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徊游（真骨1v1）》 第一章 天擦亮，高二三班便开始了晨读，教室里歪歪斜斜的桌子上都是散落的晨读纸，油印的气味总会时不时窜进人的鼻腔令人不悦，若不幸被风扇的风吹到了地板上，便又有可能被不经意地踩上两脚，印上结结实实的大鞋印子。 刚醒的学生们睡眼惺忪却不得不在巡回老师的监视下站着举着晨读纸大声地仰头朗诵，其中不乏交头接耳，眼皮打架之流。 惟有在靠近教室门前的桌子上，一个男生正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转笔。 笔在指尖转出残影，他视周围的一切于无物，全身贯注地盯着指尖。 向玥擦了擦眼角，走进教室，顺势带倒了他桌子旁的小小一摞书，书在她脚下散的七零八落，似是在提醒她的心不在焉。 “……对不起。” 她手足无措，微微侧过身来，男生抬头看向来人。 白炽灯和微淡的晨光在二人身间照过，向玥僵白皮肤上的黑眼圈尤为明显。 “没事没事…” 姜瑄看见她这般模样稍稍震惊过后便无所谓地摆摆手，绕到桌子前蹲下来跟她一起捡书。 同学也被这一声惊到，但也只是声音小了几秒后随即又恢复到正常音量。 “你什么时候坐到这里来了？” 向玥随口一问。 “就在你前几天请假的时候，我被张和调前面了。” 姜瑄解释道。 她蹲下的时候，腿部弯曲膝盖露出，由于没有了裙子的遮挡，一片雪白，青紫的痕迹尤为明显。 姜瑄眯了眯眼，手背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指尖，她的指尖纤细白削，仿佛瓷器一般一触即碎。指了指自己的膝盖轻声问道，“你那里怎么弄的？” 向玥看了他一眼，小声嗫嚅道。 “我…我不小心磕到桌角了。” 姜瑄看见她略显窘迫的表情，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也没再细问，只得低着头捡起掉落在远处的物理课本。 毕竟只是自己和向家生意上来往密切，他们二人小时候来往还算热络，长大后尽管在一个教室里学习，也慢慢地渐行渐远了。 等到二人收拾完全部的书本，向玥便悄然到了自己座位上，刚坐下没一会，林一卿才姗姗来迟，坐到旁边的座位上。 林一卿座位还没捂热便转过身来，两只眼睛亮闪闪的，满溢着活力，似一个火一样的女子，来去都带着微风。 “玥玥！今天上午什么课？……唔，让我看看。” 林卿在背包里挑挑拣拣。 而向玥双手环绕在胸前的桌子上，乌黑而又浓密长发遮盖住了她的脸颊，怔怔地盯着生物书发呆。 林卿感觉到向玥有点不对劲，看见她的课本便将自己的生物书也拿了出来。 ”你怎么啦？玥玥。“上课铃打响，林一卿压低声音询问。 向玥还是恍若无人一般，双眼空洞无神，室内腻人的暖风也让她原本就苍白的唇更加干燥起皮。 墨蓝的天空，虚无的卧室。 粘腻的汗液，厌恶的话语。 如同洪水一般冲溃了她大脑最后一丝名为理智的堤坝。 她站起身来，从后门离开奔向厕所。 林卿匆匆向刚进来的老师说明情况后，便紧跟着出了教室。 厕所里，向玥扶着厕所门，凌乱的头发散下看不清面孔。 上下一体的瓷砖是片静默的白。 她的手轻轻抚摸着喉咙，干呕感一阵一阵地涌上来，她的眼眶湿润，面颊上泛起了诡异的潮红，鬓边的碎发因着汗水的缘故黏在了面上，向玥虚弱地闭上双眼。 泪水模糊了双眼，复又浮现出昨日的画面，他伏在她的身体上，肌肤相贴，喘息声落在她的酥胸前，无一处不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的气息。 第二章 他的唇瓣一张一合，说话时热气窜过她的脖颈，她因恐惧而震颤，血液涌动。 她没有听见他说了什么，男人以为她是生闷气，又耐心的将话重复了一遍，只是这每一个字都如同钉子般敲进了她早已腐烂的灵魂上。 “我说，明天我送你去上学。“ 他的语气沉稳而平常，仿佛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这句话却像烟花一样在她脑中炸开，随即是尖锐的耳鸣。 