚踩得确实重,几乎是不留余力的那种,他记得好像是她先睡了他,然后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拍屁股走人了,要生气要记仇也应该是他才对,怎么现在反倒把关系颠倒了? 许京谦看上去不是很好,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全被齐遇拧成麻花了。 “我看她走了,怎么,你惹人家不高兴了?”说话的人叫周肖然,是许京谦和这家清吧老板祁述的发小兼朋友。 也是齐遇要联系方式的人。 不过暂时成了许京谦的‘情敌’。 琥珀色的酒在杯中轻轻晃动,冰块泛着晶莹的水光,许京谦停下动作,语气颓然,貌似还想不通:“她说不认识我。” 祈述笑着揶揄他:“有意思了,她不认识你,但想认识我们肖然。” “……” “……” 闻言,周肖然举了下双手,表示无辜,他只是出于好心帮了人,没像过有后面这茬,他把手机放在许京谦面前,上面是他扫完码还未添加好友的页面:“自己加吧。” 昵称没变,头像变了。 是她坐在长椅上,身边趴着一只小比熊的照片。 * 好友申请的通知齐遇回家才看见,讲真的,她已经在心底痛骂自己好几遍了,不就是许京谦嘛,不就是知道他谈恋爱了嘛,至于嘛?不至于! 可说到底是她主动要的联系方式,如果不通过,反而不好。 但她绝对没有要吊着他的意思。 添加同意后,齐遇直截了当地发出‘对不起’叁个字。 :? 显然,对方懵了。 许京谦还在想是不是自己哪里露馅了,让齐遇察觉到添加好友的这个人是他。 不然她为什么道歉? 就在某人百思不解之际,齐遇的解释来了。 她说:今晚的事对不起,我不应该要你的联系方式,也不应该利用你,真的很对不起…… :利用我? 夜晚的情绪总是过于繁杂,因为许京谦谈恋爱这件事齐遇脑子里已经乱作一团了,而手机里面的人就像是一个发泄口,在仅有一面之缘的两个陌生人下她的烦恼好似无名者的漂流瓶随着海浪漂浮,知道纸条上秘密的人寥寥无几,就算知道,也不会知道落款人是谁。 齐遇躺在床上,天花板的吊灯刺花了眼睛,她把视线转移到屏幕上,指尖滑动地敲击出一行字:一个算不上喜欢也算不上讨厌的人谈恋爱了。 :他也在场? 齐遇:嗯,唱歌的那个。 :他谈恋爱了你不高兴? 齐遇:嗯。 :为什么?你不是说不喜欢他吗? 齐遇不知道了,她当时没想别的,只是在听到许京谦谈恋爱时脑海里不由地滑过了那些被她遗忘的短暂记忆,他会在她受伤时帮她包扎伤口,会问她想喝什么咖啡,会在她喝醉时去接她和不厌其烦地哄她,还有…… 齐遇不敢想了,她不敢去想许京谦跟别人上床。 这似乎不在她的承受范围内。 心口像是被什么压着,连呼吸都跟着不畅,齐遇揉了揉心口,试图缓解这种不适。 但没什么用。 齐遇看着不断闪烁的聊天输入框,静默很久,她缓缓输入:可能因为他说过他喜欢我。 一年了,已经过期了。 她想。 没谈恋爱 该解释的该发泄的齐遇全说完了,对方没有回她,不过也是,她莫名其妙地闹了这么一出,对方没生气就已经很好了,不回就不回吧,反正也没什么好回的。 齐遇发了结束语:辛苦你听我讲废话了,已经很晚了,就不继续打扰你了。 她刚发完,对方回了。 他说不打扰。 语音回的。 在齐遇大脑空白的数十秒里,她不是在震惊对方为什么是许京谦,而是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她以为会像漂流瓶的最终归宿一样销声匿迹,却没想到许京谦是那个看着她扔出漂流瓶,还打开虔读的‘陌生人’。 这下,齐遇连话都不敢说了。 许是猜到她会这样,许京谦给她打了语音通话。 看着屏幕上倏地弹出的小框,耳边响起的铃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齐遇感觉那旋律代替了自己的心跳,根本容不得她去控制。 她愣了好一会儿,在铃声结束前按下了接听键。 “喂。” “嗯。” 齐遇小心而又试探地开口:“许京谦?” “是我。”对面低笑了一声,很轻,但还是被齐遇听到了。 “你……你怎么会有我的联系方式?”齐遇不是很确定她走之后许京谦有没有像她删他一样把她删除,“你想干嘛?” “来替自己伸冤。”好听的声音伴着枕边小狗的呼噜声入耳,齐遇莫名觉得很搭,还很助眠,他说,“齐遇,我没谈恋爱。” 手机贴着耳朵,简单明了的几个字让夜晚的愁云消散了大半。 齐遇面无表情地哦地应一声,应完,她就把脸埋进枕头里,眼角、嘴角都藏不住笑。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有女朋友了吗?”许京谦问她。 齐遇抬头把两只眼睛从枕头里露出来,声音却被压着,含含糊糊,许京谦听不明白,却也乐在其中:“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齐遇把整颗脑袋都抬起来了,她问:“现在呢?” “清楚了,说吧。” “就是隔壁gelato的姐姐说清吧的驻唱是她的男朋友,我看见你上台唱歌了,然后……”齐遇说后面这话的时候没什么底气,“我就误会你谈恋爱了。” 这事怪不到齐遇身上,许京谦这两天回南邻,今晚有空才被祈述跟周肖然喊来这边玩,晚到了十分钟被祈述罚了叁首歌,说什么以歌代酒,他无所谓,就唱了,到最后一首的时候齐遇进来了。 之后许京谦的注意力和心思就都不在自己朋友这桌上了,他总是回头看齐遇,也盼着齐遇能回回头,结果齐遇动都没动,就这么一直背对着他,他自己却因为分心好几次手里的牌连输了好几把,没办法,祈述又罚他唱歌了。 他今天唱了好几首歌,就连祈述这个当老板的都想开工资求他替他来上班了。 所以齐遇才会将祈述的身份误认为是他。 “晚上起哄的那个是清吧的老板,他叫祈述,他才是你口中姐姐的男朋友。”许京谦一个一个解释,谁也没拉下,“还有你要联系方式的那个,周肖然,我们是朋友。” “……” 齐遇现在好尴尬,到头来是她自己主动撞枪口上了。 许京谦还没做什么,她就已经不打自招了,还招得那么彻底。 “那你替我跟你朋友道个歉吧,还有……”齐遇支支吾吾。 “还有什么?” “对不起。” 齐遇在跟许京谦道歉,为今晚的事。 许京谦的语气里多了一丝丝的无奈:“怎么老说对不起。” “要说的,我知道我那一脚踩得不轻。”齐遇现在就像知道到自己做错事还主动承认错误的小孩,连说话都变得很小声。 “应得的,不需要对不起。”他笑。 而且他没觉得齐遇做错任何事。 想我了? 误会解除,许京谦几乎每天都会给她发信息。 除了日常的问候许京谦还会主动找话聊,都是一些非常正常的话题,他会说哪哪哪开了一家新店问她要不要去尝尝,会问她最近有新出的电影要不要一起去看,还会在做咖啡的时候发来成品照片说可以试试他新做的dirty口感。 前两个都被齐遇拒绝了,因为她跟于知体验过了,但齐遇不是傻瓜,她能看出来许京谦对她有好感。 一切照常发展,前天晚上开始许京谦就没再给齐遇发信息了,聊天还停在她回复他吃过晚饭了那里,齐遇习惯这几天跟他的聊天,断了就感觉少了什么。 第二天了,聊天状态还是一动不动,齐遇没忍住,问他在干嘛。 许京谦回:没干嘛。 不如不回。 齐遇气得关闭对话框,没几分钟,她又重新点开,看他有没有发了其他。 依旧没有。 然后齐遇犹豫了不知道多久,从楼上跑到楼下,又从楼下跑回楼上,微信上弹出的别的消息她都没心思去回,最后她没忍住,给许京谦打去了电话。 “怎么了?”许京谦的声音从听筒里面传出,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简单说句话就能安抚到她的情绪。 “你干嘛呢?” 电话里的声音不似冷冰冰的文字,她听见许京谦笑着说了跟聊天结尾一样的叁个字:“没干嘛。” “没干嘛是干嘛?” “主动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问我在干嘛?”他说完紧随而来了一句,“想我了?” 齐遇没去否认,修改他的话:“想你给我发信息。” “就没了?” 齐遇哑巴了。 “那我挂了。”许京谦说。 “等等……”齐遇拦住他,然后结巴了半天才开口,“把你地址给我。” “想来我家做客啊?”许京谦笑得很轻。 “别多想,我就是怕你出不小心出什么事而已。” “这么关心我。”许京谦受宠若惊。 “……” “挂了。” 齐遇觉得自己又发疯了。 晚上七点,齐遇就已经到了许京谦发来的位置,很详细,她没怎么费力就找到他家门口了。 开门的时候,齐遇还有点紧张,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但她就是来了,还做好心理准备的来了。 许京谦看见她不算意外,她不就是想一出是一出人嘛。 “进来。”许京谦把门打开。 “要换鞋吗?” 齐遇说完意识到许京谦家里可能没有她穿的鞋,她刚要去脱鞋,整个人就被许京谦搂进怀里,一种好闻的独属于许京谦身上的味道扑鼻而来,他的喉结贴着她的颈窝,说话间能感受到隐隐的震动:“你说,这算不算你主动送上门?” 算吗? 齐遇肩上的小挎包掉进臂弯,她盯着许京谦眼底的眸色,呼吸乱得厉害:“应该算吧。” 暧昧的气息横亘在他们之间,齐遇鬼使神差不受控制地吻上他的唇。 触感是软的,动作也格外小心,许京谦扯唇笑了一下,很随意,又很撩人,腰上被倏地圈紧,他的吻如疾风暴雨般砸落。 齐遇被许京谦亲得七荤八素抱着扔到床上,唇角的口红溢出,身上穿的黑色蛋糕短裙被掀起露出光洁腿根,那样子,真是引人无限遐想。 灰色的窗帘隔绝傍晚不舍落下的余晖,男人拉上窗帘后将身上的居家服兜头褪去,露出干净好看的身型. 齐遇躺在床上用手肘撑起自己,率先看见的是他脖子上的那根银链,款式简单,上面还挂了个环,目光相触的一瞬,她吞咽了口水。 许京谦笑着朝她逼近、压下。 双腿被顺势打开,男人捧起她的脸,含住她被亲肿的嘴唇,用舌尖轻舔疗愈。 耳边尽是纠缠不轻的喘息和津液交替的声响。 去戴套 齐遇现在就像一颗已经熟透的果子,她被许京谦轻轻摘下,小心翼翼地不敢暴力攫取。 他太小心了,舌尖挑入的动作又轻又柔,好似他们这处的时间都被放慢了许多。 齐遇感觉被一层绯红的薄纱笼罩住身体,眼眶发热,视线模糊,拱起而悬空的软腰被许京谦轻易托起,身下传来许京谦磁性的声音:“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吗?” 齐遇羞赧地挡住眼睛,不想理会他。 声音却再次响起:“在吃桃子。” 齐遇被他说得心脏扑通直震,面上红得更厉害了——她今天来前洗了澡,用的就是桃子味的沐浴乳。 桃子的果衣被撕开一个口,充沛的汁水从缝口流出,食用者贪心地扒开缝隙,舌头勾尝着果肉,用力吮吸着浓郁的果实,食髓知味。 小腹的酥麻感层层堆迭,齐遇颤抖着呻吟,灵魂不断坠落。 许京谦极尽温柔地亲了亲她的腿侧,唇上还残留她的湿润。 齐遇喘着气对着许京谦的肩膀踹了一脚,软绵绵的没什么杀伤力,明明脱了衣服的是他,脸红不止的却只有她一人。 她被许京谦翻过身,跪趴着,底裤被脱了个干净。 硬挺的龟头戳着她的腿根,齐遇身体没忍住打了个颤,粘稠透明的淫水从腿心滴落在床面,洇出一个小小的水圈。 “还没进去就这么敏感了?”许京谦掐着她的腰贴紧她的后背,滚烫的气息落在耳后,茎身沿着细窄的缝隙慢条斯理地蹭动。 “嗯啊……我没有……”齐遇咬着唇,她抓着许京谦布满青筋的手,才想起什么似的开口,“我包里有套……戴套做……” 竟然还带了这个,真是准备得充分。 “哪买的?”许京谦问。 “楼下便利店。” 问什么答什么,许京谦没忍住:“齐遇,你好可爱。” 齐遇被磨得声音发颤,有点心急道:“去戴套……” 他亲咬着她已经红透了的耳朵:“先让你出来好不好?” 齐遇还没读懂他说的这个先出来是怎么出来,下一秒,她跪着的膝盖被许京谦往外抵得更开,男人的指腹按压上她娇嫩欲滴的花蕊。 手指插入的速度越来越快,身体被弄得发酸发紧:“啊啊……可以了……要出来了……” “还没呢宝宝。”许京谦吻着她的侧颈。 齐遇仰着头,更加娇媚的呻吟被许京谦逼出,两条想收却被死死分开的大腿像被旋紧的琴弦,直到淅淅沥沥的暖流从身体里喷射出,她才知道他所说的意思。 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前倾。 齐遇觉得他坏透了。 许京谦捞过掉落在床边的包,拿出里面的套,他看了眼包装上的佩戴说明,把套戴好。 她刚刚失去力气,整个人就像提线木偶一样被许京谦随意摆弄着,许京谦脱去她的衣服把人抱到胯上,扶着龟头抵入,紧窄的内壁被狠狠碾平,齐遇生理性地一颤。 床板与床垫挤压的动静掩盖住羞耻的声音,却也同样昭示着翻云覆雨的激烈。 “自己动一动。”许京谦躺在身下用极尽低沉的嗓音引诱她。 齐遇咬着唇,指尖压在他的胸口支撑自己,节奏很慢,圆润雪白的乳房轻微颤动。 虽说是女上,齐遇感觉主导不了自己的这副身体,她甚至都不敢去看下面的人,明明就是聊了几天,她就跟被勾了魂似的想他,还专门跑来跟他上床。 察觉到她的分心,许京谦捏住她的胸,很色情地揉了几下:“喜欢这样做?” “你管我。” “没有限制你的意思,我是想说照这个速度你今晚可能就来不及回去了。”许京谦很认真地且虚张声势地吓唬她。 齐遇信他说的话,但看见他在笑,知道是被他骗了,她瞪了他一眼:“骗子!” 然后又不去看他了。 爽到哭 许京谦长相过分优越,尤其是做爱的时候,齐遇每次看他都觉得自己要陷进去。 如果这张脸出现在黄片里浏览量势必是最高的那个,她想。 许京谦突然挺身,宽大的手掌覆盖在齐遇的后颈,四目相对的一瞬齐遇慌张地避开视线:“啧,这么不愿意看我?” “你丑。”齐遇胡扯了一句。 “是吗?” 许京谦轻笑出声,抬起下巴吻上她的脸,齐遇觉得他有病,被骂还这么开心。 许京谦搂着她的腰,手指滑过小腹:“可你这里吃得很紧,都要被你夹断了。” “流氓。”声音从齿缝里蹦出。 “我是流氓,你是什么?” 许京谦反问完她,开始帮她回忆在清吧重逢的那次:“我记得有个人告诉过我,说跟我上床没什么感觉?” “就是没什么感觉。” 话落出口,底气明显不足。 “没什么感觉?”许京谦搂紧她,插得更深,“那你抖什么?” “闭嘴。” 齐遇骂完就捂住他的嘴,不想听他乱七八糟地胡诌,可身体对他的反应就是这样的,她根本无路可躲,只能不让他继续说。 许京谦拿开她的手:“换一个。” 他盯着她的唇:“想你亲我。” 齐遇的心脏都要跳出来的,她吻住他的唇,又反被强吻,许京谦霸道地撬开她的唇齿,纠缠着她不断地加深。 荷尔蒙疯狂碰撞,许京谦抬起她一边的腿根,握紧,抽插,上下齐攻,身体的每一处毛孔都在叫嚣——占有她。 指甲深陷肉里,皮肤被抓出红痕,齐遇被操得翻白眼,牙齿咬住他的唇。 她绷得越紧,许京谦进得就越快。 “不行……哈啊……太快了……太快了啊啊——”齐遇爽到哭,酥麻的快感从头淋到脚,她一边颤抖,一边紧紧吸附于他。 许京谦还在继续,处在高潮的齐遇浑身都散发着诱惑,她被许京谦压在身下,硬到发烫的性器用力地深深插入。 脑袋被撞出床沿,血液倒灌,齐遇攥紧被子,颈部线条凸起得更加明显:“额啊啊……真的不行……额啊好深太深了……啊啊啊……” 龟头戳捣着宫口,生理性的泪水从眼尾逼出,她被许京谦一把拉回,插到最深,交合处死死贴住,平坦凸起的小腹起起伏伏,汹涌澎湃。 齐遇脱力地躺在床上,没有一点力气。 许京谦摘了套,扔进垃圾桶,他拨开齐遇脸上和颈侧被汗水黏湿的头发,低头亲着她,齐遇本能地回应他的吻,但又太累,索性闭眼享受。 “刚刚有没有弄疼你?”许京谦吻到她的脖子。 齐遇晃了晃脑袋,用手去摸他的头发,没她的软:“好硬。” 哪里都硬。 许京谦在她的肩头轻轻咬了一口,而后抓着她的手往下。 齐遇被他带着握住,怎么又硬了,她睁开眼,对上许京谦的眼眸:“休息十分钟。” 她不仅自己休息,还拉着许京谦一起,生怕他不同意还要再来四十分钟。 齐遇靠在他怀里,像只温顺的小猫。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许京谦在摘他的项链,下一秒,一枚戒指落入她的无名指上。 居然合适。 齐遇心下一惊,各种凌乱的思绪飞扑而来,她没去看戒指,盯着许京谦的侧脸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齐遇人都傻了。 他在干嘛? 他为什么要给她戴戒指? 这算什么? 总不能睡两次把自己嫁出去了吧? 齐遇紧紧闭上眼睛,又猛地睁开,没有啊,她没失忆啊,为什么她看不懂了呢,难不成她比许京谦少了一段恋爱经历?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许京谦捏了捏她的手指,道:“总算是物归原主了。” 齐遇这才发现无名指上的戒指是她去年落下的那枚,许京谦帮她留着了。 失而复得,她应该开心。 可又像少了什么。 许京谦牵住她的手,提醒:“别再丢下了。” “知道了,谢谢你。”齐遇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仰头亲上他的下巴。 许京谦笑了一声,没再开口。 齐遇抚摸着戒圈,玩笑道:“还以为上个床你就要跟我求婚。” “想象力还挺丰富。” “谁让我生得好看呢,多想一点也没错。”齐遇瘪瘪嘴,“再说了,假如你对我有这方面的想法呢?” 许京谦点头:“嗯,有道理。” 他掀开被子,陪她闹:“愿意嫁给我吗?” “不愿意。”她笑。 齐遇怕痒,许京谦就没怎么弄她,他靠着床头把人抱到了身上。 齐遇脸上透着粉,许京谦问她:“愿意吗?” “不、愿、意。”她还在笑。 许京谦搂紧她的腰,吻在她的颈上:“愿意吗?” 呼吸被亲乱了。 “不愿意……” 再做一次 空气又闷热起来。 齐遇慢慢着蹭他,厮磨的水声变得黏腻清晰,身体慢慢变得地不正常。 她张着嘴巴,低低喘着,腹部微微颤动。 “又到了?”许京谦摸着她的乳头,轻捻、捏弄。 “舒服吗?”他笑得很低。 