许久之后，她仿佛提线木偶一般，眨巴这空洞的眼睛，看着头顶上硕大而又精致的吊灯，机械地说了一句， “好” 直到今天清晨她麻木地坐上了他的车，任由他将她送往目的地。 林一卿赶来地有些迟了，但是一进去便看见了向玥魂不附体的模样。 “玥玥，你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尽管林一卿看见向玥这番模样急得快要哭了，也不忘用手轻轻地给她顺着气。 林卿从口袋里掏出卫生纸递过去，擦干她的泪水。 向玥虚弱无比，近乎气音“帮我请个假吧，卿卿……“ 看着林卿慌忙跑出去的背影，她的脊背贴着冰凉的瓷砖，缓缓瘫坐在地面上。 “您好，我是向玥的哥哥。” 一个男子走进了办公室，身着一身正装，显然是刚从单位赶过来，戴着一副无框黑边眼睛，和妹妹如出一辙的白皙肌肤和深邃眉眼，外表无疑是优越的。 张主任转过身来，扶了扶眼睛，抬头看见他，眼神不禁流露出几丝赞许。 “向玥的哥哥啊…… 向玥最近学习成绩下滑，心思也没放在学习上。课间的时候经常睡觉，每次都是老师到才醒…”张主任看着手里的教学报告，话锋一转。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当年也是一中毕业的吧，还是优秀毕业生呢，当年被A大保送了。” 向宸点点头，以示默认。 张主任又赞赏地打量了几番他，而向宸却并没有在乎这些，只是想尽快过完这些流程，见到向玥，眼角余光却瞥见在学期初他给向玥买的期刊《中学数学》。 他站在一旁，并未理会张主任让他坐下的意思。指腹有意无意地抚过口袋里的车钥匙。 眼前又回想起她的床上的媚态，心思越飘越远。 终于，张主任在说了一些寒暄之后，隔着门指了指走廊与连廊交界处的一个教室。 “希望你能好好带带向玥，让她收收心，高二是一个很关键的阶段，尤其要努力冲刺。向玥在教室里上课，你去接她吧。” 向宸简单与张主任告别后便赶了过去。 他走在走廊的风里，学生们正在上课，偶尔有老师的教学声音回荡在其中，好像他也年轻了一般，丝毫不像比她们大六岁的人。 “玥玥，你家里人接你回家了！“林卿趴在她耳边，看到窗户外面的人影后，低声提醒道。 向玥听见以后，掀起眼睑，仍是无精打采地趴着。头发盖住了她的神态。没人知道她的心思。 肯定是他。 向玥眼都不抬。 而耳边也响起了班上其他女生议论声音，尽管声音细若蚊蝇，但还是清清楚楚地传进了她耳朵里。 “你看，门外是谁？“ “不知道欸，但是长得好帅，好有风度。“ “对啊，好高啊。 “ “是…的…“ 噪杂传入了她的耳蜗之中，她不耐地撇了一下嘴角。 抗拒地扭头看向另一旁的窗子，想起以前幼儿园时妈妈带着刚买的水果和零食接她，然后坐上不名贵但舒适的轿车回到家，回到他们一家三口温馨的时光。 那些过往如今想来历历在目，却再也不能触手可及。 向玥的心似一湾沉静的湖水，往事泛起丝丝涟漪，却有重归平静，陷于更深的黑暗茫然之中。 从窗外鸟儿们在一棵百年老树的早已光秃的树枝下嬉戏，到小广场上偶尔有初中生们三五成群从曲折的小径经过。 她扯了下嘴角，心里的苦在蔓延。可是，除了他，她还有家人吗？ 可是唯一的家人都这样对她…… 第三章 正是自习课，向玥最终悠悠晃晃地支起身子，在林卿担忧的眼神中与其告别后走向教室外面。 枯黄的树叶飘进露天的走廊，向宸在萧瑟的秋风里等了好一会，修长的手指上关节被冻的发红，却也并不焦躁。 他眼睛盯着手机，似乎在处理工作上的琐事，眉目时而紧皱。但远远看去一副温文尔雅的派头。 他向来如此，从来都是正人君子的做派，却做着最令人不齿的事。 向玥想起前几天的事情，冷下脸来。 但当他的目光触及向玥凌乱的发丝和脸上的颓丧后，平淡地接过她的书包。 “玥玥” 向玥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走了过去，视他若无物。 向宸将手机揣进兜里，跟上了她赌气的脚步。 偶尔碰见几个巡逻的老师，他们的问候停住了他离开的脚步。 向宸当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专攻竞赛。 几乎上了些资历的教师都听过他的名字。 向宸被拦住叙旧的时候，视线却早已移到了早已走远的人儿身上。 姜瑄被窗外的动静吸引了过去，放下了手中的笔，头倾过去，透过窗子盯着她和那个男人渐行渐远的身影。 男人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女孩的肩膀上，接过她的手里的挎包。 姜瑄“嘁“了一声，不屑地将头埋于书海之中。 “怎么是你来接我？“向玥走出校门坐进车里第一句话，便凉透了他的心。 她向来是懂得如何激怒他的，向宸似审视地望了她一眼。 又平静地攥住了方向盘。 “不然呢？你以为是谁？” 他翻身给她系上安全带的同时还不忘挖苦她。 “是在B城的向之央还是远在国外的赵书银？” 他们双眸相接，向宸沉静的眼眸下酝酿着一片漆黑。 “还是说，你以为在学校就可以联系上他们了？“ 向宸还想继续说下去，就算联系上父母，他们也会将此事交给他来管。 而她的眼神中迸发出愤怒的火花，他将话噎了下去。 向宸喜欢向玥这样的神采，尽管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和怒火，至少比在床上她空洞的、毫无聚焦的眼神好过太多。 是他记忆中的妹妹，而不是现在的空洞情人。 “哪里不舒服？” 向宸目视前方，系上安全带。 “……” 看见他，她哪里都不舒服。 向玥没有搭理他，一个工作上的电话打断了他要给车打火的步骤。 向宸简单交代了一下事情。便挂断了电话。 向之央和赵书银是他们的父母，在向玥上小学的时候便因为生活和事业上的种种不和而吵架。 在家中，每天只有永远也不停歇的吵闹和嘶吼，终于等到哥哥成年，他们默契十足地决定离婚，结束了这十几年鸡飞狗跳的生活，并由赵书银拿到了她的抚养权。 但是自从赵书银五年前去美国发展以后，向玥便住在哥哥工作后买的公寓里，而赵书银也在国外认识了新的老公，拥有了自己的家庭。而向之央自从离婚后净身出户去了B城后，便再也杳无音讯。 他们住在一起，却不是普通父母离异后兄妹之间的相依为命。 是向玥小心翼翼的讨好和向宸忙于工作的心不在焉。 或许就是那一晚。 那晚他抽出皮带，撕裂无言，伦理崩坏。 向玥的心中升起一股巨大的无力感，这种无力感不禁让她瞥了眼坐在驾驶座上打电话的向宸。 他永远是那么从容，事业有成又走到哪都有人爱慕。 可他工作上的同事，生活中的亲人从来都不会知道，他端正的外表下隐藏着阴暗肮脏的内里，就像是珠光色泽圆润珍珠之中的一滩下水道中的腐蚀烂泥。 糟糕透顶。 第四章 男人挂断电话坐在一旁，看着向玥不正常地泛红的脸庞。用手背轻轻碰了一下她的额头温度。 有些烫。 向玥没有躲避，但是当他指尖戳碰她白润的额头时向后靠的肢体动作还是暴露了她对他的抗拒。 向宸眼神暗了暗，毕竟有些事情是不能一蹴而就的。 但是他的内心却不免升起一丝微妙的心焦气燥。 她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似乎从他的指节上寻找到她昨夜肆意的牙印，却意外看见他无名指上戴着的银色戒指。 向玥扭过头，不了解也并不想了解他的感情纠葛。 无果。 从来都是这样，他从来都是置身事外的，似乎随时都能抽身离去。 她透过后视镜看过自己脖子上鲜红的吻痕，便愈发觉得自己被他肆意的蹂躏，拿捏。 自己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个玩物罢了，可笑的事，自己竟然还真的对他有过对至亲都没有过的亲情与依赖，她对镜子里的自己百般自嘲地笑了笑，将头决绝地扭了过去。 “发烧了，还有哪不舒服吗？” 向宸开始给车打火。 向玥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他也没做过多关注，默不作声地驾驶着车子。 向玥顿时后悔起来自己坐在副驾驶，她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便愈发不想面对他，但是五年的习惯还是促使她坐在了这个地方。 只好闭目凝神。 