齐遇没有回答这个令人脸红害羞的问题,她捧起许京谦的下巴,粉嫩的嘴唇在他的唇面贴了又贴,屁股下的性器官因为她的这个动作跳动了一下,抬头。 齐遇搂住他的脖颈,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绵软的乳房被男人沟壑分明的胸膛压扁压实,暧昧的呼吸声拂过许京谦的面颊,齐遇吻得要比之前认真,她似乎在验证一件事,她想知道许京谦会不会因为跟她接吻变得更加兴奋。 事实证明,她吻得越狠,不仅许京谦兴奋,她也会同样。 会更加想要他。 激吻后的身体燥热不堪,半掩着被子被齐遇彻底掀开,白嫩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像洁白无瑕的玉瓷。 齐遇跪在床上,手里握着男人硬邦邦的性器,她低头含在嘴里,又用舌头去舔。 她第一次弄,不太熟练,牙齿好几次磕在上面。 许京谦的手指插进头发里,撩开了挡住脸颊的头发,他抚摸着她的脸,告诉她不用勉强。 齐遇吞吐了两下,乖乖松口,把东西吐出来了,她擦着沾着透明液体的嘴巴,眼眶里还有深喉时呛出的眼泪,还没坐稳,就被许京谦抱着进了浴室。 水流顺着身体线条往下淌,许京谦将叼在嘴里的塑料方片递给齐遇,他低头,凑到耳边:“帮我戴上。” 齐遇看着避孕套,即使上面有说明,她也还是不太清楚要怎么弄。 许京谦让她先拆了,然后手把手地教她。 “会了吗?” 齐遇怔怔点头。 许京谦在她唇角亲了一下,捞起她的一条腿把人压到墙边。 冰冷的温度贴在后背,齐遇被迫绷直脊背,她的视线还在往下,跟许京谦做了那么多回,还是第一次亲眼看着他进到她的里面。 整根没入,性感而又低沉的喘息从头顶落下。 酸胀感在腿心蔓延,齐遇仰起头,她动了动唇:“许京谦,你舒服吗?” 直白,大胆。 视觉的冲击下,她也体会到了许京谦为什么会问她这样的问题了。 绵热的呼吸吹在耳朵上,唇瓣有意无意地擦过,那里还在被他持续性地进进出出,齐遇听见了他给出的回答:“嗯,舒服死了。” 浴室的墙壁渗出细小的水珠,齐遇双脚离地被许京谦托着屁股颠弄,时浅时深。 敏感带被研磨顶碾,齐遇蜷曲起脚趾,她趴在许京谦身上,后背拱起的弧度似月牙,一阵抽颤中她被送上了云巅。 许京谦把她放下,扶住她的腰身,从后面重新插入。 “嗯啊……啊啊……” 啪啪的交合声在狭窄的空间里横冲直撞,齐遇弯着腰,两只手撑着墙面,水珠顺着水珠一滴又一滴地滑落,她被撞得溃不成军。 抽插的频率在变快,龟头频频顶到宫口,齐遇身体猛地一颤,破碎的呻吟声从喉口溢出:“啊啊……不要……许京谦不要……那里不行……不行了太快了……嗯嗯啊啊……” 软滑的小穴跟她帮他口的时候一样,许京谦爽得倒抽一口气,摁着她的腰:“为什么不要?” 齐遇喉咙哽着,被插得说出不话,她伸手抓上他的手腕,脸上的红晕染成一片,薄唇微微张开,在许京谦眼里都显得格外动人。 腹部泛起酥酥麻麻的电流感,齐遇感觉自己肚皮要被顶破了,她望着许京谦,花洒洒下的水花溅到眼里,视线开始变得朦胧不清,声音也开始变了腔调。 许京谦俯身压下,腾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呻吟声被他肆无忌惮地攫取,热液从他们交合的地方哗啦啦地流出,淋湿了大腿。 性器慢慢退出来,他摘了套。 热水淋在身上,许京谦帮她冲洗干净后把人抱上床去休息。 齐遇闭眼睡了半个多小时。 睁眼的时候房间的灯全被关了,许京谦还在睡,她摸黑下床,从包里掏出手机,凭着屏幕微弱的灯光拾起衣服。 画面莫名熟悉。 裙子湿了一大片,齐遇站在卫生间有些犯难:“烦死了。” 都怪许京谦。 好在是黑色的,看不出什么,她刚穿上,门就被打开了。 许京谦站在门口,光影打下衬得他身材更好,齐遇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开口道:“睡醒啦?” “……” “怎么不说话?” 许京谦径直朝她走过去,呼吸还有些不匀:“我没醒你是不是又要一声不吭地走了?然后把我的联系方式再删一遍,齐遇,你不能老这样。” 他把头抵在她的肩上,那样子可怜兮兮的让人心疼。 齐遇知道他误会她了,摸着他的后脑勺,声音软软地说道:“别乱想,没叫你是因为你还在睡觉,不想打扰你。” 许京谦不说话,他不确定齐遇有没有在骗他,他不敢拿这件事开玩笑。 “别不高兴了。” 齐遇用手指戳着他的嘴角:“笑一个嘛。” 许京谦直接吻上她,搂着她的腰去扯她刚穿好的裙子,齐遇拍他的肩膀:“我要回家了,外面已经十一点钟了。” “再做一次。”他亲咬着她的下巴。 齐遇摸着他的腹肌,指尖在上面流连,她笑了一声:“许京谦,你是狗吗?” 许京谦把她抱上洗手台,脱了她的衣服,埋入她的胸口舔咬。 齐遇被他弄出声,才听见他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他说:“你的。” …… …… 不会看上别人 齐遇是夜里被许京谦送回来的。 没睡几个小时又醒了,她归了几件衣服,带着小宝,载着于知驱车两个多小时去了外婆那里。 当然,这两个多小时也不全是她开,在服务区的时候于知跟她换着开了。 到的时候刚好饭点,车停进院子,外婆见她们来,笑呵呵地摇着一把蒲扇从藤椅上起来:“累不累啊,是不是累坏了,快,去屋里休息,空调早就帮你们开好了。” “好嘞,外婆。”齐遇推着她跟于知的箱子往房间里走,后者在抱小宝。 “外婆好。”于知礼貌问好。 “有阵子没见到,小知又漂亮了不少。”外婆笑着夸道,然后就听见自己的外孙女嘟囔着嘴巴问怎么就夸知知不夸她,外婆笑话她,“瞧,这都多大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 “家里就我最小。”齐遇把行李箱推到墙边,“我不是孩子,还有谁是?” “怀里抱着的小家伙。”外婆讲。 小宝嗷嗷叫了两声,从于知怀里下地,摇着尾巴转了一圈。 “你也知道婆婆是在说你啊,我们小宝可小了是不是,诶呀,可爱死了。”齐遇捧着它的毛茸茸的小脸。 简单聊了一会儿,齐遇跟于知都洗好手,一个盛饭一个端碗分工明确地准备开饭。 “外婆,吃饭了。”齐遇扶着门框,伸着脖子,看见外婆在打电话,嘴角扬得比看见她回来那会儿还高兴,她压低声音,好奇道:“谁啊?” “周奶奶。” 齐遇不认识,口头哦了一声。 电话打完了,外婆从里屋出来,脸上的笑还没褪去,她招着手:“一会儿还有人要来,你们先坐着。” “还有人,谁啊?”齐遇满头问号。 “来了你就知道了。”外婆神神秘秘道。 齐遇看着满桌好吃到流口水的菜,原来不光是她们,还有别人来,至于这个别人齐遇差不多也猜到是来干嘛的了,她心不甘情不愿地盖上电饭煲,把饭勺放好。 齐遇看了于知一眼,有些生无可恋地冒出一个字:“等。” 于知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表示同情。 无所谓了,齐遇回来就做好这个准备了,毕竟她妈给她打过预防针了,好处她也拿了,之后的事情于她而言不过就是走个流程。 而且她应该不会看上别人,至少目前是这样的。 来人并没让她们等太久,铝合金的大门被敲响时齐遇正坐在门口旁的冰箱前逗小宝玩,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而且压根没有去开门的打算——在齐遇看来,门上有钥匙,完全可以自己进来,不用她爬起来再去开门那么多此一举。 可外面的人好像不这么认为,出于礼貌,他还是又敲了叁下。 “稍等,知知帮我开一下门。”齐遇在跟小宝完成‘牵手’、‘转圈’、‘坐下’这些指示。 “真棒,我们小宝是世界上最棒的小狗,让妈妈亲亲。”齐遇用脑袋轻轻抵了抵小比熊的脑袋,又重新开始跟它玩,“小宝,牵手。” 咔!门开了。 可能是来的人个子过于高了,又是生人的缘故,在小狗眼里简直是个超级‘大怪物’,小比熊凶凶地站在原地,保持着警惕,连齐遇的指令都不听了。 齐遇叉着腰,随即又伸出一次手:“牵牵!” 还是不理。 “怎么回事呀小宝,怎么连妈妈的话也不听了?”齐遇嘴上说着,但还是把它抱起来,“害怕啦?家里来客人了是不是呀,不怕不怕,有妈妈在呢。” 齐遇转过身,在看清来人的时候她愣住了,周肖然站在她面前,脸上表情跟她差不多,从不情愿到怔愣,不过他比齐遇先回神,他给身后的人让出道,还跟于知打了个招呼。 齐遇的视线几乎从转身的一刻起就定在周肖然的后面,许京谦有些意外,程度不亚于重逢那晚的相遇。 四个人站在门口,谁也没动,除了于知,她的目光在叁个人的脸上依次梭巡,落在周肖然身上的时候他还冲她笑了一下,她礼貌回应,但还是有点状况之外的茫然——尤其是看到许京谦,那股情绪会更强烈一点,他不是有对象吗? 听见动静,外婆从屋子里出来,然后就看见自家门口的四个‘门神’。 周肖然和许京谦都礼貌叫了声:“钟奶奶。” “来了啊。”外婆瞧着他们四个,个个长得标致,心里简直是没来由得欢喜,“怎么都傻站着,都进来,都进来,人都齐了就先吃饭吧。” 齐遇最先作出反应,她放下小宝,躲到屋外的厨房里去:“我、我去洗手。” 出去的时候她还不小心撞到许京谦了。 “这孩子,家里有洗手的地方,怎么还跑出去了,这外面多热啊。”外婆看着外面已经跑没影的齐遇嘀咕了一句,“不管她了,我们先坐。” 许京谦没动,说了句:“我也去洗手。” 然后也没影了。 客厅一下子少了两个人,外婆不太看得懂小年轻的行为,她望着于知和周肖然:“你们要去洗手吗?” “……” “……” #这边我记得备忘录里有个男主视角的小小小片段,我会发vb:于夏的凌晨叁点;后续也会随机掉落一些小小小番外或是突发奇想,如果感兴趣的话欢迎啦,不感兴趣就当没看见,我们继续看文(^o^)/ 吃醋了? 厨房里,齐遇站在水池前,手心被高温晒热的自来水冲洗着,她深呼出气,心跳还是很快,快得她思绪不定——她又碰到许京谦了,在没有任何有可能的前提下,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碰到了。 或者说,这世上有很多事就是那么凑巧,凑巧到齐遇真的觉得她跟许京谦可能有某种不可言说的缘分。 她神游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没察觉许京谦的到来。 男人宽阔的臂膀将她容纳在身前,呼吸声落入耳侧,齐遇突然感觉眼前闪出一面镜子,同样的姿势,比现在还要燥热,她被许京谦提腰后入,暧昧又色情的身影在镜子里交迭,齐遇头皮一麻,连呼吸都摒住了。 “齐遇,你真是睡完就不负责。” 许京谦撩开她的头发,右边颈侧有一枚不太明显的吻痕,是亲她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他低头,覆盖住它:“昨晚刚见了面,今天就跟别人相亲?” 许京谦着重强调了后面两个字,所以听进耳朵里有一种兴师问罪的感觉。 “那你呢?”据齐遇了解的情况,如果外婆是给周奶奶打的电话,那跟她见面的就一定是周肖然,而许京谦自然就成了过来给于知相看的那个,“不也一样?” “吃醋了?”他轻声笑道。 “可能吗?” 可能,但某人不认。 “那算了。”许京谦表现得很失落,整个人卸了力一般靠在齐遇背上,手臂环住她的腰,迫使她跟他一起弯腰。 重心有些不稳,齐遇用手撑着面前的白色瓷砖,她脸上一阵热,抛开别的不谈,这个姿势放在现在过于地暧昧也过于地不正常了。 她捏紧拳头,下意识想到的就是抬脚去踩许京谦,她才动作,大腿就被许京谦从后面握住,屁股也随着这个姿势紧紧贴着他,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操,更暧昧了。 齐遇咬牙:“许京谦,外婆还等我们吃饭呢!” “我知道。”许京谦松开她,掌心离开后腿时安抚似的拍了拍,“别踩了,踩完又要道歉。” “切。” 许京谦笑了声,手贴着她的手在水龙头下冲洗,齐遇任由着他抓住自己的手,一起洗干净。 回去的时候,于知已经给每个人都盛好饭了,周肖然在摆筷子。 齐遇坐到于知旁边,她抬手拿纸巾的时候于知才看清楚她手上的戒指:“你又买了这款戒指啊?” 很无心的一句话。 当时齐遇丢了戒指,后来每次想到都会说上好久,因为那是她第一次挣钱买来奖赏给自己的礼物,跟家里送的意义不一样,丢了肯定心疼。 齐遇指尖一颤,戒指是旅游丢的,现在又凭空冒出来,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才能让这个问题的答案听上去不那么荒唐。 毕竟戒指真的是被许京谦还回来的。 而且昨晚她还跟许京谦在一起。 下一秒,她们就听见外婆问许京谦:“这次回来打算把爷爷奶奶接去云省住多久啊?” 后者不紧不慢回答道:“两叁个月。” “嗯,刚好回来的时候家里也不热了。”外婆像是想起什么,转头看向齐遇,“遇遇啊,你去年是不是也去云省玩了,刚好你京谦哥哥在那边开民宿,下次有机会可以去玩一玩。” “……”齐遇两眼一闭。 于知被手里的汽水呛到了,猝不及防,呛得不轻,她把头埋到桌子下面,咳了好几声,再抬头整张脸已经涨红了。 她拍了拍胸口,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许京谦:“民宿老板?” 她这话另有所指,是说给齐遇听的。 外婆帮着回答:“对的对的,到时候啊你们还能聚在一起玩。” 好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齐遇说话也不好,不说话也不好,她听着外婆跟周肖然还有许京谦聊着家长里短,嘴里嚼着大白米饭,脑袋低得快掉进碗底了。 另一边,于知也沉默得彻底。 她看了看齐遇,又看了看把目光落在齐遇身上的许京谦,那眼神真是一点也不清白,她要是再信同名同姓这种鬼话,那她就真傻逼了。 于知咬着筷子,拿着手机在桌子下劈里啪啦地敲打屏幕。 最后,齐遇看见一行字: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睡了 一顿饭,齐遇味同嚼蜡,吃得备受煎熬。 好不容易结束收拾桌子的时候,许京谦又过来帮她一起,齐遇一个头两个大,她默不作声地从许京谦拿回碗筷,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如果你不想我死得更惨的话,就回沙发上好好坐着,别来帮我。” “怎么了?”许京谦问她。 齐遇欲哭无泪:“你说呢?” “需不需要我去帮你解释?” “不用,我自己的问题。”齐遇替他捏把汗,“但是我闺蜜想‘杀’了你你看没看见?” 许京谦没看见。 因为于知抱着小比熊只是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就低下了头,并没有别的多余的表情。 可能是心理原因,齐遇觉得自己小命不保。 她把碗放进水池,把桌子擦干净,叫了声于知。 于知放下小宝,拍了拍它的小脑袋:“等会儿再来抱你。” 然后就跟齐遇进了厨房。 “说吧,你跟许京谦到底怎么回事?”于知先发制人。 齐遇自知理亏,说话的气势都要没了:“我当时没想到会在那里见到他,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就装作不认识他了,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谁问你这个了?” 于知感觉自己血压有点高。 齐遇反应慢半拍道:“戒指啊,戒指是他昨天还给我的,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他居然还给我留着。” “你们昨天在一块?” “对啊。” “齐遇!” 完了,说多了…… “难怪从昨天开始发信息给你都不回,合着你找他去了。”于知做了几次深呼吸,心平静和地问她,“那我问你,你们昨天干什么了?” 周遭安静了两秒。 “…………睡了。”两个字从齐遇嘴里跟蚊子哼一样。 于知精神有点恍惚,她就是单纯地想知道齐遇跟许京谦现在是什么关系,他是不是对她余情未了,不然为什么那么看她?结果倒好,俩人直接睡了,还真他妈干脆啊。 于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又去测了测齐遇的温度,没发烧,她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信道:“他是不是给你……下药了?” “没有。”齐遇摇头。 “没有,那你为什么要跟他睡?他有女朋友你不是知道的嘛?”于知都快哭了,她不懂齐遇为什么像个没事人一样,“他威胁你了?还是你只是一时糊涂鬼迷了心窍?我承认他帅得确实有点东西,但你不能只看他长得帅就被蒙蔽了双眼啊。” 于知说了这么一大堆,齐遇都懵了,但听明白了。 她笑出声:“知知,你先听我说,我们上次误会了,许京谦不是那个姐姐的男朋友,他朋友才是,他就是过去玩的。” “………………” 空气飘着些许的尴尬。 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于知哦了一声:“那没事了,你洗碗吧,我去找小宝玩了。” 齐遇笑弯了腰:“于知知,你脑袋里都装了什么啊,我怎么可能跑去给别人当小叁,我是脑子坏了吗?” “最近电视剧看多了,受点影响。”于知给自己找补。 齐遇戴上洗碗手套,往水池里挤了好几泵洗洁精,于知慢悠悠地靠近厨台,有些好奇地问:“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啊?” 齐遇耸了耸肩:“上过床的关系。” “他喜欢你吗?” “喜欢的吧。” “你呢?” “难说。” 