教室里被沙沙的笔声和偶尔的窃窃私语占据，偶尔会有老师来巡视但是没有人会观察到靠墙的教室死角。 当时班主任大概也是想到了这点，所谓班级名誉把他安插到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姜瑄隔着洋洋洒洒五大排望向向玥的同桌林卿。 向玥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大概是身体不舒服。 姜瑄看了手中的皱了的纸片，没说什么，便自顾自地将头埋进胳膊里睡觉了 。 他的同桌早就习惯了他这样，当作没看见一样，继续专注地写着自己的作业。 过了许久，姜瑄总是睡不着，窗外“呼呼“的风一阵接着一阵，上午十点的天却像日暮，一切蒙上一种工业式的灰调，学生犹如机器一样始终低着头坐着自己手里的练习册，紧绷而严肃的氛围弥漫在教室中。 “滴灵灵——下课了，老师们辛苦了…“ 姜瑄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自己枕着的酸痛的手臂，在教室里面走动。 却不知不觉来到了向玥的座位旁。 市A大附属医院。 “我不需要看医生。” “下来，我比你清楚你需要治疗。” 他的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漠然，俨然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掌控。 “我不想等号，太浪费时间了。” 向玥换了一种理由，明知道自己违逆不过他但仍在垂死挣扎。 “不用挂号，跟我走。” 向玥诧异地看了一眼他，才工作两年就这么有“特权”了？ 向宸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提下车，他的掌心温热，明明是肃凉的秋天里一丝舒适，却仍让她浑身不自在，仿佛赤裸站在他面前，尤其是当他的劲道和温度隔着衣物传到她的肌肤的时候，一股粘腻的感觉攀附而升。 在她脚刚落地的一刹那，向宸便断了她的后路，车门“咔”的一声落锁。 打断了她退缩的念想。 同一个屋檐下五年时光，他成为了最了解她的人，也向来知道如何逼迫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情，床上的事是如此，就算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也是如此。 向玥顿时萎靡下来，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向宸捏着向玥骨感的双手，又想起来她初来乍到时的圆润。 十五的洁白圆月却在他手中成了一道弯弯的弦月。 医院楼下零零散散有着病人和家属坐在一旁的绿植旁聊天，也有打着点滴在石子路上散步的人。 尽管是秋天，医院也总还是有着星星点点的绿来焕发着凋亡中暗含的生机，给人们带来希望。 爬山虎枯黄的纸条攀附着院墙上的老师居民楼，一排整齐的银杏排列在道路两侧。 向宸牵着向玥的手经过楼下，他们之间蔓延着奇怪的氛围，又是郎才女貌，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第五章 他将她带进了门诊部。 刺毒的消毒水味蓦然涌入她的鼻腔，灰白的走廊仿佛一眼望不见尽头。 周围等待的人们或心急如焚或平静如水，世间百态。 只是向玥还未来得及感慨，便一路无阻被带进了一个科室，那个科室楼层不但高，甚至还有一些偏。 “陈怀宇。” 被叫到的是一个和向宸年龄相仿的医生，身着白大褂和口罩，仅有一双波光粼粼的桃花眼露在外面，和很多医生一样，两支黑色碳素笔插在前面的口袋。 “向宸，大忙人——什么时候也想到来看看我了？” 他坐在椅子上转了过来。 语气带着戏谑，和平日里向玥心中正经的医生形象有些不同。 随后便注意到向宸身边还站着一个少女，少女行色匆匆，眼神迷茫。 “这是……” “这是我妹妹。” 