齐遇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心喜欢他,那感觉说不上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私心作祟,即使她没跟许京谦谈,她也不想让许京谦跟别人谈。 “那你还跟他上床?”于知歪着头分析道,“你能跟同一个人睡两次就足够说明你心里有他,而且那家伙还长在你的颜点上,你要是不喜欢,我不信。” “就是因为长得帅才想要跟他上床,然后发现他床品不错,就想再睡一次。”齐遇反驳得头头是道。 要不是于知了解她,真就信了。 于知顺着她的话:“睡完了发现还想再睡一次,然后又睡第叁次,第四次,第很多很多次,是这样吗齐遇?” 洗碗的手突然一顿,齐遇小声替自己解释:“我就喜欢跟他睡不行吗?” 于知笑了一下:“我没说不行啊。” “……” 齐遇感觉自己被绕进去了。 黑历史 齐遇洗好碗回客厅,外婆已经把她小时候的旧照片翻出来,陈旧泛黄的相纸有少部分都斑驳了,好在还能看清模样,齐遇从冰箱拿了根冰棍,站在沙发旁边看着被不断翻页的相册,耳朵里全是外婆说的齐遇小时候怎么怎么样之类的话。 其中有一张她爬枇杷树的照片,当时才小学,外婆打电话来说枇杷熟了,她下了学就嚷着要去外婆家吃枇杷,一路上高兴得连红领巾都没摘。 等到了外婆家,她又不想吃枇杷了,趁着大人不注意扶着梯子偷偷爬上了那棵快赶上房梁高的枇杷树,结果爬太高,下不来了,她吓得抱着枇杷树一个劲地哭,镇子里方圆几里都有能听见齐遇的声音。 “她爸爸去接她下来的时候还在吓唬她说以后再爬这么高就把她扔树上跟小鸟睡觉,她非但不哭了,还问她爸爸是不是真的,说想再上去看看有没有小鸟。”外婆一边笑一边翻页,“这一张就是哭着下来拍的照片,瞧瞧,屁大点的小孩,还能上树。” 照片上,女孩扎着好几个小麻花辫,左手擦着眼泪还在仰头哇哇大哭,底片泛白,齐遇的小脸圆圆的,脸颊还有点婴儿肥,看着就招人喜欢。 许京谦看完照片又回头看了看照片本人,嘴角在笑。 齐遇现在很瘦,不说的话其实不太能看出照片里脸圆的小女孩就是自己,她以为许京谦在笑话自己,咬着冰棍,赶忙跑去把相册合上,抱在怀里:“外婆,我就这么点黑历史,你都快给我扒干净了。” “多可爱啊,哪里是黑历史了。”外婆不觉得,心里宝贝着呢。 齐遇说什么也不愿意把照片给他们继续看了,直接连人带册回了房间,门也关上了。 外婆让她出来玩,她拒绝了:“不玩了,我又累又困玩不动了,先睡一觉。” 昨晚折腾得太晚,她都没怎么睡好觉,许京谦怕打扰她休息,跟周肖然一前一后起身:“我们也回去了钟奶奶。” 外婆眼里全是自己未来的‘孙女婿’,问:“肖然也走啊?” 周肖然尴尬地笑了笑。 “那你明天记得过来玩。”外婆又道。 “我明天要回公司上班了,后天还要出趟差,忙的话基本上就不回来了。”周肖然说的是实话,他是趁休息的两天时间才回来看看爷爷奶奶,过来吃饭纯粹是家里临时通知的,他压根儿就不知情。 “这样啊,那你好好工作,别累着自己。”外婆叮嘱完周肖然又开始把目光放在许京谦身上,“他不来就不勉强了,那你来吧,来跟我们小知多认识认识。” “……” “……” “外婆,我也困了,你们慢慢聊。”于知抱着小宝,连假装的哈欠都没打完就拔腿逃进房间了。 “那我们也走了,钟奶奶再见。”许京谦有些头疼。 一个个都没了人影,外婆叹了口气:“哎……一个个的……算了算了……” 房间里,齐遇困恹恹地抱着擦完脚跑上床的小宝,刚才在外面讲的话她都听见了,她张了张嘴,眼睛没睁:“我就知道会有这一茬,还好我聪明,先躲房间里睡觉来了。” “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外婆上来就连名带姓地提我名字,我差点就要被吓死,幸亏我跑得快,真是累了。”于知坐在沙发上,仰着头看天花板。 “放心,就凭你刚才跑的架势,外婆绝对不会再提你跟许京谦这件事了。”齐遇又补充了一句,“我跟周肖然也一样。” 齐遇了解外婆的程度肯定没有外婆了解她的程度深,保不齐他们四个见过的世面还没外婆一个人见的多,有句老话不是说得好嘛:姜还是老的辣。 她跟于知都这反应了,外婆就算再有心撮合也撮不成了。 齐遇拍了拍枕头:“跟我一起睡觉吧。” “我昨晚一没熬夜,二没有氧运动,所以我现在根本就不困。”于知换了个姿势,直接躺在沙发上玩起手机,“我等太阳不那么晒了找个阴凉的地方钓鱼去。” 齐遇想到上午去于知家接她她还拿了一堆渔具放进后备箱就觉得不可思议,怎么能有人会喜欢这么无聊的娱乐,她原来还不太能相信,现在想想于知收拾行李那会儿带的衣服好像都是以休闲防晒为主的。 而且齐遇是真的很难把于知跟钓鱼这两者画上等号,她觉得那画面很催眠,光是想一下就要睡过去了,她说:“你的娱乐项目太超前了,我追不上,先睡为敬了。” 齐遇把话说完就蒙上了被子。 于知带了两根竿,本来还想问她要不要一起,但看这架势,怕是没可能了。 哄我 炙热的午后,太阳灼烧着大地,温度高得似乎将空气里仅剩的水分都要蒸干。 骤起的闹铃和噪耳的蝉鸣声充当着起床铃,响完,床上的人就醒了。 齐遇没让自己睡太久,她就是累了,需要休息一下,不然晚上会失眠了,还容易成恶循环。 她睁着眼睛,翻了个身侧躺在被子上,空调下的蚕丝被面细腻冰凉,她动了动手指,音色沙哑地叫着趴在床尾的小比熊,那样子像是大脑被强制开机还没彻底清醒过来。 “过来,妈妈抱抱。” 齐遇叫第二声才抱到毛茸茸的小团子,她一直重复摸着它圆圆的脑袋,手感软软的,舒服到感觉闭上眼睛又能重新睡过去。 “小宝最喜欢的玩具球呢,陪你玩好不好呀?”她清了清嗓子,试图换个方式让自己起床。 听到玩具球,小家伙的耳朵都竖起来了,嗖的一下跳下床,从沙发角落找到球咬着叼回到齐遇手里。 齐遇拿到球捏了两下将球抛出去,小家伙又跳下床叼回:“小宝真棒。” 就这样玩了叁四个来回,齐遇恢复得差不多了,人也坐起来了。 小家伙摇着尾巴乐此不疲地把球放在她手边,齐遇摸了摸小宝的脑袋:“不玩了好不好,一会儿妈妈带你出去找干妈。” 齐遇踩着拖鞋从房间里出来,睡了一觉,家里就剩她跟小宝两个——于知在钓鱼,至于外婆嘛,肯定是去找她的老姐妹们打麻将了。 她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一饮而尽,又折回房间换了身衣服。 出门前,齐遇给于知打了电话问她在哪里钓鱼,于知直接跟她发起了位置共享,让她顺着路线过来,还让她帮自己带瓶冰水。 外婆家里的冰箱没冷藏的矿泉水,齐遇给小比熊系上牵引绳,在出发找于知前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两瓶冰水。 于知钓鱼的地方离家不算太远,但这么热的天,顶着个大太阳,手里还牵着狗,狗没累,齐遇累了,累得腰酸背痛。 位置标记重合的时候,齐遇在河边一艘破旧的无人管理的大船上看见于知的身影——全副武装地支着小马扎坐在船头,脚边放着水桶和抄网,还竖着一个超大的遮阳伞,她的视线就落在水面的浮漂上,除了抛竿、收杆、喝水,一动不动,像极了一二叁不许动里的木头人。 齐遇抱着小宝走过跳板成功上船,船上零零散散的砖块、断裂的树枝、以及沉淀干涸的尘土随处可见,她都不知道于知是怎么找到这种犄角旮旯的,能钓着鱼吗? 她正纳闷地往船头走,水里的浮漂沉了沉,于知迅速抬杆,一条巴掌大的鲫鱼活蹦乱跳地挂在鱼钩上,于知抓住鱼身,小心取下,放入水桶的时候还不忘洗洗手。 齐遇躲进伞下,把装有矿泉水的塑料袋递给于知:“这么热的天水都不拿,打算中暑啊?” 于知没回应她这句话,拿起自己还剩一半水的水杯贴上她的小腿,不仅杯子,就连杯子里的水都被晒热了。 “……” 鱼儿在水桶里扑腾,齐遇蹲下数鱼,还放下了小宝,“钓了六条,收获不错嘛,晚上有鱼汤喝了。” “两条大的留着吧,剩下的小一点的结束放生了。”于知喝着冰水,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这么晒的太阳,好不容易钓上来的鱼你还要给它放生,白钓啊。”光是这么一会儿齐遇都要热得中暑了,真不知道于知怎么想的。 于知倒是不在意,她说:“钓得玩玩而已。” “你不说我还以为你全副武装是要钓尽鱼的一家老小呢。”齐遇打趣她,“不过你这装备也太全面了吧,遮阳伞都用上了,这么大,拿来都费劲吧?” 小宝走到于知腿边坐下,于知摸了摸它的头:“路上碰见周肖然,他借给我的,地方也是他带我来的,说是鱼多。” “他怎么知道这里鱼多,他也喜欢钓鱼?”齐遇问。 于知不知道:“可能吧。” 齐遇撑着下巴,摇摇头:“没意思,这种天气小宝都不愿意出来,放在平时带它遛弯可开心了,现在都蔫巴了。” 齐遇也蔫巴得不行。 她呆着玩了十几分钟的手机,时不时还去看一眼浮漂,哪怕她看不明白,眼睛都酸了也没见有鱼上钩,太无聊了,她打了个哈欠:“怎么还没钓到啊?” “愿者上钩,不愿意就不上钩了。”鱼饵都被吃完了,于知重新挂饵,“还有可能是我们说了晚上煮鲫鱼汤,被它们听见了。” “鱼有这么聪明吗?”齐遇表示不理解,但声音明显轻了不少。 “逗你的。” “算了,太无聊了,我去买根冰棍,你吃什么?”齐遇问她。 “随便。” “那跟我一样。” 于知比了个ok的手势。 齐遇没带小宝,她把牵引绳系在遮阳伞的铁杆上,防止它乱跑掉水里去。 附近的超市只有来时的一家,意味着齐遇要原路返回,然后再原路返回,烈日炎炎,齐遇叹了口气,埋头就走。 一分钟不到,她就站定住了,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许京谦的号码。 “怎么打电话了?”许京谦笑了一声,“我记得我今天回信息给你了。” “你在哪?”齐遇问他。 “在家。” “忙吗?” “不忙。” 齐遇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躲着:“那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说吧。” “帮我买两根冰棍……行吗?” “你都开口了,我总要答应是不是?” 许京谦问她要吃什么,她说都行。 电话结束,齐遇又回船上了,她还不忘给许京谦发地址,对方似乎很意外,问她:不在家? 齐遇故意拿他开心:在陪我们小知钓鱼,外婆不是让你们多认识认识嘛,怎么会不知道小知在干嘛,你不太合格啊。 许京谦:冰棍不要了? 齐遇:“他威胁我。” 于知在一边嘲笑她:“让你没事找事乱开玩笑,被制裁了吧。” 齐遇不讲话了,她齐遇能屈能伸,然后秒怂:错了,对不起。 不回信息了。 完了,不会生气了吧? 煎熬了五分钟,聊天框弹出新的消息。 两个字稳稳落入眼帘。 许京谦:哄我。 太透了 齐遇果断打开网页搜索:怎么哄人 页面置顶那条‘万能哄人的话’齐遇随便找了一句复制发给了他。 然后,许京谦不回她了。 她又巴巴解释:我真的不太会哄人。 …… 又五分钟。 许京谦来了。 男人站在伞下,齐遇注意他头上的汗水,和被汗打湿的黑色短袖领口,她低下头认真拆着手里的冰淇凌,递给他:“给你。” 许京谦没要,齐遇就自己吃了,她挨着许京谦,很小声地问:“还在生气?” 不理她。 齐遇看了看他:“别生气了……” 声音小,语气轻,听在耳朵里就像是哄。 许京谦从身后揽住她的腰,使坏地捏了一下:“不是不会哄人吗?” 齐遇确实不太会,她又没谈过恋爱,又没碰到过许京谦这个类型的男生,而且她跟许京谦之间都是许京谦哄她,她不会哄、哄不出口很正常。 眼前倏忽一暗,许京谦低头凑近她,残留的香草味被突如其来的吻消耗殆尽,齐遇吓得睁大了眼睛——于知就在前面,一回头就能看见他们在接吻。 许京谦并没有过度停留,见好就收。 他低声说:“不会哄人,下次就用这个代替。” 齐遇咬着冰淇凌,脑海里还在循环重复着刚才的一幕,比起烈日下的滚滚热浪,她觉得自己的脸更烫一点,还是没法降温的那种。 她往里面挪了步子,不再去看许京谦,她盯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心猿意马。 看着胆子比谁都大,实际经不起一点言语上的撩拨。 许京谦嘴角扬起,轻哼了声:“现在没事了吧,那我回去了。”他抬了下手机,“再想起什么事记得找我。” “你要回去吗?我送送你。”齐遇脱口。 “舍不得我啊?”许京谦语气淡淡,毫不收敛。 “……”齐遇不争气得脸又红了。 “拜托,我还在这呢,这么一个大活人就在你们面前呢,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好不好?”于知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大口冰淇凌,结果太大口了,冰牙。 “大白天做什么梦,谁舍不得你?”齐遇嘴上反驳着他,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许京谦前脚刚走她就跟了上去。 过道狭窄,步子太快,齐遇只顾着往前走,忽略了脚下。 加上身后的于知突然说了声:“上钩了!” 她脚底一滑,一个趔趄。 “啊——!” 齐遇和手里的冰淇凌一起掉进水里,平静的河面溅起水花,掀起阵阵涟漪。 她鼓起嘴巴憋住气,摆动双腿,手臂刚开始划水,又是扑通一声,她还没反应过来,手指就被一道力紧紧抓住,随即身体漂浮着往力的方向靠近。 腰上被结实的手臂勒住,齐遇被带着浮出水面,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她大脑一片空白,心有余悸,后背传来许京谦着急担心的声音:“是不是呛到水了?还可以吗?没事了没事了,别怕别怕……” 齐遇呆呆地摇头:“没有,你怎么下来了?” “怕你不会水。”许京谦抱着她,口吻紧张,还有些颤抖,“我带你上去。” 齐遇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别担心,可不知道怎么了,她的心脏比原先落水跳得还要快,扑通扑通,震耳欲聋。 “许京谦,我没事。”齐遇让他松开手,“你看,我会游泳。” 许京谦松了口气,他刚才真的被吓到了。 “上去吧。” 衣服浸着水重了不少,齐遇脚步虚浮地站在地面上,许京谦脱了自己短袖,让齐遇穿上:“你的衣服太透了。” 本来就重,再穿一件更重,齐遇直接要喘不上气了。 船上,于知握着鱼竿抓着鱼线,上面还挂着她刚钓上来的一条鱼,小宝站在她脚边,一人一狗望着河边的两人,小宝还原地转圈叫了两声。 “我靠,你们俩吓死我了。” 于知知道齐遇会水,她是被她落水的动静吓到了,还没反应过来许京谦又跳下去了,扑通两声,别说她了,河里的鱼都被吓跑了。 齐遇想起刚才的场面傻不愣登地笑了两声,许京谦拨了拨头上的水珠,又帮她拧干头发:“傻笑什么?” 齐遇微微侧头,拍拍耳朵:“脑袋可能进水了。” 还有心情开玩笑,许京谦被她这副模样弄得失笑。 他们这样不太好走回去,许京谦给周肖然打了电话,让他来接一下。 “我跟你说,刚才你掉进水里的时候许京谦嗖的一下就跳下去了,一点没犹豫,直接跳,我都呆了。”于知收拾着自己的渔具,凑近她,开玩笑似的问道,“你说他是不是爱上你了?” 烈日骄阳,许京谦背对着她,赤裸的后背还有昨晚纠缠时留下的抓痕。 齐遇低下头,心脏在不正常地震动。 口是心非 洗澡的时候齐遇耳边还在重复于知的那句话,明明就是轻飘飘的一句玩笑话,她却一直放不下。 许京谦说过喜欢她,可那是一年前的事了。 就算喜欢,会是她所理解的那种喜欢吗? 都怪做太多了,这下根本分不清了。 水流从头顶落下,齐遇闭上眼睛,深呼出气,用意念控制大脑不去想。 浴室哗哗的水声停了,齐遇没拿衣服,裹着浴巾直接出来了,都下午了,外面树上的知了还在没完没了地叫个不停。 让人心烦。 齐遇站在洗手间的门口换鞋,空调口的凉风直直吹下,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洗完了?”沙发上传来好听的声音。 齐遇捂着胸口诧异回头:“你怎么在我家?” “想见你自然就来了。”许京谦是这么回答的。 齐遇轻轻笑着。 没记错的话,他们一个小时前才从水里出来。 “少贫,到底来干嘛?”她问。 “借吹风机。” 他也是刚洗完澡,这边家里没有吹风机,那头短而黑的头发此时还处于一个半干的不好掌控的状态。 “等着。”齐遇从洗手间的橱柜里将吹风机拿给他,走的时候还不忘摸了摸他的头,头发湿漉漉的被制冷的空调风吹得冰凉,她提醒了一句,“快吹吧,别感冒了。” 沐浴乳的香气充斥在呼吸间,许京谦喉咙一紧,嗯了声。 他吹着头发,齐遇蹲在行李箱前找衣服,然后当着许京谦的面,背对着他,褪去了浴巾。 齐遇的身材很好,纤细,苗条,两条腿细长笔直,大腿内侧还有他的牙齿印,光洁滑嫩的身体就这么裸露在眼前,许京谦先低下头,别开视线。 齐遇慢条斯理地一件一件穿上衣服,等她穿好,吹风机运作的声音停了。 她取下干发帽,把头发顺到一侧,一边擦干一边走到许京谦跟前的沙发上坐下,她抬起头,眼眸透亮:“你帮我吹。” 许京谦重新打开吹风机的开关。 热风吹在头上,他的手指温柔而又小心地拨弄发丝。 齐遇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美甲,又捏起了手指,开口道:“于知呢?” “我来的时候看见她在杀鱼。”许京谦说。 “你喜欢我吗?”齐遇问他。 话题转变得过于突然,许京谦微微蹙眉以为自己听错了,然后齐遇又重复了一遍:“许京谦,你还喜欢我吗?” 吹风机的声音混在彼此的交谈里,许京谦拢着她的一缕头发吹着发尾,他说:“如果是问问题的答案,我觉得够明显了,不需要再次回答了;但如果你是要我说给你听,我的答案是喜欢,一直喜欢。” 喜欢到重逢再遇,他这个唯物主义开始相信命中注定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磁性的嗓音灌入耳中好听得不像话,许京谦明明是在陈述问题的答案,可听进耳朵里齐遇觉得他是在说情话。 