向宸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下，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她。 向玥站在一旁，绞着手指。 “她身体有些不舒服，来找你来帮她看看。” 陈怀宇笑了笑，给向玥指了指他身旁的座位，示意她先坐下。 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儒雅随和的气息，果然向宸交的朋友跟他还是有很多的相似之处的。 只不过不知道私底下是不是他那副衣冠禽兽的样子，她想。 “来，先测个体温。“ 陈怀宇从抽屉里掏出来一支温度计。 她和他对视了一眼，他的眼神却相较于向宸多了几分世故。 她接过温度计，冷不丁地塞入腋下，还是让向玥冷颤了一下。 也不知道向宸注意到了没，他从医生的桌子上拿过一次性纸杯，接了杯开水后给她递了过去。 陈怀宇瞥了向宸一眼。用眼神在说：这么关心妹妹，没想到你还是个妹控。 向宸表情带着一丝淡淡的鄙夷。 陈怀宇倒也没在意，只是继续和向宸聊着工作上的事情，都是一些专业名词和人名，向玥既听不懂也不太想听，便无聊地看着办公桌上的资料。 陈怀宇——核医学科，1997年生人，本科就读于A大…… 核医学科，怪不得这里挂号人少，也亏得这里是省级重点三甲医院才能开设这个，感觉让一个核医学科的人才医治这种小流感，实在有些大材小用。 “时间到了，拿出来吧。” 向宸出言提醒，向玥拿下来，37.6°。 “低烧，开点药。“ 陈怀宇在电脑上输入信息，同时也不忘劝诫和开导一旁比他小了五六岁的向玥。 “要保持住一个心态的平和稳定，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才更加有利于身心健康。” “学习上或者生活上有什么烦心事都哥哥聊一聊，基本上这些事情说出来就会减轻很多心理负担。” 向玥点点头，轻声：“嗯。” “那我们就先走了。” 向宸冲陈怀宇点了点头。 陈怀宇目送他们出门，悠悠地叹了口气。 他跟他这么多年同学，才知道他有个妹妹。 藏得还挺深。 向宸领着她去楼下拿药，排队等候的过程中一位五十岁的女人一直在窗口不走，后面的人等的都有些不耐烦，而他们正是排在第二位。 女人问道：“还有更便宜一点的吗？” 操着一口浓郁的乡音，声音不算洪亮但十分清晰，虽然尚未入冬，她却身着着老旧的粉红色棉袄，袖口处打有补丁，鞋子被土蒙的看不清本来颜色，脸上的皱纹被岁月染上了沧桑的痕迹，一个头巾包裹住了大半个脑袋，吐口气仿佛还伴着风沙的味道。 身后的男人不乐意地“嘁”了一声。 向玥忍不住向后面望去，一个梳着背头油腻的男人。 出于良好的教养，她没有露出嫌恶的表情，但是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向前靠了靠。 向宸和她并排站在一起，他低下头就能看见她可爱的头顶，挺翘的鼻梁还有小巧的嘴唇。 可是，似乎有些人并不安分。 男人鬼鬼祟祟地眼神像向玥那里看去。 向宸危险地眯了眯眼，鼻梁上的一颗痣尤其扎眼，让他的五官清冷中带了一丝戾气。 向宸把向玥的头按在他的胸前，瞟了后面那个男人一眼，带着威慑和警告的意味。 男人明显被威慑到了，只好向后面连退两步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等待的大妈，被骂了两句后悻悻然换了个窗口去排队。 只是少女突如其然被那么一按，身子有些站不稳，便向右前方倒去。 “你干什么。“ 向玥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不满。 但是在向宸看来却是娇嗔，他揉了揉她松软的头发，用手指在她的发间穿过，给她梳理着凌乱头发。 他低低地笑了，却并没有应声。 第六章 向玥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旋即就来到他们买药了。 而向宸识时务地也放开了她，神色淡漠而理性地沟通并一字不落地记下了每种药的服用剂量和时间。 