却又比情话还要好听,像在跟她告白。 “哦。”她假装那是一个问题的答案。 “会失效吗?”她问。 “不会。” “新鲜感很难维持的。” “可以的。” 许京谦摸着她被吹干的头发分到一侧,开始吹另一侧:“我明天也要回南邻了,下午的飞机。” 齐遇想起他这次回来是接爷爷奶奶回民宿避暑。 她收了嘴角的弧度,甚至还有点不开心:“你什么时候回来?” 许京谦轻声笑了笑:“我还没走你就开始关心我什么时候回来了?又舍不得了?” 齐遇张了张嘴:“才没。” “想我就找我,微信,电话,都行。” “不要。” “那我找你。” 头发吹得差不多干,许京谦关了吹风机,拔下插头,他刚准备把吹风机放回洗手间,齐遇就拽住他的衣角,让他坐下:“近一点。” 许京谦照做。 齐遇捧着他的脸,亲在他的唇上,像蜻蜓点水,她的眼神似乎是在告诉他她舍不得他。 “有时间的话我会回来。” 齐遇很乖巧地点了点头,她看着许京谦让他问自己喜不喜欢他。 “你喜不喜欢我?”许京谦问。 “不喜欢。”她回。 许京谦换了个问题:“那讨厌我吗?” 齐遇:“不喜欢,也不讨厌。” “不讨厌就是喜欢。”许京谦小声告诉她。 “不喜欢。”某人有点小傲娇地坚持道。 “嗯,不喜欢。”他笑。 窗外的蝉鸣声依旧聒噪得让人讨厌,齐遇当没听见般重新吻上他,就如她说了许京谦是算不上她喜欢的人,她也还是义无反顾地要靠近他。 他也懂她的口是心非。 异地恋 知道许京谦要走,齐遇又开始心不在焉了,吃晚饭的时候,外婆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反应,于知用脚碰她她还缓过神来,问怎么了。 外婆尝着于知炖的鲫鱼汤,竖起大拇指夸了句好喝,才开口:“今天小知钓鱼,你也跑去捞鱼了?” 齐遇没反应过来,问:“我捞什么鱼?” “没捞鱼怎么掉河里去了?”外婆说。 齐遇记得这事就他们四个知道,外婆怎么知道的?她淡淡嗯了一声:“你下午不是在打麻将吗,哪里来的顺风耳啊?” “用得着吗?”外婆想到下午几个老太婆在周奶奶家打麻将打得好好的,周肖然突然拿车钥匙要走,他奶奶以为他回南邻让他带点东西回去,他说没走,去接京谦,结果京谦奶奶坐不住了,两家就这么近,多娇气啊还要人接,然后就这么左一环右一环给问出来了。 齐遇轻描淡写概括道:“就是没看路然后不小心摔河里去了。” “那京谦怎么也掉下去了?” “他以为我不会水,怕我淹死。” “他是不是喜欢你啊?”外婆直接理解成另一种意思,于知震惊得瞪大眼睛,她看戏但不想添乱掺和进来,就迅速低下头,竖着耳朵听。 外婆又说:“我回来的时候还看见他从我们家出来了。” “打住,眼见就一定为实吗?他不过是来借一下吹风机,顺便再拿回烘干好的衣服而已。”齐遇往外婆碗里夹了菜,“别再问了,没什么好问的,快吃饭吧外婆。” 再问下去,她就要兜不住了。 因为她现在是真的意识到自己喜欢上许京谦了。 齐遇觉得于知说的挺有道理的,她就是因为喜欢许京谦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想要跟他睡。 她对许京谦的喜欢就像一颗种子,一年前不经意地埋下,如今却疯了似的生根发芽,早已在她不注意的角落扎根长满心房。 晚上于知洗澡的时候,齐遇借着刷牙的由头呆在了洗手间里,干湿分离,她慢悠悠地挤着牙膏刷牙,又慢悠悠地挪到浴室的玻璃门前,满嘴泡沫地叫着于知:“于知知,我问你个事呗。” “你说。” “如果,我说如果啊,我要是喜欢上许京谦怎么办?”齐遇现在满脑子的想法,又觉得荒唐,所以才来问于知。 于知一点也不意外,回她:“什么叫怎么办,喜欢就在一起啊,水到渠成的事根本犯不着你操心。” 齐遇觉得也是,她不应该想太多,顺其自然就好。 玻璃门被挪开一道,闷热的雾气从里头蔓延出来,于知在洗头,顶着一头绵密的白色泡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去看她:“你这是变相地在告诉我你已经喜欢他了吗?” 齐遇没回答她,反问:“为什么你看上去这么冷静?” “还好吧,我主要是怕我太激动摔死在里面。”于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她说完又把门关上,稀沥沥的水流声响起,齐遇听见她说,“你喜欢许京谦不是稀奇事了,但你能意识到这点我觉得挺稀奇的。” 齐遇吐掉嘴里的沫子,漱口。 她撕了张面膜敷上,躺沙发上,于知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她叹了口气:“许京谦明天下午就走了。” “回云省啊?” 齐遇嗯了声。 于知发表观点:“那你俩挺倒霉的,感情正浓就要异地恋了。” “我跟他又没谈恋爱,哪来的异地恋?”齐遇纠正她。 于知耸肩,掀开被子上床:“你们这样跟谈恋爱有区别吗?睡都睡过了,还有必要抠字眼吗?” 有必要。 非常有必要。 齐遇从沙发上坐起来:“他只跟我表白了,又没让我当她女朋友。” “……” 于知盖上被子,拒绝跟她交流。 相思病 次日,齐遇从醒来就开始守着手机,上面有许京谦发来的条条消息,最新一条显示他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齐遇把未读的消息全部浏览,又发去简短的两条。 :起落平安。 :下次见面大概是什么时候? 后面一条发完齐遇又后悔了,看着太矫情了,她连忙点了撤回,许京谦这次回来主要也是为了接他爷爷奶奶,与她的相遇完全是意料之外,他有他要做的事情。 在她撤回的下一秒,许京谦回复她:不用撤回,我看见了,等到那边安顿好手头上的一些事情我就会回来。 齐遇发了个乖乖点头的表情包。 手机又响了一声:你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去我那住。 密码是他们重逢相遇的日子。 齐遇说不要,那么大的房子就她一个人,她才不要过去住。 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期待的。 许京谦登机了,齐遇还是会忍不住拿起手机,看着置顶那栏空空的聊天框,又神色失落地关了手机,然后语气丧丧地开口:“于知,我病了。” 于知刚睡醒,大脑还在开机,她闭着眼睛,窸窸窣窣地从被窝里伸出手摸索着放上她的脑门:“是昨天落水发烧了吗?” 齐遇叹了口气:“不是这个,是心理上的。” 相思病。 于知懂了,把手搭在她的身上。 “想他,就去见他,又不是见不到。”于知一边说一边让她打开手机看机票。 暑期是旅游旺季,齐遇能买的最早的机票是后天上午需要转机的那班,航行六个多小时,是正常时常的两倍,齐遇简单预估了一下她到许京谦那儿一共需要花的时间,嘴上说着会累死,手机却早已显示支付成功的页面。 她还顺手买了回程的机票,直飞,在她抵达云省的叁天后。 她很想许京谦,但两天足够了。 齐遇没打算今天告诉外婆自己明天就回南邻,她打算明天说,毕竟明天的事要留给明天,今天就好好享受。 瞧,多乐观,也不知道刚才相思病犯的是谁。 齐遇抱着于知在床上开心地手舞足蹈,于知推开她的脸,笑得打颤:“太近了,脖子痒。” 笑声溢满了房间,小宝也高兴得在床上跳来跳去地转圈圈。 房门被外婆敲响,声音隔着木板传进来:“太阳都晒屁股了,你们两个小丫头醒了就赶紧起床,再来尝尝我煮的绿豆汤。” “知道了!” 两个人得令纷纷起床,齐遇先刷牙,于知先换衣服,然后再互换状态,出来的时候外婆已经把碗和筷子拿上桌了。 “是想吃饭还是想喝绿豆汤你们自己盛。”外婆说。 绿豆汤是外婆大早上就开始煮的,绿豆被煮得软烂细腻,齐遇喝了两碗,还拍了一波彩虹屁。 “刚刚在房间也笑得乐呵呵的,现在嘴又像吃了糖一样甜,什么事这么高兴啊,说出来让我这个老太婆也高兴高兴。”外婆问齐遇。 “明天告诉你。” “行行行。” 下午,因为许京谦的奶奶不在,老姐妹打麻将四缺叁,齐遇自告奋勇去补人数,别的不敢说,但麻将齐遇真的会,还打得很好,可能是遗传的天赋,她外婆会,妈妈会,所以她自然也会。 于知因为气温比昨天还高而放弃了钓鱼,也去了周奶奶家。 客厅里,于知抱着小宝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手机,准备找工作、投简历。 不可否认,失恋带给于知的打击不小,也让她好一阵子在生活上失去方向,可今天她突然就想通了,或许她早该想通,真正的互相喜欢应该是齐遇和许京谦这样的,而不是像罗翊,知道她喜欢他快叁年,即使谈恋爱还依旧忽远忽近。 于知不会轻易说放弃,但她努力过了,所以不算。 她盯着屏幕看得认真,麻将桌上齐遇掷下手里的六条:“自摸!成牌!给钱!” 于知不会麻将,但看齐遇这么高兴她也没来由的跟着笑出声,眉眼弯弯,漂亮极了。 周奶奶从她们来就注意到于知了,一边给齐遇拿钱,一边低声问坐在她下家的外婆:“你们家小遇的朋友啊?” 外婆点头:“小知,算半个外孙女了,跟小遇啊一起陪我这个老太婆来了。” 周奶奶笑道:“还是你有福气,我们家肖然能什么时候带个女朋友回来我就省心了。” “孩子都大了,有自己的想法,随他们好了。”外婆摇摇头,“说不准他们哪天就自己遇到了,还不用我们操心。” 想了 齐遇在外婆家只住了两晚就回去了,记事以来这是她呆过时间最短的一次。 外婆看着她们把行李箱又搬上车,嘴上不说,心里满是不舍。 齐遇笑嘻嘻地哄着外婆:“别不开心嘛外婆,等我下次来看你,再顺便找个男朋友一起来看你。” 嬉皮笑脸,没个正形,谁知道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反正外婆不信。 齐遇抱了下外婆,上了驾驶位。 于知也抱了抱外婆,很小声地在外婆耳边通风报信:“外婆,她是真打算给你找个外孙女婿回来,不是开玩笑。” 外婆听得眼睛都亮了:“真的?” 于知点点头。 车都开出去了,外婆还站在路边看着越来越小几乎只剩下点一般的车影,嘴角噙着笑。 齐遇很好奇于知跟外婆说了什么,于知调了个舒服的位置,阳光刺进眼里,她戴上墨镜:“就说你去找许京谦了呀,不然想他想得吃不下睡不着。” 好假。 齐遇不信。 回去的路上齐遇包揽了全部的路程,放在平时她肯定要说累,但今天不一样,跟打了鸡血一样,于知感觉再开个来回她都没感觉。 把于知送回家,齐遇到家休息都没休息,直接拎出了她的行李箱,把该腾的东西腾出来,又左一件右一件的往箱子里放。 她这次回来得比预计的时间要早好几天,齐遇妈妈还想问问她什么原因,一进门就看见挨着行李箱坐在地上迭衣服的齐遇。 齐遇爸爸今天休息,不用去公司,抱着小宝后进的房间,他听见齐遇跟妈妈说:“我要去云省。” 爸爸笑了一声:“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次不偷偷摸摸去了?” “我什么时候偷偷摸摸了?”齐遇说完想起去年去云省的那次,她理不直,但气壮,“上次不是告诉你跟妈妈了吗?” “你那是告诉吗,你那叫先斩后奏。”齐遇爸爸纠正她。 “……” “不想跟你说话了。” 齐遇自知理亏,说不过她爸,索性先闭了嘴。 齐遇妈妈帮她一起整理衣服,问她:“去年不是还说不好玩不要去了,现在怎么突然又想去了?” 当时齐遇高反身体不适,不仅耽误了后面的旅游计划,回来还连续感冒好几天,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后来再想想其实挺值得去的。 不过她这次可不是去玩,齐遇一脸认真地回答道:“去找男朋友。” 场面静默了好几秒,显然是不信她,之前催她找死活不愿意,现在还上赶着了? 齐遇爸爸笑得合不拢嘴,意有所指跟齐遇妈妈说道:“老婆,今天这太阳怎么老从西边出来。” “爱信不信。”齐遇不理会她爸的话,自顾自地收拾行李。 “身上钱还够用啊?”齐遇爸爸掏出手机,“两万够不够?” 齐遇瞬间化身变脸大师,眉毛扬得老高,连连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够够够够!” “不是白给的啊,没找着男朋友不准回来,不然还钱。”齐遇爸爸开玩笑道。 “保证找个帅帅高高的男朋友!”齐遇看着到账的金额,高兴地倒在地上哈哈笑。 行李整理得差不多,齐遇的爸爸妈妈也离开了房间。 “你女儿要去找男朋友你看着怎么比她高兴?”齐遇妈妈一边下楼一边说道。 “我高兴是因为女儿高兴,我哪能真信她去云省找什么男朋友,你看她之前出去玩什么理由没找过?”齐遇爸爸想起自己闺女笑得傻样,嘴角咧得更开。 齐遇妈妈没再说话,她倒是感觉齐遇的话不像假的。 房间里,齐遇从药箱里翻出感冒药,为了防止发烧还是带着比较稳妥。 该收拾的都收拾了,齐遇的手机适时地响了。 是许京谦的电话。 齐遇这才想起来她忘记回许京谦的消息了,她接通电话,很直白地说了一句:“许京谦,你今天想我了吗?” 对面愣了两秒,轻笑道:“你说呢。” “没想。” 许京谦叹息道:“看来那么多条信息是白发了。” 齐遇也不逗他,连连否认:“想了想了,我也想了。” 几分钟的电话,寥寥几句就能填满彼此的心,齐遇很期待明天许京谦看到她的表情,应该会和她现在一样开心吧。 敷衍 第二天,于知早早的就在楼下等齐遇了,齐遇拎着箱子从楼梯上下来,还打着哈欠,看着有点没睡醒。 不是没睡醒,是没睡够,因为要去找许京谦她激动了一晚上,根本没睡多久。 于知给她带了面包和奶放在车上了,齐遇没吃几口就套上颈枕开始补觉,她睡了一路,到航站楼于知才叫醒她。 “到了别忘了报平安。”于知打开后备箱,朝着齐遇说道。 齐遇睡眼惺忪地点了点头。 飞机落地前,齐遇基本都在睡觉,哪怕转机也没耽误她继续睡。 廊桥外,天阴沉沉的,加上高海拔,连天的乌云几乎要压下来,齐遇关闭飞行模式,打开天气,不出所料,要下雨了。 她在的两天都有雨,雨势还不小。 手机恢复信号,微信陆陆续续弹出好几条许京谦的消息,转机前,齐遇回的是在睡觉,现在齐遇回的还是在睡觉。 许京谦:敷衍我? 齐遇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索性打去了电话,许京谦现在很空,问要不要不打视频。 当然不能要,她现在人在机场,打了肯定会露馅。 许京谦觉得她今天很不对劲,试探性地开口:“齐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齐遇心虚地笑了笑:“怎么会呢?” “真的?” “诶呀,你就是想太多了,不跟你说了,我手机快没电了,晚点再跟你解释。” 齐遇匆匆挂了电话,她确实不太适合撒谎,多说两句根本不用拆穿,直接就不攻自破。 她拿到行李箱,也跟租车的人联系好在停车场取车。 刚出航站楼,天上就飘起了雨,她没带伞,戴着帽子,只能硬着头皮走。 天气闷热还淋了雨,齐遇到取车点的时候发梢在滴答滴答地滴水,衣服也能拧出水珠,看上去狼狈得要死。 拿到钥匙,齐遇系上安全带,直接导航目的地。 还有一个十几分钟她就能见到许京谦了。 雨天,路面的能见度在降低,车灯直射,暴雨卷席着凉风劈里啪啦地砸向车面,沉闷有力,齐遇注意路况,行驶得万般小心。 她是第一次在外面遇到极端天气,手心都紧张出汗了,有好几次她都害怕是不是见不到许京谦了,自己是不是要死外面了。 幸好,她在七点前平安抵达。 齐遇顺利把车倒进车库,踩下刹车,熄火。 外面的雨还在下,她拎下行李箱顶着暴雨跑进民宿,好不容易干的头发和衣服此时又淋了雨,她拍了拍水珠,毫不在意。 前台小姐姐正收拾着准备下班,见齐遇来又重新回到位置上,她记得今明两天的房间都满客了,她态度依旧很好,问道:“您好,您这边是需要入住吗?” 齐遇摇摇头:“不是,我来找人。” “找人?” 前台还是之前的那个,认不出她很正常,齐遇嗯道:“我找许京谦,这儿的老板。” “我们老板现在不在,您可以在那边坐一下,我帮您打个电话问问,方便告知怎么称呼吗?”前台耐心说道。 “遇遇。” 电话机响了几秒被接通,前台小姐姐将情况如实告诉许京谦,随后挂断电话走到齐遇面前,开口道:“老板说他十几分钟就到,让您稍等一会儿。” “好,麻烦了。”齐遇礼貌道。 看来许京谦没猜出是她。好笨。 齐遇嘴角带笑,她坐在靠窗靠里的座位上,许京谦十几分钟就回来了,还有十几分钟他们就要见面了,她突然变得好紧张,心脏怦怦怦怦得快要跳出来了。 想起还没给于知报平安,齐遇就给她打了电话。 于知接得很快:“你到了吗?” “刚到,这边雨下得超级大,我淋了两次雨,都成落汤鸡了。”齐遇嘴上抱怨,心里却没这种情绪。 “家里没在下,还是很大的太阳。”于知说完,开始问她,“见到许京谦了吗?” “还没,我还没告诉他,他现在不在民宿,要等会儿才回来。”齐遇托着下巴,“我现在好紧张,我记得我高考都没这么紧张。” 于知安慰她:“不用紧张,没关系的,实在不行你就多来几次深呼吸。” 齐遇真试了,更紧张了。 昏暗模糊的街道,一束白光从窗外直射向前,银色的越野划破雨幕,从窗前驶过,停进露天车库。 齐遇告诉于知许京谦回来了,她挂了电话,看着那道黑色衬衫撑伞的背影走到门口,收伞,放好。 前台告诉许京谦她在那儿坐着。 顺着前台给出的方向,许京谦转过头,看见了对着他笑的齐遇。 齐遇,遇遇。 许京谦迈开步子,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开始有了温度,齐遇刚站起来,就被他弯腰紧紧抱住。 一瞬间,一切的不正常都变得正常。 太紧了 他们就这么抱着,给前台小姐姐看傻了眼,老……老板他什么时候有女朋友的?好眼熟,想不起来怎么回事?她一边暗自震惊一边麻溜地下班。 齐遇被许京谦抱得有点喘不上气,不是勒,是许京谦身上的味道,清冽的檀木香,淡淡的,却一直往她的鼻腔里钻。 是他房间的香味。 那晚被她渐渐忘却的画面又重新摆在她的面前,齐遇抓着他的衬衫,脸颊泛起红晕。 她松开手,低着头,声音喃喃着:“许京谦,我淋到雨了,想先洗澡。” 