向玥反倒没有那么关心，她仰头看着向宸。 向宸身形高，以至于在跟玻璃后面的药师说话的时候，身体微微前倾，很是认真的模样。 尽管她觉得这点小病都不至于来医院。但碍于向宸强硬的态度，还是不得不按照他的规划走。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说一不二的？ 向玥暗自纳闷。 第三章． “可算回来了，饭都凉了。” 姜母坐在豪华客厅里一旁织着毛衣一遍说道。 “嗯，我回来了。” 姜瑄扭头将挎包放在玄关处衣帽架上，便要走回自己房间，并没有要吃饭的意思。 “你这是给谁织的毛衣？” “给你赵姨织的。” 姜母低下头，专注地打着毛线。 “她在美国，你织好了怎么送过去啊？” “寄个快递呗。” 姜母快速地抬头看他一眼，又开始忙手上的动作了。 “你这孩子，张姨都做好饭了，快点把饭吃完再回房间。” 姜母虽年近五十，保养得当的原因，看过去还像三十出头。 平时常居家中，除了下午茶时间，她就一个针织的爱好，从来毛线针不离手，姜瑄和姜父也都劝过，喜欢什么就买就行，何苦花这么大精力再去自己织呢。 姜母却总坚持自己手织的和买的不一样，织出来更有成就感，送人也更有心意。 姜瑄走上楼梯，看向母亲。 “妈妈，我先去楼上写会作业。“ 姜母不停地打着毛线看着电视剧上男女主角的爱情纠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姜瑄一推门进去，没有开灯便直愣愣地趴在了自己的床上。 刚刚那个画面一直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 当他放学后顺着当年留下的地址找到向玥家的时候，向宸开的门。 他不复今早接妹妹时的正式，取而代之的时漫不经心的慵懒。 “你好，我给向玥送些今天新布置的作业。” 班主任对他最近十分严苛，不仅上课提问他，甚至还每次盯自习课都会特地瞟他那里一眼，而且不知从哪得知他家和向家的关系后又开始让他给生病的向玥送作业。 其实，就算班主任不给他安排这活，他今天也得来一趟这里，给赵姨报个平安。 赵姨说了一直很担心向玥的情况，他得过来看看。 再加之那天她请假请的突然，他也有些担心。 向宸点了点头，便请他进来。 姜瑄跟着男人走进玄关。 “你和向玥先聊会吧。” 转身便去了一侧的房间办公。 走进玄关便看到暖黄的光线下，向玥身着一身无袖棉质白睡裙，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是大大小小的药盒。 姜瑄环顾了一下客厅，本是黑白灰单调的装修风格，却因为灯光和小物什的装饰显得更加温馨，有了生活的感觉。 向玥看见姜瑄来了，刚开始是有一些惊讶，但旋即便请他坐在自己的身侧。 她拍拍自己身侧的的沙发。 看到他放在茶几上的作业。 “你怎么来了呀？” 向玥的声音清脆，却让姜瑄的心跳漏了半拍。 “陈老太让我给你送点作业。” 姜瑄在一身家居服的向玥面前略显拘束，他从来没有见过向玥长大后没穿校服在他面前的样子。 “唉…请假还得做作业，数学害人不浅。” 刚洗完的头发还没吹干，顺着额头有着湿淋淋的水珠，一股淡淡的丁香花香丝丝缕缕飘入姜瑄的鼻腔。 雪白的胳膊直直地露在外面，像是大理石雕刻出来的一般，但却因为她娇俏的表情有了灵魂。 一切都恰如其分，美的恰到好处，清纯和魅惑的平衡点。 可是她本人仍大大咧咧地双手撑在身后，放低音量。 “你写完了没？借我copy一下。” 姜瑄双手一摊， “怎么可能，你知道我从来不怎么写作业。” “啊？那你回头帮我借份呗？” “……我给你qq上发过去。” “好嘞，谢谢你啦~” 看姜瑄答应自己的样子，向玥眉开眼笑。 他还跟小时候一样，实在是散漫但却有丢丢靠谱。 “对了，赵姨让我问问你，最近还好不？” 向玥愣了一下。 才发现自己的联系母亲的手机早已关机。 第七章 二人坐在沙发上，一股尴尬的氛围蔓延开来。 向玥如梦初醒般，笑了笑， “挺好的。” 直到向宸端着热牛奶从厨房走出来，白色的温热液体，让向玥联想到了不愿回忆的糟糕。 “玥玥，该喝牛奶了。” “……你放那里吧，我一会就喝。” 