姜黄的小灯下,许京谦看见她红成一片的脖颈,他牵着她的手,拎着她的箱子,带她回了房间。 潮湿的短袖黏糊糊的粘在身上,齐遇觉得不舒服,直接脱了丢在一边,身上就剩一件玫红色的内衣,衬得她更白。 她换了鞋,踩着有些拖地的深色牛仔裤走到许京谦面前,踮起脚,纤细的手臂搭在他的肩上,随意地揽住他。 “不是要洗澡吗?”许京谦的手搭在她的腰上。 齐遇咬着他的耳朵:“骗你的。” 声音很轻,蛊惑的气息一点一点侵蚀着他。 许京谦低头吻在她的肩头,手指不紧不慢地挑开她的肩带,他的吻也随之覆盖而来。 温柔的、隐忍的,许京谦咬着她的乳珠,左手揉捻,齐遇扶着他的肩膀,舒服地仰起头,很快,白皙的皮肤表面落下暧昧的星星点点。 衬衫被齐遇亲手脱下,许京谦吻着她将她抱上床。 内裤还没完全褪下,挂在腿间,许京谦戴上套撸了几下,扶着龟头抵入她的穴口。 “嗯啊……”双腿被他分开,齐遇清晰地感受着他的进入,贴近,身体不由地绷紧,唇口微张。 宽大温暖的掌心抚上她侧脸,许京谦将手指伸进她的嘴里,指腹刮过牙齿,带了点力气地摁在她的舌面,然后很色情地跟她纠缠了几秒。 “收得太紧了。”许京谦一手扶过她的膝盖,用沾有她口水的拇指揉了揉她的阴蒂,让她放松。 双重刺激下,齐遇绷得更紧。 体温一点点升高,她感觉自己被烫化了,黏腻的汁水从身体涌出,许京谦挺动着腰腹,狠狠抽插几十下,交合处透明水液被捣成沫。 “啊啊……太快了……额啊……”声音颤抖着高潮,齐遇拱着腰,脚趾在蜷缩,床单也被弄乱。 她喘息着收缩内壁,许京谦抓着她的手腕,抄着她的软腰,一把把人抱紧怀里,硬挺的性器直直插到里面,身体条件反射地二次高潮。 耳边是男人低沉的一声笑,齐遇趴在他的肩上,声音有些虚浮:“腰好酸……”她今天奔波了一路,还没好好休息,又被许京谦暴力地操弄,真的吃不消。 许京谦拨开她的头发,指尖拭去她眼尾的泪痕,随后,同一只手覆盖在齐遇的后腰,力度适中的帮她揉压:“好点了吗?” 齐遇幅度很小地点了下头。 “来怎么不告诉我?”许京谦抬起下巴去看她,潮热的呼吸轻而浅地打在脸上。 “不要。”齐遇抵着他的头,“告诉你就没有惊喜了。” “那怎么突然来找我了?”许京谦蹭着她的唇瓣,轻轻摩擦。 “这么想我?”他的嘴角淡笑着。 齐遇张嘴咬了下他的嘴唇,他明明也很想她,说出口的话轻描淡写得好像只有她在想他一样。 “我是来找人的,顺便问问他愿不愿意做我男朋友……”齐遇加重了男朋友叁个字,随即腿心莫名酸得厉害,让她想要抬屁股缓缓,又被许京谦按下去了。 身体猛然一颤,齐遇险些叫出来。 “怎么不问了?”许京谦没事人一样,其实下面早已胀得厉害。 抱一下 齐遇问他:“愿意吗?” 话都说出口了,眼睛却不敢看他了。 “可是我有女朋友了。”许京谦抱着她倒在床上,他抓起她的手腕放在唇边,轻轻啃咬,“我对她一见钟情,但她跑了。” “找到了吗?”齐遇配合着他演戏。 许京谦揉着她的屁股:“你说呢。” 骑乘位插得深且霸道,裹满淫液的生殖器对着湿漉漉的穴口大开大合地抽插,齐遇被顶得后仰,平坦的小腹被撑出形状,隔着肚皮都感受他的进进出出。 齐遇压抑着声音:“……变态。” 许京谦没否认,他摸着那块凸起的地方,按下去。 “额……好深……许京谦……太深了……”齐遇低着头,下唇死死咬住,她始终记得许京谦的这家民宿隔音很烂,从开始到现在她都不敢叫太大声。 憋着好累。 齐遇涨红了脸,呻吟声断断续续,小腹被顶得发麻,她摇着头:“哈啊不行了……” 快感铺天盖地袭来,齐遇下面的小嘴紧紧绞着他的性器。 许京谦爽得闷哼出声。 他还没射。 “好累……不做了……”齐遇支撑着自己从他身上下来,倒在床上,跟只小猫一样往他怀里钻,许京谦本来要压着她继续,却听见她说,“许京谦,我饿了,飞机餐不好吃,我想吃馄饨。” 声音哑哑的,许京谦没舍得继续。 他看着胯下挺立的还没得到释放的性器,低头亲了她的鼻尖:“我先去浴室解决好,再给你买。” 许京谦还没完全起身,就被齐遇拉住手指。 “怎么了?”他问。 齐遇红着脸,水波般的眼眸慌乱闪躲,她抓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胸上按,带着喘:“就在这儿吧,看着我应该会出来得快一点。” 五指并拢,白嫩的乳房被许京谦肆意揉捏,她的另一只手也被许京谦抓着带到身下,学着她的方式一起握住。 青筋虬结的表面隐隐跳动,齐遇抓着龟头被许京谦带动着上下套弄。 手上的力道都在收紧,齐遇发出短促的呻吟,她看着许京谦,许京谦一直在看她,在一声声性感的低吼下,齐遇看见避孕套里射满了精液。 时隔一年,她还是觉得很色。 齐遇洗澡的时候许京谦出去帮她买馄饨了,外面还在下雨,雨声混着淋浴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区别,闭上眼睛就跟催眠一样。 齐遇自己都数不清洗澡的时候打了多少个哈欠。 许京谦回来的时候她刚穿好睡衣,头发还没吹,他帮她打开打包盒,连同打包的调料也一并打开放在桌子上,叫她过来:“先吃饭,吃完我帮你吹。” 黑色的衬衫被雨水洇湿,齐遇走近才看清,还感受到他带来的一身雨气,凉飕飕的,在空调间更冷。 齐遇伸出手臂:“抱一下吧。” “你刚洗完澡,别弄脏了,我先去洗澡,洗完了再抱。”许京谦用指背蹭了蹭她的脸。 齐遇忽视他说的话,径自去抱他。 似乎想起什么,她说:“刚刚做完你也没有抱我。” 话里有些许委屈的意思,许京谦向她妥协,抱住她,抱紧她。 抱完,齐遇心满意足地坐在地上吃馄饨,许京谦拿衣服的时候看见她就这么直接坐在地板,从沙发拿来靠枕给她垫着:“别着凉了。” 再出来的时候,齐遇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碗里的馄饨还剩一点,勺子里还有她咬下的半个。 是真累了。 许京谦收好食盒,把人抱进怀里,坐在沙发上,用最小档帮她吹干头发。 吻痕 上午十点多,齐遇被手机铃声吵醒。 她昨天落地没给家里打电话,今天妈妈打给她了。 齐遇还迷糊着接了电话:“喂,妈妈。”喉咙发出的声音哑哑的,乍一听很像感冒。 齐遇妈妈也误以为是,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搭在腰上的力道收紧了点,许京谦把她往怀里抱,整个胸膛贴着她的后背,他也刚醒,齐遇压低了声音:“没有,是昨天飞太久了,还在睡觉。” 齐遇妈妈就是打个电话放心,听她说没事,就没再打扰她,由她继续睡了。 电话挂断,许京谦把脸埋在她的后颈:“早啊。” 温温热热的呼吸打在毛孔上,痒痒的,齐遇翻了个身,钻进他怀里:“你也早。” 都没有要起床的迹象,就这么抱着,许京谦摸了摸她松软的发顶,用下巴贴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像是弥补了某个时空的空缺。 中午的时候有阿姨来叫吃饭,隔着房门,掺着雨声,吓到了怀里正在瑟缩的如小兽般的齐遇,许京谦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背,顺着脊骨按住她的腰,让她在下面。 十分钟,齐遇才把埋在他颈窝里的脸露出来,面色绯红,呼吸急促紊乱,显然还没从刚才激烈的状态里缓解脱离出来。 许京谦亲了亲她的鼻尖,从她的身体里退出来,手臂伸向床头的那包湿巾,他打开盖抽了一张,又合上,随意丢在床边。 许京谦低着头,动作很轻地帮她擦拭。 很凉,齐遇又颤了一下。 湿巾和床上拆开的包装被一并扔进垃圾桶,许京谦拉起齐遇,把人抱进浴室:“还好吗?” 齐遇从许京谦身上下来,喉咙发出一声轻嗯。 调好合适的水温,许京谦才往她身上淋,他帮她抓住松散着的头发:“我爸妈,还有爷爷奶奶他们现在应该都在楼下了,你要见一见他们,还是我们出去吃?” “你爸妈也在啊?”齐遇只知道许京谦的爷爷奶奶来避暑,不知道他的爸妈也在,她有心理准备,但不多。 “嗯,过来玩几天。”许京谦告诉她。 齐遇点了点头,她看着许京谦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其实……我还好,就是怕突然出现吓到他们。” “不会。”许京谦笑着亲了下她的嘴角,“他们会很开心。” 见家长的场面不是应该很严肃吗? 齐遇不知道为什么许京谦这么说,但她还是信了。 嘴上说着还好,不紧张,许京谦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缩在行李箱前为穿什么衣服而发愁的她。 许京谦围着浴巾,往箱子里看了一眼:“都能穿,他们没你想得那么古板。” 齐遇知道,毕竟她在家里就这么穿,但是现在不是能不能穿的问题。 都怪许京谦亲得太狠了,导致她锁骨还有胸口的痕迹盖都盖不住,加上这次出行带的衣服不是挂脖就是镂空吊带,唯一一件能遮住的短袖还在昨天来的时候被雨淋湿了。 齐遇叹了口气,指着那些吻痕幽幽道:“穿不了。” 许京谦摸着后颈:“我的问题。” 没办法,最后齐遇从许京谦的衣橱里找了一件白色短袖,他的尺码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跟她以前买过的那些加大码的没差,款式简单,勉强能凑合。 “走吧走吧,别让他们等太久。”齐遇穿上鞋子,催促起了坐在沙发抱臂看她的许京谦。 “真的可以吗?如果不行,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许京谦帮她整理歪掉的领口。 屋檐上砸落的连成串的雨珠像鼓点一样砸在心上,齐遇回握住被许京谦紧紧牵住的手,深吸口气:“不反悔。” 暗恋 下楼的时候,齐遇听见有人在说“京谦怎么还没下来”的声音,逐渐清晰,直至她在拐角撞见一个气质很好的阿姨,如果没猜错,她应该是许京谦的妈妈。 许京谦率先开口:“妈。” 齐遇有些拘谨,她想松开手,但许京谦牵得很紧,她只能这样打招呼:“阿姨好。” 他妈看着和自己儿子一起下楼站在她面前的女孩,大脑还处在一个很懵的状态,即使看见他们牵着手,也还是问出了“她是……”这样的问题。 “我女朋友。”许京谦笑着无奈解释。 齐遇看见许京谦妈妈的表情有一瞬的惊讶,很快就被某种喜悦代替,她看着齐遇:“你好你好,叫什么名字呀?” “齐遇。” 齐遇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许京谦猜到他妈后面肯定要问“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之类的话,所以他卡在问题开口前打断他妈:“妈,先吃饭吧,我饿了。” “走吧走吧走吧。” 许京谦妈妈先他们一步到吃饭的地方,嘴角的笑一直没下来过:“下来了下来了,我再去多拿一副碗筷。” 许京谦爸爸数着自己拿的碗筷,嘴里念叨着:“对的啊,没少拿。” “好了,我不跟你聊了,要吃饭了,等我吃完饭再来找你打视频,拜拜。”许京谦奶奶刚挂完和钟奶奶的视频电话,抬头就看见钟奶奶的外孙女站在自己面前。 她看见齐遇的第一眼没想起来齐遇是谁,只觉得眼熟,还是老头子提醒她说是老钟家的外孙女她才开始有印象。 许京谦奶奶没见过钟奶奶的外孙女,但老是听她提起,还会把手机上那些旅游的照片翻给她们看,嘴里夸着她家的小丫头多漂亮多标致,上一次也是翻照片给身边这几个老姐妹看的,那天她不在,结果就被周家那个老太婆抢先了去,否则她肯定要为自家的孙儿争一争。 现在小丫头就在自己面前,还跟自己的孙儿站在一块牵小手,郎才女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个事,给她这个老太婆高兴得别提多喜欢。 “是小遇啊,长这么大了都,瞧我这记性差点没认出来。”许京谦奶奶说,“来来来,快坐下坐下。” 齐遇听话落座。 “过来打算玩几天啊?”奶奶问。 “两天,后天就回去了。”齐遇答。 “怎么不多玩几天,好让京谦带你多四处转转。”许京谦妈妈拿了副碗筷过来,说。 “我就是过来看看他。”齐遇解释道。 “真好。”奶奶笑道。 毕竟两孩子前几天才见过面,现在又在一起了,可想而知感情多好,想到许京谦之前在家拒绝去钟奶奶家吃饭,说什么有喜欢的人,幸亏她没信,不然哪来的缘分。 不过话又说回来,齐遇不是被周家奶奶相看上了吗?怎么现在成了自家孙儿的对象了? 奶奶问道:“小遇啊,你跟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饭桌上安静了几秒,除了两位当事人似乎都很好奇这个问题。 齐遇说:“去年。” “这么早啊。”许京谦妈妈感叹着笑道,“难怪京谦老跟我们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不愿意去交女朋友,我们都以为他骗家里的,没想到真有。” 许京谦没想到他们会说这个,还当着齐遇的面,他难得不好意思起来:“妈,先吃饭吧。” “对对对,先吃饭。” 如许京谦所说的一样,齐遇能感觉到他家里人对自己的喜欢,也能感受出他们的开心。 虽然还是很紧张,但也是把见家长的难关给过了。 齐遇吃着饭,又偷偷去看许京谦,察觉她的视线,许京谦把头歪过去,问她怎么了。 齐遇声音压得很低,除了碗筷碰撞的声音基本听不出别的。 她说:你暗恋我。 许京谦听见了,笑着看她:“才知道啊。” 他喜欢她对齐遇来说早就不是秘密,每每提及,都是对她一次又一次的表白。 喜上加喜 吃完饭,爷爷奶奶就让许京谦的爸爸妈妈把他们送回去休息了,说是休息,其实就是不想打扰小情侣的二人世界。 他们住在许京谦在古镇上的另一家民宿,居住环境相较于这边会更适合爷爷奶奶,安静宜人。 齐遇站在门口的屋檐下,看着石板路上颠簸驶离的车:“你说他们是不是和我一样也紧张了?” “他们不紧张,但他们不走的话你可能就要更紧张了。”许京谦说。 “啊?”齐遇没懂什么意思。 “奶奶她巴不得跟你聊我们俩的事情,就是聊一整个下午她都不会嫌累,你又是钟奶奶的外孙女,她对你啊恨不得比我对你还要好。”许京谦拍着她的后背,“反正以后见到的机会多着呢,进去吧。” 齐遇点点头,回去的时候前台小姐姐正看着他们,也不由起昨晚下班前两人的拥抱,那画面光是看着就好幸福。 正好有客房信息,有客人要喝咖啡,许京谦去拿咖啡豆了,齐遇笑着跟前台打了个招呼:“昨晚没耽误你下班吧?” 民宿的工作自由,许京谦作为老板对员工也是很好的,所以员工的工作积极性很高,前台小姐姐连连摇头,礼貌微笑道:“没有没有。” 白天光线好,她这会儿对齐遇有点印象了,当时她还纳闷为什么老板要单独把某个房间客人果盘里的水果都切成块,原来从那个时候就喜欢人家。 “要喝咖啡吗?”许京谦从楼上下来,拿着豆子问齐遇。 “要。”齐遇点头。 “还是dirty?”许京谦问。 “嗯。”齐遇笑道。 “冰箱里有冰杯,帮我拿一下。”许京谦说。 齐遇得令。 然后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拿着杯子,接着外婆打来的电话。 还没接她就知道外婆打这通电话的原因了——她跟许京谦。 在她认为,其实和许京谦谈恋爱这事算不上什么秘密。 按理说本来就不是秘密,她这次就是为了许京谦来的,跟家里说的也是给自己找男朋友,许京谦是她男朋友,她男朋友是许京谦,不矛盾。 “小遇啊,吃过饭了吗?”齐遇一边听外婆讲话,一边把冰杯递给许京谦,然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说:“吃完有一会儿了。” “有出去玩吗?自己一个人吗?”这下就差直接切入正题了,“怎么样,玩得还开心吗?” 能这么迅速地知道她跟许京谦的事背后一定少不了许京谦奶奶的帮助,就凭两位两个老人的交情,无疑是喜上加喜。齐遇低头扶额,无奈道:“外婆,你要是真什么都不知道就不会给我打这通电话了。” “谁让你之前一直不跟外婆说实话,这不是想来问问你什么时候把京谦带回来给我看看。”听语气还有点在责备她没有及时告诉她和许京谦的关系。 齐遇更无奈了:“外婆,我们才在一起。” “骗我了吧,你许奶奶都说了,你们去年就认识了,而且还说了京谦一直喜欢的姑娘就是你。”外婆跟她争辩。 齐遇哭笑不得:“是,都是,但事实就是我说的那样啊。” 争来争去没多大意思,外婆信她:“那你什么时候跟你男朋友回来看外婆啊?” 齐遇叹了口气。 肩上被轻轻拍了一下,齐遇抬头看见许京谦手撑着椅背,弯腰站在身后,他是看情况不太对,过来问问怎么了。 齐遇捂着听筒,小声复述了一下外婆的话。 许京谦指了指手机:“没事,我来跟外婆说。” 齐遇把手机给他。 “外婆,我是京谦。”只是叫了一声外婆,齐遇就听见电话里传来的笑声,果然,不管什么阶段人都是有新鲜感的,哪怕是自己的亲外孙女,有时候都抵不上亲外孙女男朋友的一句外婆。 齐遇沉了口气,有点醋怎么回事? 许京谦说:“等有时间,我就跟齐遇一起回去,然后把外婆你也接来玩上一阵子。” 齐遇摇着脑袋,不用想,也知道外婆笑得多开心,她给他竖起大拇指,心叹:啧啧啧,还是你小子会说。 “好了。”许京谦把手机还给她,又接着去做咖啡了。 齐遇接过手机:“这下满意了吧外婆,还有别的话没?” “满意满意,你们好好的,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再见吧。”外婆说。 齐遇让外婆等一下再挂。 她跑到吧台前,踮着脚把手机伸到许京谦面前,小声嘀咕:“跟外婆再见。” 许京谦在压咖啡粉,身体前倾,把耳朵贴上去:“外婆再见。” “好嘞!”齐遇把手机放在耳边,也说了句,“外婆再见。” “再见再见。”外婆笑得合不拢嘴。 浪漫 电话在一声声笑语中挂断。 许京谦将做好的卡布奇诺让前台给客房送去,又将手边的这杯dirty拿给齐遇。 她不在的时候他尝试做过很多次,但仍不能确定手里这杯是不是齐遇喜欢的口味。 齐遇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心,她喝过许京谦做给她的澳白,不管从外观还是口感都是无可挑剔,齐遇尝了两大口,上层的咖啡液与下层的冰牛奶完美融合,苦中带甜,唇齿留香。 齐遇没夹杂任何私心,此时是作为许京谦的一位普通房客给出评价:“以你的技术,做出来的dirty完全不用担心被客人吐槽。” 许京谦笑了一声,他不会有这个顾虑,因为dirty本身就不在店内的咖啡菜单上。 换句话说,这是齐遇的限定。 屋外的雨下下停停,雨势比吃饭那会儿小了不少,齐遇撑着脑袋一边发呆一边喝完了杯里的咖啡,然后又把头转向身边跟她一样在看落雨的许京谦。 她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齐遇记得古镇上好玩的店铺挺多的,不知道今年有没有大的变化,加之去年都是她一个人在玩,所以她挺想体验一下和许京谦一起‘旅游’是什么样的感受。 哪怕只是沿路逛一逛。 许京谦没拒绝,拿了把伞,和她从后门出去了。 雨下久了,坑坑洼洼的石板路成了一块又有一块的小水塘,稍不注意就会踩到溅上水。 齐遇的裤脚就是这么湿的,但她似乎并没有被影响到,抓着许京谦的手腕一路向前,开心得不像话。 他们相差叁岁,可能是没有接触过社会的另一面,齐遇总给许京谦一种没心没肺,只要稍微注入‘养料’就能在自己的世界里肆意生长的孩子气,他甚至能共享到她的情绪,如果可以,他希望齐遇能真的像个孩子那样没有烦恼。 “等一下。”许京谦将伞递到她手上,蹲下来,替她卷起沾了泥水裤脚,“都潮成这样了不觉得难受?” “没事的,出来玩嘛,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不然会玩不开心的。”朦胧细雨在风的作用下一个劲的往许京谦的后背上飘,齐遇微微弯腰,将伞倾斜了些,看着他将自己的两个裤脚一一卷好,发自内心,“好喜欢下雨天。” 许京谦从她手里接过伞,问为什么喜欢。 她说:“浪漫。” 许京谦笑着,觉得她应该做个诗人,还是个卷裤脚的浪漫诗人。 齐遇没理会他的诙谐,说他不懂。 可许京谦明白,只是浪漫跟她比起来太渺小了,比起卷起湿了的裤脚,他更希望她舒舒服服地走完这段路。 齐遇用手挽着他的胳膊,一路走,一路看。 下雨天路上的游客没怎么少,伞与伞的擦撞,不小心就会溅到伞檐上的雨,许京谦的伞一路都在往齐遇的外侧挡,也避免了与人的碰撞。 “要吃冰淇凌嘛?”齐遇突然停下,指了指巷口,盛情相邀,“这家的冰淇凌特别特别好吃。”她超想念。 许京谦刚想说她生理期快到了,要少吃冰,但她这个样子,如果让他扫兴拒绝的话实在太难了:“吃吧。” 话毕,齐遇拉着许京谦拐进了巷口。 如果不做攻略其实很难想象这种一眼到头的小巷子里居然会藏着一家冰淇凌店,去年来的时候齐遇只尝到了一种口味,今年不一样,她可以尝到两种,还不会浪费。 “许京谦,你想尝什么口味的?”齐遇站在透明柜前,今年比去年要多好几种口味,她一下很难选择。 “还在看,你有吗?”许京谦反问她。 齐遇点头,她指着开心果味,然后又指着焦糖味,说:“上次来的时候我吃过开心果了,很好吃,可我不想每次都吃一样的,感觉很没意思。” 齐遇突然凑近,怕被店员听见不好的话:“但我又怕焦糖口味的会不好吃。” 这是真实的想法。 “可以试一试。”许京谦建议她。 齐遇点点头,跟店员说:“那就要一个焦糖的吧。”说完,她转头看许京谦,“你呢?” 许京谦道:“开心果。” “你也喜欢开心果啊。”齐遇觉得他跟自己一样有品味。 许京谦付了钱,看着她在笑,没说话,像默认。 事实证明,还是不能轻易去尝试新的口味,齐遇在店内尝的一口焦糖冰淇凌出了店才敢吱声,她皱着眉:“好苦,这个焦糖好像真的焦了。”她一边说,一边更大口地挖冰淇凌。 “苦还吃这么大口?”许京谦表示不解。 “这样苦的次数就少了。”齐遇一本正经地解释。 他们站在屋檐下躲雨,许京谦被她逗笑,然后把手里冰淇凌跟她调换:“吃这个吧,我来尝尝看焦糖焦没焦。” 齐遇尝了口开心果味的冰淇凌,咬着勺,疯狂点头:“焦了。” “是焦了。”许京谦回答。 “张嘴。”齐遇往他嘴里送了勺开心果味,自己又尝了他手里的焦糖,“感觉像小时候喝药,一口药一口水,可怕的回忆。” “还行,这个有人分担。”许京谦晃着手里的冰淇凌。 愿意跟我逃婚吗 回头路过书信店,齐遇停下脚步,跟去年一样,也是快吃完冰淇淋的时候入的店。 许京谦手起伞,甩了甩水。 “也不知道那张明信片于知有没有收到。”齐遇停在一面明信片墙前,自顾自道,“说实话我都快忘记具体写了什么……” 许京谦看着她挑选了两张不一样的明信片,然后又说:“这张给你,这张给于知,我先去写了,你不准过来偷看。” “不会。”许京谦笑说。 就进来的这么会儿功夫,雨势又起,齐遇坐在窗台书写高台的最里边,时而停笔托腮思考,时而继续写,许京谦没有去打扰她,也没有离她很近,坐在了相较于让她更有隐私的最外侧。 中间空出的位置有人来坐,情侣,朋友,个人,他们停笔又离座。 齐遇写得过于认真,过于投入,她没有被邻座的说话声影响,也没有注意到许京谦一直在侧头看她,更没有发现许京谦已经写完并寄存了一封。 她一直在写,涂涂改改,似乎有写不尽的话。 笔下落满密密麻麻的字迹,许京谦很好奇她在写什么,嘴角都快弯成月牙了。 手边写好的那份是齐遇给于知的,还在写的是给他的,许京谦就这么看着她,突然理解了她的那句‘好喜欢下雨天’。 ——微凉的冷风吹乱发丝,她沉浸其中,书写独属于他的浪漫。 写完的时候,齐遇才感觉自己的脖子快断了,她整理装进信封,坐到了许京谦旁边,像没了骨头一样靠着他的肩膀:“好久没写这么多字了,明信片都快被我写满了。” “够写了吗?” “不够也得够。” 许京谦用另一只手帮她揉肩,齐遇听见旁边刚落座的游客在讨论能不能收到信。 她竖着耳朵听,又看了看手里的两封信,突然也有点害怕会收不到。 “要是没收到怎么办?那岂不是很没意义。”齐遇沮丧道。 许京谦安慰她:“有没有一种可能,在你写信的那一刻起它们就是有意义的,能不能收到已经是次要的了。” “但我还是想你们能收到。” “那要不要寄存在民宿,等预期的时间到了再寄出?”许京谦问她。 保险起见,齐遇觉得还是这种方法最为稳妥。 她把信交给许京谦,许京谦问她想什么时候寄出,她思忖了几秒:“叁年。” “这么久?” 齐遇使坏道:“对啊,假如叁年后跟你在一起的人不是我,到时候就靠这封信拆散你们。” 许京谦蹙了蹙眉头:“你要甩了我?” 齐遇差点被他这句话呛住,她站在伞下,为他的脑回路而惊奇:“许京谦,你在想什么,我什么时候说我要甩了你的话了?而且我是在假如。” “你说叁年后和我在一起的不是你。”许京谦告诉她。 “那为什么不能是你甩我?”齐遇反问。 “我们也可以不讨论这个问题。”许京谦不喜欢,也不接受以上假设问题的答案,他不奢求别的,就像现在这样,他就能跟齐遇过一辈子。 “那可以再让我问最后一个吗?”齐遇看着他,是真的想问。 许京谦已经感觉到不是什么好话了,但还是听她说了。 “如果我以后和除了你以外的人结婚怎么办?”齐遇又强调了一遍,“我说的是如果!” “能怎么办——” 许京谦看了她一眼,似乎真的代入齐遇假设的问题当中去了,连说出口的话都还在征求她的意愿:“愿意跟我逃婚吗?” “假如不愿意呢?” 许京谦有点头疼,早知道就不应该让她问。而且,她都已经问这种问题了,他还指望她嘴里有什么好话? “那就二婚。”他说。 齐遇没说话。 “还不愿意?”许京谦问。 “没啊。”齐遇在想跟许京谦逃婚、二婚的画面。 太遥远了,她根本想象不到,但是好刺激,她喜欢。 而许京谦刚刚误以为她不愿意,连婚外情这种没道德的路子都替她想好了,明知道不是真的,他还是去认真想了。 因为他真的会这么做。 舍不得 两天时间很快。 齐遇走的时候没让许京谦送,她收拾好的行李箱许京谦帮她拎到一楼就止步了,是齐遇不让他再多走一步,就让他停着站在原地别动,等她车开没影了才能‘恢复自由’。 许京谦听她的话,没动,站在楼梯口的一层台阶上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天气很好,耀眼的阳光透过玻璃房照进来,许京谦听见车子发动从门口驶出的声音,那声音像是某种存在于他和齐遇身上的无形的力,开得越远,拉得越紧,容不得许京谦思考半分就回房间拿了车钥匙。 镇子里的行人多,齐遇开得慢而稳,到了镇口车流量又变大,一直在排队堵车。 齐遇挺烦的,本来跟许京谦分开就不高兴,有些车还不长眼睛地加塞,离十字路口就剩那么点的距离了,算起来她已经被加塞好几辆了。 齐遇开车没那么大脾气,但今天肚子里的火明显已经烧到头顶了,在又一辆车准备加塞的时候齐遇稳打稳扎紧跟着前一辆车,没给半点加塞的机会。 加塞不成,那辆车在对她鸣笛,齐遇从那辆车面前开过去的时候也按下喇叭,还了回去。 又不是走不了,急什么? 齐遇搞不懂这些人怎么想的,但她确实被气到了,还不轻,她把车停靠在路边打起双闪,连着喝了好几口水心里才抒缓一点。 中控置物盒里的手机也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许京谦打来的,齐遇接通了电话,没说话。 “怎么不说话?”许京谦知道她心情不好,她被加塞的时候跟他就隔着一道栏杆,怕她心情不好影响开车,才打了这通电话。 齐遇又灌了自己一口水,跟告状似的诉说自己的不满:“刚刚被好几个人加塞了,路就这么大了,而且都快到路口了,再快也快不到哪去,还要加塞我,我没让,有个人就朝我按喇叭,不仅没安全意识,更没素质!” “确实不对,已经帮你举报过了。”许京谦不紧不慢地开口。 齐遇发懵:“啊?什么时候?” “在他加塞按喇叭的时候,我拍了照片,那个路口有监控抓拍,都能查到的。”许京谦有条不紊地跟她解释,还不忘安抚她低温的情绪,“现在呢,还生气吗,有没有好点?” 道路宽敞无比,绿树林立,树叶郁郁葱葱避开阳光,齐遇透过后视镜看见了车后几米远的银色越野,太阳照在上面泛出很闪的光。 她才发现,明明停车的时候还什么都没有。 似乎是知道她在看他,许京谦收起支着下巴的手,降下车窗,伸手跟她打了个招呼。 手机里传来男人温润质感的嗓音:“放心开吧,我就在你后面。” 齐遇这会儿才彻底反应过来,刚才心里的那点烦闷直接烟消云散,她肉眼可见地开心,语气都轻快了不少:“你怎么来了?” 许京谦回想起齐遇收拾行李默不作声的样子,那眼神都要把他望穿了,就算什么话都没说,他也知道。 “跟某人一样,舍不得。”他声音淡淡的,听着一点也不含糊。 齐遇的心率也因为这几个没什么起伏的字在螺旋式地升高,她压着心口,震感过渡到手心,比她停车时的情绪还要不稳定。 就算这样,她也还是要嘴硬:“你别诬赖好人,我才没有。” 说完就挂了电话,平复心情去了。 很快,大概两分钟左右,齐遇就熄了双闪,打起左转向灯上路。 许京谦紧随其后。 又始终跟她保持的一个稳定的距离。 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齐遇开车,去年的自驾,今年的现在,他确实有过这方面的担心,可明显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齐遇正常开,就跟车后没他一个样,该提速提速,该超车超车,车技一点也不逊色。 到加油站的时候齐遇给车箱补了油,趁着空,她买了两瓶水,丢给许京谦一瓶,自己又跑回车上,系上安全带,继续最后二十分钟的路程。 许京谦把矿泉水放进凹槽,脚踩油门,跟着她出加油站,进停车场,又在她顺利还车的时候拿上她的行李,载着她的人,送到航站楼。 这次是真的要走了。 “你也回去吧,到了记得给我报个平安,我落地会回你。”齐遇说着去握门把手。 刚搭上,许京谦就抓着她的胳膊,顺着他的力道齐遇一回头就撞进那双漆黑温柔的眼眸,男人的嘴唇翕动,齐遇看见他说:“下次回去带我见见你的父母吧,不想再等了。” 这一刻,许京谦很确定,他的分离焦虑比齐遇更重。 他甚至舍不得她下车。 齐遇把手伸到许京谦的后颈,在他的唇上留下柔软的触感:“那我等你下次回来。” 不是生疏 飞机落地南邻的时候已经快下午四点,室外的温度很高,逼近四十度,比登机前的温度高出十几度,齐遇还没从航站楼出来就被门外奔涌的热浪围住,手边的行李箱上也浮出薄薄的一层水汽。 齐遇拔了通电话给她妈,说是还有十分钟到。 齐遇已经习惯妈妈口中的十分钟,保不齐还要二十分钟,每次都说来得及,每次都来不及,要不是于知今天面试没时间,她就不用劳烦她的母亲大人了。 等车的时候,齐遇给许京谦打了通电话,不久前她刚打完一通,这会儿是第二通。 “不是说要到家再打么,这么快就到了?”许京谦说。 “对啊,坐的火箭,贼快。”齐遇知道他在逗她。 这下两人都笑了。 “我妈还没来接我,所以我们还可以多说几句话。”齐遇略显客套,“要辛苦你多陪我等一会儿了。” “哦。”许京谦拖了很长一声,“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你是一分开就会跟我生疏吗?记得没错的话,叁个小时前我们还在车里接吻,怎么现在连辛苦都用上了?” “那我收回,不辛苦了,你多陪我等一会儿吧。”齐遇立马改口,还不忘解释,“还有,我那不是生疏,是有、礼、貌!” 许京谦轻嗯。 聊了没几分钟,齐遇妈妈的号码从屏幕上弹出,齐遇拿着箱子往出口走,边走边说:“许京谦,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妈到了,拜拜。” “好,跟阿姨路上慢点。” “知道了。” 一出门齐遇就看见她妈妈的suv停在中间的道,见她来下车帮她打开了后备箱,箱子不重,齐遇轻轻松松就搬了上去。 齐遇笑着:“想我没啊?” “不想,耽误我打麻将了。”齐遇妈妈说,“快上车吧,脑门都出汗了。” “哦。” “这次怎么没见你带机场特产回来?”齐遇妈妈系好安全带。 之前不管齐遇去哪玩,回来总会在机场买点东西回来,除非碰到她喜欢吃的会邮寄回来,别的全靠机场打发,回来还哄他们说是自己精心挑选的,让他们好好尝尝。 齐遇心虚地吐了一口气,额前的几根头发被她吹飞:“原来都知道啊,那你跟爸爸还说好吃。” 齐遇妈妈笑笑没回答,把后座装着洗好切好的水果玻璃碗拿给齐遇,问她:“就去了两天呀,还下雨,玩明白了吗?” 齐遇往妈妈嘴边递了颗樱桃,自己也吃了一颗,果肉酸酸甜甜,她吐掉核:“下雨耽误了,所以没怎么玩,就顾着谈恋爱了。” 她一点也不避讳自己恋爱的事实,即使她不说,外婆也很有大可能提前告诉他们了。 齐遇主动承认,还给她妈妈介绍起了许京谦。 “他叫许京谦,今年27,身高嘛,很高,长相就不用我多说了吧。”齐遇是铁打的颜控,可以没钱,绝不可以丑,但她运气好——许京谦又高又帅又有钱。 “人品好,对我好,经济独立,还知根知底,”她突然卡了一下,“外婆跟你说了吗?” “说了。”齐遇妈妈看了眼她,笑。 “那我就不用再说一遍了。”齐遇趁着九十秒红灯的时间翻出了一张许京谦的照片,是停车场去航站楼路上的那么点时间她偷偷拍下来的,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太阳光从挡风玻璃直直的照射进来,直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扇形阴影,不仅肤色白了,还让他的唇色也亮了个度,哪怕侧脸也极具观赏性,真是女娲偏足了心。 颈侧还有一个细小的吻痕,齐遇手动打码,把手机举到她妈妈的面前:“帅吧。” 齐遇妈妈认真看了几眼,点了点头:“底子不错,看着也还行,回去给爸爸看看吧。” 红灯还在倒计时,主驾驶位又传来声音,带着笑:“爸爸知道你谈恋爱还伤心着呢,回去记得说点好话,多哄哄他。” “我一上大学他就让我找对象谈恋爱,毕业了催相亲催结婚,现在我真有男朋友了,他不是最应该高兴么,伤心什么?”齐遇不懂了,她扒着手指头,“大大前天他还说让我交不到男朋友别回来呢。” 齐遇妈妈精准吐槽:“心口不一,谁知道呢。” 什么时候求婚什么时候嫁 回到家,齐遇就奔到家里,行李箱都飞出去老远,齐遇爸爸就坐着沙发上,怀里抱着小比熊,耳边是女儿咋咋呼呼的声音:“诶呀,小宝,想妈妈没有?” 小宝看见她高兴地叫了好几声,要不是被抱着,早就奔到齐遇怀里了。 齐遇爸爸稳稳放下小比熊,语气不满地说道:“去吧去吧,找你贪玩的妈妈去。” 齐遇蹲在地上,笑呵呵地跟小狗打成一片。 闹完,齐遇抱着小宝坐到她爸旁边,放软声音笑嘻嘻地叫了声爸爸,她爸往旁边挪了个位置,她跟着挪过去,腔调搞怪:“生气了呀?是谁!是谁惹我们英俊帅气、风流倜傥的齐老头生气啊,简直胆大包天,快告诉我是谁,我替你收拾她。” 这一招哄她爸百试百灵,齐遇从小就这么过来的。 齐遇爸爸鼻子哼了一声,指着小宝的鼻子:“它妈。” “怎么骂人?”齐遇故意说。 “我是说它的妈妈。”齐遇爸爸逐字逐句地又说了一遍。 “我啊。”齐遇摇了摇头,摆了摆手,“那不行,我下不去手,收拾不了,这事你得找别人解决了,要不你自己动手,我绝不吱声。” 齐遇说罢闭起眼,把脸凑过去。 “拉倒吧。”齐遇爸爸推开她的脸,开门见山,“生什么气,生哪门子的气,跟我谈谈你男朋友。” “哦。” 后面五分钟,齐遇把在车上对她妈说的关于许京谦的介绍一字不差地重复给她爸听,就连那张照片也忘,毫不吝啬地给她爸看。 “帅吧。”这句也没落下。 齐遇爸爸也同齐遇妈妈在车上的表情一样,在齐遇以为他要认可许京谦长相的时候,她听见他爸啧了两声,有种嫌弃的感觉:“一般,长得没你老爸年轻的时候帅。” ……齐遇反驳不了。 她看过他爸年轻时候的照片,也帅,跟许京谦不是一个风格,但这也不能代表许京谦一般啊。 “你你你、你这就不对了,不能就允许你长得帅,”齐遇指着许京谦的照片,“他,也帅。” 齐遇爸爸又哼了一声。 