直到他将热牛奶放到茶几上，向玥始终是皱着眉，死死的咬着嘴唇，像是与什么在较劲一般。 她想竭力压抑自己这种感受，以免让一旁的姜瑄看出端隅。 “对了，你离我远点，我有点低烧，以免传染到你。” “没事，我免疫力超好。” 姜瑄中气十足，要是能传染上更好。 他最近也有些不愿意上学。 向玥看他一眼。 灵动的黑色眼珠滴溜溜地转。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角。 少年的羞涩将说未说。 “那……？就先这样？” 姜瑄却并未注意到她的强颜欢笑，窗外黄昏日暮，起身，准备离开。 向玥穿上拖鞋。 和向宸送姜瑄到玄关口。 “再见。” 临走之时，姜瑄又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锃亮的地板上一滩被倾倒的乳白色液体格外扎眼。 但却被随之赶来的向宸挡住了视线， “辛苦你了，姜瑄。时候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姜瑄听到此话，自然是不肯的，他们两家在向家没有搬家之前就在同一个别墅区，搬家之后也只是相隔三里左右罢了。 更何况，他跟向宸根本就不熟。 只是在爸妈的口中听到过赵姨曾有过这个儿子，不过早已十几年没有联系了。 但是向宸已经在他面前打开了车门，姜瑄只好坐在了他后面。 向玥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向宸回来，便趿着拖鞋走到玄关，打开门。 门外暮色四合，黑夜渐渐笼罩了四周，偶尔有几只飞鸟掠过给远处灰白色的天空作点缀，沁骨的凉意如万马奔腾而来，体表所有的热被蒸发。 向玥看了看被自己打翻的牛奶，仰起头，仿佛下了某种决心一般，踉跄地走了出院子。 不知是谁施舍她的勇气，又或者是原始的冲动，她仿佛被一股力气牵引着往远离这所房子的方向走去。 头痛欲裂，只好顺着感觉走，露宿野外也好过那个不能被称之为家的房子，那里有着冰冷彻骨的时分和无助的呐喊。 由于是别墅区，经常有各种豪车进进出出，向玥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街上人烟稀少，但偶尔还是会有出来倒垃圾的佣人诧异地看她一眼，但是并没有人有上前具体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忙。 这里的佣人们极富眼力见，不然也不能待在A市的富人区。 想到这里，向玥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帮忙？我自己都不能自救，他人的善意之手伸出也不过于事无补罢了。 可笑自己如今还竟沉溺于往日的亲情，像条无形的锁链，禁锢着她的血肉灵魂。 她顺着路口拐了又拐，直到她没有力气前，天空早已遮上了一层深黑色的幕布，一栋记忆中的宅子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抬起头仰望着眼前的三层别墅，思忖着，像一具锈迹斑斑的齿轮缓缓转动，才恍然醒悟自己已经到了林一卿家门口，她像一棵木桩一样站立在门口，顿时感觉进去也不是出去也不是。 只好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门前，按下铁色栅栏门旁的铃，门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一路小跑过来，腰部围着一圈围裙，女人虽饱经沧桑，但是仍然有着一丝干练的气味，而且也一早就认出了她。 “你好，我找林…” 话还没说完便被女人热情的一口打断，女人亮着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容温暖而极富感染力，向玥有些惊讶。 “玥玥呀！卿卿在家呢，快进来、快进来。 ” 向玥被她带进房门，林家一家四口刚好在吃晚饭。 