这时,齐遇妈妈洗完手出来,看着自己女儿投来的求助目光,开口道:“你多大人了,说不定过几年就要当外公了,还跟个孩子计较。” 齐遇妈妈从果盆里拿了个黄桃坐下,咬了一口,不太甜,又塞进齐遇爸爸手里:“我看遇遇的男朋友长得就不错,到时候喊回来吃个饭,有时间两大家子再上见一见,两个孩子的事情都能定下来。” “不行不行,这太早了。”齐遇爸爸咬着桃子反驳道,“才认识多久啊,不行不行,我还不知道那小子对我女儿好不好呢,不能这么早,还要再考察考察呢!” “你自己都说了是对你女儿好不好,又不是对你,你要知道什么,难不成要跟你谈恋爱啊,少操心,多吃桃。”齐遇妈妈又反驳回去。 “怎么能不操心,少操半点心都不行,假如被我发现还能及时制止。”齐遇爸爸道。 “盼点好的行不行?”齐遇妈妈无语道。 你一句我一句,左一句有一句,根本就停不下来,偌大的客厅都开始回音了,齐遇挑了个个头小一点的黄桃,一边吃一边听他们争,时不时还能回一两条信息给许京谦。 话语权不知道怎么的又回到齐遇这里,她嘴里的桃还在嚼着,她爸就问她:“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谈的恋爱?” “就这两天。”齐遇实话实说,“上次不是说了嘛,我去找个男朋友回来。” “听听,才在一起几天,怎么可能谈论到婚事。”齐遇爸爸说。 齐遇妈妈懒得跟他多说,问齐遇:“遇遇啊,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去年啊。”齐遇又咬了一口黄桃果肉。 “你以为谁都像我们那个时候相亲才认识啊,感情基础早就在谈恋爱之前打好了。”齐遇妈妈说得头头是道,“遇遇他们再交往一段时间怎么就不能提结婚的事情?” 争个没完,论个不停。 “停!”齐遇打住两人,“至于嘛,我又没说要马上结婚,别吵,你们都吓到小宝了。” 齐遇妈妈第一次不想跟齐遇爸爸讲话。 齐遇爸爸还是很想跟自己老婆讲话。 两个人同时开口。 齐妈:“那你说,什么时候合适?” 齐爸:“那听你的,什么时候合适。” “…………” 齐遇觉得自己多余。 “喂喂,爸妈,是我在谈恋爱,我能不能自己决定啊。”她说。 两个人,一条狗,六只眼睛同时朝她递来目光,好像真的在等她的话:“这样吧,许京谦什么时候跟我求婚,我什么时候再决定嫁给他。” 有道理。 至此,结婚的话题终于翻篇。 好想你 齐遇回来之后在家住了一周,本来今天约了于知吃晚饭,六点下班的于知在半小时前发信息说公司晚上要团建,没办法,只能找时间下次再约。 她跟于知大学学的酒店管理,大四学校不强制实习,但齐遇还是找了家咖啡店打发时间,而于知循规蹈矩去了酒店培训前台服务,两人都累得够呛,齐遇觉得自己比于知好那么一点,起码不用加班。 最后两个人都放弃了本科专业,另辟蹊径。 现在于知在一家外企工作,她嘛,无业游民,还在驻足观望。 齐遇站在衣橱前,看着于知安慰她的小狗表情包,又反安慰回去,比起下班不自由,她这点小挫折算什么,她还是觉得于知更需要这个安慰。 齐遇还是打算先换衣服,然后自己一个人出去吃饭。 打开衣橱,轻淡的味道扑面而来。 那件从行李箱拿出来挂进衣橱的外套上的属于许京谦的混着淡淡青桔的檀木香味道越来越淡,齐遇每次打开柜门拿衣服的时候总能突然闻到,又很快会消失不见。 她对许京谦身上的味道熟悉,但又不能完全记起来。 好像始终差了一点。 齐遇莫名低落了片刻,她给许京谦发了条‘好想你’的消息,然后换好衣服,化了全妆,拿着车钥匙出门。 许京谦最近在给民宿招聘店长,还是两家民宿,该交代的不能少,又陪家里两位老人出去吃了饭,所以他接收到齐遇这条信息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齐遇给他发过很多类似的消息——喜欢、超级喜欢、想、超级想,但基本都是聊天过程中突然蹦出来的,没有过像这次这样没有任何征兆的就只有孤零零几个字。 受委屈了吗? 事实上,并没有。 齐遇只是被他留下的味道暂时影响到了心情,劲头缓过去就好了。 许京谦的视频通话跳出来时齐遇正在餐厅点餐,是一家新开的泰餐,她来试试口味,要是不踩雷下次就能跟于知一起来了。 齐遇把手机竖在纸巾盒前,让许京谦等一下,她翻看着菜单,跟桌边站着的服务生说着自己要点的菜品,然后又要了一杯温水。 她今天化了妆,气色看着也比前两天姨妈刚来的时候好很多,心情好像也不错,许京谦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齐遇接过服务生放下的温水,喝了一小口,才把目光放回到手机屏幕上。 “你吃过了吗?”齐遇问他。 “嗯,今天带爷爷奶奶他们出去试了当地的特色菜。”许京谦绘声绘色的把晚饭发生的琐碎说给她听,笑着道,“奶奶吃不惯米线的口味,没吃几口,然后回来给她煮了面条。” 齐遇自己也吃不惯滇菜,深有体会:“我也觉得不好吃。” 菜慢慢上齐,齐遇一边吃一边跟许京谦视频,她坐在角落的位置,周围也没什么人,所以不担心会吵到别人。 齐遇夹起一个虾饼,学着吃播的样子给许京谦展示了一下:“店里店长找得怎么样啦?” “试用了两天感觉还行。”许京谦说,“之前在别的民宿干过,有这方面的经验,等正式录用的时候差不多就能回去陪你了。” 齐遇点头,又舀了一勺咖喱牛腩盛入碗中,这家店的口感很对她的胃口,比较考验厨艺的冬阴功汤齐遇也觉得好喝,一个人吃得有滋有味。 “许京谦,你会做饭吗?”齐遇突然问道,“我很挑食,吃得也讲究,以后住一起的话你愿意每天都给我做饭吗?” “会做一点,但不确定你喜欢吃哪些,到时候可以列一份清单,不会的也可以学。”许京谦告诉她。 “那下次回来你做饭好嘛?”齐遇满眼期待。 许京谦说可以。 “你今天有不开心吗?”许京谦还是放心不下那条信息。 “有一点点点,于知没能和我一起吃饭。” “还有吗?” “没有了。” “真的?” “嗯。” 许京谦看着那条信息的发送时间,问她:“那五点四十九分你说‘好想我’的时候呢,有不开心吗?” 进入她的世界 齐遇吃饭的动作停了一下,摇头:“当时是突然之间地想到你了,你在忙,所以就没给你打电话,不算不开心。” “我工作时间自由,只要想打电话给我随时都可以。”许京谦补充道,“不会打扰的。” “我就是姨妈期情绪不稳定,不用太紧张。”齐遇宽慰他。 许京谦面上点了点头。 异地恋很辛苦,齐遇也很辛苦,从齐遇第一天来例假吃完止疼药蜷缩在床上痛到说不出话的时候许京谦就已经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 他不敢多讲话,怕她身边没人会难过;他没办法及时赶回去,手边的工作交接还没彻底结束,不能半途而废。 他不能总是让齐遇坐叁个小时有时候甚至六个小时的航班找他;他也不可以要求齐遇留下陪他,谈恋爱不是为了让她牺牲自己的生活融入进他所在的生活里,结婚也不是。 所以他要处理好他的一切,去进入她的世界。 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太对劲,齐遇凑近到摄像头跟前,假装照镜子地跟他挤眉弄眼,还用食指摁着鼻尖做了个猪鼻子。 许京谦被她逗笑。 齐遇吃得差不多了,她放下筷子,拿了张纸巾擦嘴,又对着手机补了口红,刚要跟许京谦挂电话去结账,她就看到了两个不太应该站在一起的人一起进了店。 齐遇生怕对方发现自己,立马坐下,低头。 手机攥在手里,搁置在桌下,许京谦问她怎么了。 齐遇偷偷抬头,看见两个人有说有笑径直往里面的位置走,没往她的方向看,那自然也就没注意她。 齐遇表情很微妙,不可思议,很不可思议:“我靠,许京谦,你知道我看见谁了嘛,于知,你猜她身边是谁,周肖然诶。” “他们很熟吗?”齐遇很好奇。 况且这个点于知更不应该出现在这儿,她应该在团建啊。 “你知道他们什么情况吗?”齐遇觉得有猫腻,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周肖然和许京谦玩得好,她觉得许京谦应该知道些什么。 许京谦真不知道,他们仨除了逢年过节之外偶尔聚上一聚,平时根本不会聊天,除非祁述在群里发疯,不过一般没人搭理。 “好吧。”齐遇没再纠结,因为她可以直接去问于知。 视频挂断,齐遇在前台结完账,乘着直梯直达地下车库。 她没回家,把目的地导航到许京谦家。 电梯到17楼,叮的一声,门开了,齐遇拎着小包迈出电梯,走廊的感应灯亮了,漆白的墙面上照出她重迭的不太明显的影子。 齐遇叹了口气,站在门口输密码,门锁解锁,房间里的气味扑面袭来,她踩着软绵绵的地毯,深吸一口气。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许京谦身上的味道,还夹杂着很淡一股空气不流通的味道。 又莫名地让她安定下来。 齐遇摸索着墙壁把灯打开,脱下鞋子,光脚往里走。 许京谦的房子很大,很空,装修的风格极简,色系也是最单一的黑白灰,齐遇环顾了一圈感觉是说句话都会有回音的程度,太冷清了,她才不要一个人住在这里。 她把包丢在沙发上,金属链条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齐遇推开许京谦卧室的房门,想也没想,直接往床上扑。 鼻尖全是他的气息,比她衣橱里那件外套上的好闻多了。 齐遇在房间里呆到很晚,本来打算今晚不回去了,转念一想,这里没有卸妆膏,没有她的洗漱用品,什么东西都没有,不管怎么看都是空荡荡的,还是回去吧。 等她明天收拾好自己的一点东西再来。 然后好好打扫一下,让整体看起来起码不要那么得清冷。 她还要把小宝带过来,让小宝也适应适应新住所,这样还能热闹一些…… 齐遇离开前,脑海里就已经对许京谦的家做好了长期居住的规划,萌生了要把许京谦的房子‘占为己有’的想法。 想做 过后一段时间,许京谦的家门口多了一个专门定制的两人一狗的木制挂牌,鞋架上的单人拖鞋被换成了情侣款,不光拖鞋,牙刷牙杯,睡衣,齐遇能想到的基本都换了。 客厅的餐桌上添了当季的无尽夏,蓝色的,好几团花球紧挨一起,可能是新修剪的原因,大理石的台面上还有几滴不太明显的水珠,因为离得远,正好能看见水珠反射而来的光亮。 往里走,米白色的沙发旁边放着一个彩色波点的半封闭小窝,窝边还有一个玩具球,应该是小狗喜欢的玩具。 不难想象一人一狗在沙发边玩闹的场景,生活感很足。 卧室的门虚掩着,床上的人还没醒,听见动静,趴在床尾的小比熊抬起头,跳下床,抖落着毛绒绒的身体,朝门口蹑声站着的男人叫了一声。 被子下团缩的身子被吵得不满哼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许京谦竖起食指贴在嘴唇,小比熊像是听懂一般趴在地板上,轻哼了一声。 许京谦蹲下身子,向它招手,声音很轻地唤它过来,小比熊原地站定,试探性地朝他走了两下。 小狗的嗅觉很灵敏,许京谦身上的气味和家里,还有齐遇衣服上的气味基本重合,届时它才敢完全靠近,被摸脑袋也不排斥。 许京谦带着它离开卧室,轻声关上门。 卡其色的宠物碗里已经空了,小宝走过去,又回头看了眼许京谦,许京谦心领神会,给它倒了粮,还换了碗里的水。 小家伙吃了多久,许京谦就看了多久。 吃完,许京谦拿好放在玄关鞋柜处的牵引绳、拾便袋和宠物湿巾带着它在小区遛弯。 回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齐遇没醒,家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许京谦帮小宝擦了脚,解开牵引绳,拎着手里刚买回来的菜进了厨房。 是昨晚通话的时候齐遇特地思索了一番要吃的菜——番茄牛腩、海带豆腐汤。 许京谦高中开始就会下厨做饭,后来创业也是他自己一个人熬过来,时间一久厨艺自然孰能生巧,他系着围裙,在厨台前大展身手。 锅里的番茄牛腩炖了一个多钟头格外软乎,加了番茄罐头的番茄味也足够浓郁,许京谦关了火,解了围裙,洗手,轻手轻脚地来到床边,叫齐遇起床吃饭。 卧室光线很暗,靠着客厅透进来的光许京谦看清床上还在熟睡的人,他俯身在床边,低着声音。 “齐遇,醒醒,吃饭了。”许京谦拨开她脸上的碎发,捏了捏她的脸。 齐遇哼了两声,有点抗议的意思。 许京谦笑着,说不出具体什么感觉,但心里像是被什么融化了一样。 从他回来看见家里的布局,再到房间里熟睡的齐遇,从前一个人的屋子,现在是两个人的,一切的一切都在他所幻想的范围内,继而呈现眼前,像一场降临人间的美梦,却又无比真实。 齐遇知道许京谦今天回来,因为不想睁开眼见不到人,所以她熬到很晚,天亮了她都还没睡,去楼下花店买了花,换掉了花瓶里枯萎的那束,才上床睡觉。 生物钟被强行打乱的感觉很痛苦,即使睡足了时间,睁开眼眼皮依旧重得要死。 眼前渐渐浮出影,她看见许京谦站在床头,似乎是准备离开。 “你回来了。”声音哑哑的,意识也不太清醒。 “醒了?”许京谦有些意外。 “嗯。” 齐遇点点头,从床上坐起来,身上穿的是许京谦的衣服,衣橱里挑的,她喜欢穿他的衣服在家里走来走去,有种跟他时时刻刻都在一起的错觉。 齐遇掀开被子下床,抓着头发,趿拉着拖鞋往洗手间走,走两步,像是才意识到什么一样愣在原地,她猛然回头去抱许京谦,心脏带动着大脑重新开机。 “你回来了?”鲜活的、带着温度的许京谦被她紧紧抱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许京谦托着屁股把人抱起,往洗手间走:“到家两个小时了。” 齐遇搂得很紧,整个手臂圈住他的脖颈,头埋在手臂里:“你怎么都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香,就先做了饭。” “饭都做好了?” “在你睡觉的时候顺手做了,想你睡醒就可以直接吃。”许京谦把她放到洗手台上,帮她好挤牙膏,齐遇没接,直接张嘴。 许京谦低低笑了一声,捏着她的下巴帮她刷牙。 许京谦一回来,齐遇就觉得自己的四肢可以手动退化了,她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许京谦身上,去哪都要他抱。 这不,她刚上完厕所出来就又挂着了。 齐遇身上只有一件许京谦的白色短袖,和一条浅灰色的棉质内裤,被抱着的时候两条腿直接缠上许京谦的腰。 许京谦问她怎么不穿睡衣睡觉。 “睡衣是新的,上面没你的味道。”齐遇这些天都是靠着衣服上的味道入睡的,“但我今天可以穿,我买了一套情侣款的,我们一起穿。” “好,先吃饭吧。”许京谦抱着齐遇往屋外走。 还没到门口,齐遇率先低头,带有薄荷凉意的唇瓣贴在他的唇面上。 “不想吃饭,想做。”她说。 很紧张吗 舌尖残留丝丝缕缕的甜意,她被许京谦抱着索取。 手指钻入短袖的下摆,上移,衣服被撩起,露出齐遇大片光洁的后背。 还没停,许京谦的手掌穿过衣领,紧扣住她的后颈,从后知后觉的接吻,到主动回吻,许京谦的一套动作拿捏得一气呵成。 导火索被引燃的结果只有一个。 齐遇被亲得发软,也接收了许京谦不断延伸的欲望。 房间很亮,窗帘从始至终都纹丝未动。 许京谦几乎拍开了床头所有灯光的开关,跟着齐遇一起压下来,挡住了刺眼白光。 胸前的一团被骨节分明的五指拢住,齐遇喘着闷哼一声,嘴巴被许京谦堵着,气息出不去,涨得她面色绯红。 “家里有套吗?”许京谦抵着她的额头。 湿热的呼吸尽数喷洒鼻尖,齐遇咽了口口水,嫣唇微涨:“床头柜里……还有一个……” 是上次那盒仅剩的一个。 显然不够,许京谦拿过床头柜上正在充电的手机,线太短,充电头直接被拔了下来,他操作他的,没人在意。 外卖派送显示叁十几分钟后。 许京谦把手机放回原位,这点时间对他来说足够了。 床头柜的抽屉被打开,齐遇看着那枚蓝色的外壳被撕开,戴上,然后那双被青筋覆盖的手握住她的腿根往他身下抬了一下。 齐遇的脑袋离开枕头,视线也被迫上移。 内裤紧承着被脱下,身体被顶开的时候许京谦也覆面而来,他们有多久没见了,从她回来到现在差不多过去大半个月了,齐遇拱着身子,似乎快忘却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很模糊,但随着他的寸寸抵进,身体又先一步熟悉起来。 许京谦摸着她的脸,余下四指抚过耳后插入发根。 她的衣服还没脱,许京谦的另一只手绕过她的大腿扶住她的腰,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他极为温柔地开口:“很紧张吗?” 齐遇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心口起伏着还是决定摇头示意。 许京谦吐出呼吸,有种举步维艰的实感:“可是你下面好紧。” 内里被频繁摩擦,身体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又因为许京谦的这句话,齐遇明显感受到全身的温度在往高走,好热,呼吸也受控制一样,然后就是毫无防备地高潮。 许京谦摁紧她的腰,额头抵在她的肩上,茎身被不断吸吮,让他一阵发麻。 “好热……”齐遇喘着气。 许京谦抬手帮她去脱身上的衣服,后背出了汗,衣服被粘着,勉强露出了她那张出了汗还泛着潮红的脸。 齐遇的手臂连同着没有完全脱下来的短袖绞在一起,就这么被他摁在了头顶。 在许京谦的视角下,齐遇很像一只跟着他误入陷阱的小兽。 眸光闪烁,让他第一次不想‘救’她。 许京谦压着她挺进深入,肉体拍打的声响在此刻撞击耳膜,齐遇仰起头,身体不受掌控悬空,腰肢带动着臀部脱离床面,小腹酸胀感酥酥麻麻地向四周蔓延。 “许京谦……”齐遇张着嘴,声线都在颤抖,“太快了……哈啊……慢点……”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齐遇受了惊吓咬紧了他,许京谦挂了电话,将手机静音倒扣在床上。 “是又要高潮了吗?”许京谦松开被他钳制的双手,拉着她的手臂套进脖子里,低头吻了吻她的鼻尖,“跟我一起好不好?” 大脑不知道受了什么蛊惑,齐遇的唇面贴着他的下巴,点了点头。 许京谦捏住她的下巴,直接跟她舌吻。 她被许京谦用这个跪姿持续进出了很长一段时间,大腿根快没知觉的时候,身体倏的一空,是许京谦退出来了。 身体还在高潮的余震之中迟迟未出,齐遇偏过头,大口喘气。 敏感的地方被湿热的物体触碰,许京谦在帮她口,舌尖碾着那颗小小的极其脆弱的地方吮嘬,齐遇触碰到他的头发,想要推开他,却又被他弄得使不上一点儿力。 齐遇摇着头,声音夹杂着哭腔:“不要了……又要到了……” 不想戴套 许京谦停下了动作,亲了亲她浸湿的眼尾:“不出来的话会很难受。” 手腕挂着短袖,齐遇托着他的脸,眼角噙着泪花,用嘴唇去触碰他的:“不想让你那样做,多亲亲我,再做一次吧。” 舌头被他搅动着勾吻,呼吸彻底乱了,许京谦亲足了她,从她身上下来。 齐遇拉回了他,继续亲:“不想你走。” 许京谦又亲了亲她:“我去拿套,很快。” 齐遇还是摇头,她盯着他的眼睛,心里涌出别样的情绪。 许京谦的眼睛很好看,薄薄的双眼皮,睫毛很长,比她接了睫毛的眼睛还要好看,如果有了小孩,眼睛像许京谦这样应该也会很好看。 “许京谦,我不想戴套。”她突然说。 温热的掌心覆盖在平坦细腻的小腹上,许京谦慢条斯理道,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不戴的话,这里可能会有我们的孩子。” “所以结婚吧。” 齐遇不像是开玩笑,表情很认真,语气很认真,她在告诉许京谦她很认真:“明天周日民政局好像不上班,后天吧,我们领证。” 她说:“我想跟你有个家,有个属于我们的宝宝。” 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他的,许京谦搂着她的肩膀,埋进她的颈窝,心脏的震动无法控制,让他一时难以招架。 许京谦这次回来有打算见齐遇的爸爸妈妈,计划着让他们的关系更近一步,见家长,订婚,领证,也计划好了向齐遇的求婚,循序渐进、按部就班的一步一个脚印。 一切都很合理,但齐遇闯进来了,那些漂浮在半空承载着心愿的泡泡被她不小心破坏了大半。 会不合理吗? 不会。 这段旅途的起始点围绕着她,纵有千般不合理,只要她想,他会帮她捋清。 床板在晃动,灯影朦胧糊住了视线。 齐遇跪立在床上,反剪着手扶在许京谦的腰上,他也在稳着她,宽大的手掌虚箍在两侧。 耳鬓厮磨,许京谦低下头,滚烫的呼吸洒在颈侧,怀里的她再一次被撞到发软。 白色的液体顺着腿心流下,许京谦被齐遇带着倒下,还在颤抖的身体呢喃着:“不要了……许京谦……不要了……那里好酸……” 许京谦就着这个姿势重新抵入,越往里越紧窄,他咬着她红到滴血的耳朵,绝对侵占地开口:“还不够。” 喘息声交迭,凌乱的碎发被汗水浸湿在脸颊,齐遇的两只手死死捏紧床单,小腹胀得发酸,许京谦每进一次,就深一次,身体里面像是被撞出了个口子,一直酥酥麻麻。 “许、许京谦……你弄太深了……”齐遇气息紊乱得厉害,“肚子都要……都要被你撞坏了。” 闻声,许京谦放缓了速度,放轻了动作,他直进直出,依旧顶得很深。 身子猛地一颤,齐遇小泄了一次。 许京谦吻在她的肩头,跟安抚似的。 齐遇不要这样的安抚,她不要了,太久了,骨头都要散架了。 她记得他今天还飞了叁小时,回来又做了饭,为什么精力比她睡到下午才醒的人还要旺盛? “插得太深了……真的可以了……不想要了……”齐遇回头的时候脸颊不小心蹭过他的鼻尖,声音带着乞求。 “快了。” 齐遇瞪着他:“这两个字你说很多次了。” 许京谦揉着她的胸,语气颇为无奈:“不是你刚刚求着我让我给你的吗?” 有时候脾气上来连自己的气都生,齐遇就是这样,明明知道许京谦在这方面是不能轻易招惹的,她还非要去撩拨,撩完了还脱不了身。 “那你快点吧。”齐遇吃哑巴亏。 她被许京谦翻了个身,原本平坦的小腹现在微微隆起,齐遇很好奇——他们今天没带套做了那么多次,会就这么怀上吗? 像是看穿她的心思,许京谦伸手触摸着她所触摸的地方,嘴角染着笑意:“要射在最里面,才更容易怀上。” …… …… 咬你 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 齐遇穿着许京谦的睡衣,裤子在许京谦身上,她摸着脖子站在厨房门口。 她下面什么都没穿,刚才做狠了,已经肿了,许京谦帮她清理的时候才发现,买了药,还在配送,这会儿心里五味杂陈地在厨房热已经凉了的番茄牛腩。 “疼不疼?”齐遇靠着门框,指了指许京谦身上的那些显眼的红痕,问他。 许京谦关了灶台的火,手里还拿着锅铲:“没什么感觉。” 确实没什么感觉,他身上这些都是齐遇指甲划出来的浅痕迹,没划破皮,所以只是看着疼。 齐遇凑近仔细看了,还上手摸了,还好,她力气不算大。 齐遇站在许京谦旁边,目光落在他的胳膊上,许京谦盛好番茄牛腩转头就看见她盯着自己,还拧着眉头发着呆,他放下手里的碗:“没骗你,真的不疼。” “我知道。”齐遇动了动唇。 “知道还傻站着发呆,不饿了?”许京谦问她。 齐遇看了眼他,叹了声气:“就是觉得不公平,我都受伤了,你伤得没我重,想报复回来。” “想怎么报复?” “咬你。” 许京谦低声笑着耸了下肩,摊开手,一副‘任你处置’的模样:“来吧,你挑。” 齐遇早就想好要在哪里下手,听到他的话音之后,甚至有没有犹豫,抓着他的胳膊用力咬了一下。 咬的这一下和身上的划痕比起来疼多了。 齐遇松了口,一道更明显的痕迹留在了许京谦的身上,她看着两排牙齿印,心满意足地扭头离开。 而许京谦只是蹙了下眉,看她往外走的样子心情还好了不少,她想报复回来就让她报复回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吃饭的时候,齐遇的脑袋一直没抬起来过,体能消耗过多,饥饿感让她基本上处于一个前胸贴后背的状态,加上许京谦做得饭又很好吃,她除了尝第一口时夸他的一下,就没多跟他讲一句话。 许京谦给她舀了一碗汤放在一边,看她吃得开心,他也跟着开心。 “我……” “你……”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两个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 “你先说。” 又异口同声道。 齐遇抽了张餐巾纸,抬了下下巴,示意他先说。 许京谦没谦让,看着她:“我想明天跟你回去见一下你的爸妈。” “好啊。”齐遇应完,又突然扑哧笑出声,许京谦有些没看明白,齐遇又开口,“感觉我们很心有灵犀,我刚刚准备说的就是想让你明天跟我回去见我爸妈。” 许京谦也笑。 隔天,十一点多钟。 许京谦把车停进车库,齐遇牵着小宝,在一边等从后备箱拿东西的许京谦。 齐遇只挑了些她爸妈爱吃的东西,许京谦买了两瓶好酒,因为齐遇爸爸爱喝,加之齐遇说她爸难搞,尤其是对未来女婿,他更需要投其所好。 大大小小好多袋,两只手都快拎不下了,齐遇帮着拿了些轻巧的礼盒,剩下的都归许京谦了。 腾不出手拿钥匙,齐遇直接按了门铃,她爸妈知道他们今天会来,所以开门的时候许京谦就看见了齐遇的妈妈,他微微颔首,叫了声阿姨好。 齐遇在家里替许京谦说的好话不少,让齐遇妈妈没见着面对他的印象就不错,现在见了面了,从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和为人处世来看齐遇妈妈就不会给他打低分。 齐遇妈妈应了一声:“快进来吧。” 她接过许京谦手上的一部分东西,剩下的让家里的阿姨过来帮忙拿。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小,齐遇爸爸又一直听着动静,知道他们往这边来了,装着不知道的样子朝他们看了一眼,然后又收回视线。 齐遇一眼就看出她爸在端架子,没拆穿,拉着许京谦的手走过去,主动给他介绍:“爸爸,这个是我男朋友。” 许京谦嘴角带笑,礼貌叫人:“叔叔好,我叫许京谦,您叫我京谦就好。” “嗯,坐吧。”齐遇爸爸说。 话音刚落,齐遇妈妈的声音就从厨房传来了:“孩子们都来了,还坐着干什么,赶紧洗手吃饭了。” 她爸的冷脸形象就这么维持了几秒钟,直接撇下他们乖乖去洗手。 许京谦挪了下视线,有些意外。 齐遇歪着身子,凑到他耳边:“习惯就好,我爸他人挺好的,就是第一眼可能有点严肃。”毕竟是当老板的,手底下管着好几百号人,严肃一点是应该的。 许京谦点点头。 他一辈子都归我 二十分钟后,齐遇就觉得不好了。 她爸喝了两口酒就开始上脸上头,询问了解了一些关于许京谦的事,看得出他很满意,但脸上却是一副还行的表情。 他给许京谦倒了杯酒,白的,度数不算低,许京谦礼貌回敬着他,将酒杯里的酒全部饮尽。 一杯两杯无所谓,要知道许京谦不怎么喝酒,平时也就跟朋友聚会会喝一点,现在这种高浓度的白酒一杯接着一杯地往杯子里添,别说是齐遇,就连齐遇妈妈都在跟着皱眉。 齐遇妈妈用脚踢了一下齐遇爸爸,眼神示意他少喝一点。 齐遇也拿过许京谦手里刚喝完的酒杯:“可以了,不用喝这么多。” 许京谦已经有些不清醒了,整个脖子都是挂红的状态,他摇着头,嘴里还说着没事。 他就这样强撑着,没两分钟就趴在桌子上了。 “醉啦?” 齐遇爸爸呆愣住了,他感觉也没喝什么,怎么就倒下去了? “别的都好,就酒量不太行。”他给出对许京谦的整体评价。 “你喝一口,许京谦喝一杯,这种喝法给谁酒量都不行。”齐遇明显是有点生气了,她觉得她爸什么都好,就是喝酒不行,本来劝人喝酒就不对,他还硬是给许京谦倒了那么多杯。 一瓶白酒,许京谦一个人酒喝了半瓶的量。 齐遇摸了摸许京谦的脸颊,热得发烫,她叫着他的名字,许京谦反应迟钝地抬手晃了晃,想告诉她他没事。 这个样子怎么看都不会是没事的样子,齐遇喊阿姨跟她一起把人扶回房间,她给许京谦灌了点温水,又让阿姨煮点橘皮醒酒汤。 许京谦就在齐遇房间睡下了。 齐遇回到楼下,她妈在数落过她爸:“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让京谦喝这么多酒,多伤身体啊。” “我也不知道他喝这么多,我就是看他杯子没酒了给他再倒点。”齐遇爸爸解释。 齐遇重新坐到位置上,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她没有去怪她爸,更没有去怪她爸的意思,她今天回来不是奔着让爸妈见许京谦这一个目的,她有更重要的。 桌子上安静得只有碗筷的声音,她突然叫了声爸妈,深思熟虑:“如果我说我想跟许京谦结婚,想跟他领证,你们会同意吗?” 齐遇妈妈没什么问题。 齐遇爸爸有些没反应过来,要干嘛? 结婚?!!! 领证?!!! 为了防止自己酒喝多了出现幻听他特地让齐遇重复了一遍,这下他听明白了,手都有些抖:“那小子跟你求婚了?” 齐遇摇头,一脸无知:“求什么婚啊?” 他爸都傻眼了:“遇遇啊,不是你自己跟我还有你妈妈说的吗?说他什么时候跟你求婚你什么时候嫁给他这种话啊。” 齐遇哦了很长一声,她想起来了,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我忘记了。” 齐遇妈妈笑了一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明明眼前还是一副孩子气模样的女儿,却主动开口跟他们说了要与一个男孩结婚的念头,即使他们做父母的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也知道这件事迟早要面对,却还是不免动容了几分,眼眶也红红的,早知道放在家里多养几年了。 “你想好什么时候领证,要什么时候结婚了吗?”妈妈问齐遇。 齐遇摇了摇头:“结婚不知道,这个要跟许京谦一起商量,但领证可以,我想着明天周一民政局上班,跟他把结婚证先领了。” “我不同意。”齐遇爸爸出声,“这不是胡闹吗?哪有说领证就领证的,知道领了证代表什么吗?再说了民政局又不是只有明天上班,这么着急干什么?” “知道啊,领证就是我跟许京谦这辈子都会在一起。”齐遇把自己的理解说给她爸听,“他的一辈子都归我,我的一辈子都归他,就像你跟妈妈一样。” 齐遇从小在爱的包围里长大,不论亲情还是友情她都是极为幸运的那种,她明辨是非,分得清楚到底什么是真正的爱。 许京谦很好,对她很好,认准了她就是她了,她也不是一时冲动,是跟他一样认定了就要一辈子的打算,她在爱里长大又怎么会在爱里迷路? 所以齐遇早就做好了跟他有一个小家的准备。 我爱你【正文完】 话里话外说得头头是道,齐遇爸爸还是不愿松口,就好像松了口自己的宝贝女儿就成别人家的了。 他一时难以接受,拒绝着摆手:“不管你说什么,总而言之我不同意。” 声音变了腔调,听起来有点搞笑,齐遇爸爸低下头,嘴里念叨着:“醉了醉了,今天真是喝醉了。” 齐遇妈妈起身,拍了拍齐遇的肩膀,轻声道:“你爸他啊,舍不得了,之前嘴上说着让你找男朋友,现在要偷偷掉眼泪了。” 她爸? 哭了? 齐遇怎么都想不到哭这个字会跟她爸扯上关联,霎时间还有些手足无措,她看着她妈,眼神里在寻求帮助:“那怎么办?” 妈妈摇了摇头:“没事的,给你爸一点时间,让他缓缓。” 厨房里,阿姨煮的橘皮醒酒汤已经好了,橘子的清香在家里蔓开,齐遇盛了一碗端给她爸,让他多喝一点解解酒气。 她爸看着飘着热气的醒酒汤,热气熏着眼睛,他没说话,喉咙很轻地嗯了声。 齐遇妈妈站在后面,手指按着他的太阳穴轻轻揉着:“去吧,京谦今天喝了不少酒,估计会难受好久,你去看看他吧。” 齐遇点了点头,没察觉出什么不对的地方,跑去去给许京谦端了一碗。 房间里散发着难闻的酒气,齐遇坐在床边,叫醒迷迷糊糊的许京谦,给他喂了好几口醒酒汤,随后又把碗放在床头柜上,关切地询问:“还可以吗?” 许京谦舒了口气,其实不太舒服,他一下子喝了这么多,胃里翻江倒海还跟着了火一样,他吐了一点,胃里还是烧得厉害,这会儿鼻尖的橘子味反倒压住了点不适,让他稍微好受了些。 “下次别喝这么多酒了。”齐遇换了条冷毛巾帮他继续敷着额头,低温能降低他酒后的头疼。 “知道了。”许京谦此时特别有生病粘人的模样,他把毛巾拿在手里,额头抵在齐遇的腿边,“叔叔他怎么样,没喝多吧?” “放心,他酒量比你好多了。”齐遇摸着他的脸,“刚才喝那么多酒,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许京谦小幅度地点了点头,闭上眼睛。 床上的呼吸声逐渐平缓,齐遇才慢慢起身,她扯着轻薄的被子帮许京谦盖到胸口,然后放轻步子走到门口。 门是虚掩着的,齐遇刚拉开一半,就看见一道纤瘦苗条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实木栏杆旁边,齐遇妈妈也注意到她了,伸手招呼她过来。 齐遇握着门把手把门带上,刚要开口问怎么了,一个暗红色的簿子递到了面前。 低垂的眼睫忽地一颤,齐遇有些怔愣地抬头,她看见妈妈在笑,眼里是道不尽的温柔:“是爸爸让我拿来给你的,他说你长大了,可以做自己的决定。” 接过户口簿的时候齐遇的手在抖,不受控制的那种,她明明不想抖,但还是忍不住。 “妈妈。”刚叫出声,眼泪就掉下来了,一滴一滴地落在暗红色的外壳上,手腕贴着嘴,齐遇还是哭了很大声。 听起来委屈极了。 “怎么还哭了呢?”齐遇妈妈用指尖轻轻替她擦去眼泪,“不是说明天就要去领证了嘛,应该要高兴一点啊。” 齐遇瘪着嘴巴,鼻涕都哭出来了:“不要领证了。” “怎么不要了呢?”妈妈被她这个样子弄得既想哭又想笑,逗着她,“不要领证的话,户口本可就要还给我了。” 齐遇一边掉眼泪,一边默默拿着户口簿子的手背到后面去,弱弱地开口:“不行,我就是嘴上说说。” 妈妈轻轻笑了一声:“我还不知道你么。” * 周一,下午。 两人从民政局领完证出来。 齐遇从拿到结婚证就一直在看两个人的照片,有稀奇的成分在,但更多的是她在斟酌这个照片好不好看——她觉得自己的头发是乱的,衣服也没整理好,越看越有问题。 眉头皱着的样子看上去不太满意。 许京谦从她手里抽走了证,合上,连同自己的那本一齐捏在手里,搭在她的肩上:“刚才不是还拿着照片一个劲地亲吗,怎么现在眉头皱这么深了?” 许京谦的拇指摁在她的眉心,手动揉开。 不轻不重,还有点舒服,齐遇闭了闭眼睛,当他给自己按摩,然后把令她苦恼的问题抛给许京谦:“你觉得好看吗?” 许京谦非常肯定地回答她:“好看啊,一直都很好看。” 漂亮话谁听了都高兴,齐遇的嘴角压不住地往上翘,有点小傲娇:“那你可要抓好了,限量的,仅此一个。” 许京谦闻言笑着,把手伸进裤子口袋,齐遇以为他是要把结婚证放放好,刚想要调侃他让他不要这么紧张。 下一秒,一条银色的项链落入视线,底端的微笑弧度的吊坠在半空摇晃,小小的,亮闪闪的,就这么始料未及地出现,在她的慢半拍下戴在她的脖子上。 不知道在口袋里藏了多久,项链残留着他的余温,齐遇触摸着脖子上的细链,停滞在嘴角的弧度笑得更灿。 许京谦扣好项链,向后退了一步,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颈间,很好看,很适合她。 而后,低低笑了一声,他说:“以后多买几条,抓得更紧一点。” 太会收买人心了,齐遇根本拒绝不了一点。 她被许京谦牵着往停车的地方走去,走远,阳光从头顶洒下,地上有两个热恋的影子。 小的影子问:“许京谦,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大的影子答:“会的。” 小的又问:“会失效吗?” 大的又答:“不会。” 他想,喜欢你这句话应该永远不会失效,除非有最高级——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