吊灯烘托出暖粉色的调子，像一片柔和的丝绸覆在万物之上，客厅的一旁便是餐厅，偌大的餐桌上，他们一家挨着坐，其乐融融。 林父面孔慈善祥和，林母温婉贤惠，而林一卿在其中，受到来自家庭的滋养，她的气质熠熠发光。 她站在玄关处，视线交汇时，窘迫感似巨大的海浪一般从上而下席卷她的全身，她想像鸵鸟一样将头埋进沙子里，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林一卿站起来拉到她旁边的餐椅上。 向玥的手紧紧攥住裙角，皱巴巴的，像极了一朵白色雕琢的花。她颇有些不自然，略低着头，对上林父林母的目光。 “……叔叔阿姨好。”她出声。 他们颇为欣赏地打量着向玥，虽是打量但却并不会令人感到难堪或者不适。 一旁的佣人及时端上一套餐具，摆放在向玥的正前方。 ““玥玥，吃饭了吗？若是你不嫌弃阿姨的手艺，就来尝几口。” 林母说话了。 “怎么会呢，我来…” 不是吃饭的。 她却不知道怎么往下继续说下去了。 向玥道谢后，便被一旁的林卿拉过手。 “你的手好凉，你是怎么来的啊？怎么都不事先对我说一声。” 随后，林一卿看了看她身上的无袖睡裙和针织薄开衫，皱了眉头。 “这么冷的天……你等一下，我去楼上给你拿件衣服。” 话音刚落，她就踩着拖鞋“啪唧、啪唧“的上了楼，向玥有些尴尬，抿了抿唇，自己一人留下面对林父林母。 桌子对面像是被冷落到林父林母才稍稍有说话的机会。 简单的客套话，她麻木地作答。 向玥的看着桌上的家常菜肴，落寞地咽了口口水。 林一卿给她裹上一个厚外套后，邀请她与他们共进晚餐。 向玥婉拒了她们的好意。 不顾身后的挽留声，落荒而逃。 他们的家庭幸福的太过耀眼，又怎么能够跟她扯上关联。 姜瑄躺在自己的房间里，黑暗中盯着头上的天花板。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他们兄妹蔓延着一股诡异的氛围，像用刀背磨着磨砂纸样，不经意地改变了很多。 第八章 向宸开车回到家时，房门大开，屋内的一片暖色乍然泄了出来，心头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像是一场海啸爆发之前的征兆，无声且毁灭。 当他走进空旷客厅，嘴角扯起一丝讥讽的笑，仿佛早已预料到她的离开。 刚刚的慌乱不过都是一场错觉，现在的他又成为了那个胸有成竹的上位者。 等到向玥回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八点钟了，屋外灯火通明，她看着眼前的楼房和停在一旁的向宸的宾利轿车突然觉得十分困顿。 经历过刚才的一切 向宸双手撑在膝盖上，双眼定定地盯着墙上的时钟。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 房门“咔擦“一声打开。 他们视线蓦然汇聚。 “过来。“ 不容置疑地命令的口吻，向玥的喉咙仿佛顿时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 暖气十足的室内，她耳后沁出了丝丝的冷汗，脚却像被强力胶黏在了地上，挪动一步也不能。 如出一辙的，他早已又给她重新准备了一杯牛奶放到了茶几上，这次她却没有将温热的牛奶砸到地上。 而是在他灼热目光的监视下，向玥的双腿慢腾腾地挪动过去，却被他一把腰抱起来跨坐在他的双腿上。 “去哪了？” 低沉的嗓音听不出情绪。 他的双腿支撑着她的身子凹成了S形的感觉，恍然才知女孩已经不知不觉在走向女人的路上。 清纯且性感着。 “别…“ 尽管向玥十分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仍出自本能地抗拒接下来这个环节，她哀求着。 他游离的大手顺着散落下来的裙角进了内里，揉捏着她小巧的乳房，另一只手从腰部稍作停留后便顺着股沟而下 向玥的眼眶发红，趁着他轻吻的间隙急忙说道，“让我把外套脱下来。“ 他盯着她赤诚的眉眼，不悦地皱了皱眉，才发觉女孩竟是披着一个陌生的外套，只好轻叹一口气。 “我给你脱。” 话音刚落，他就带着几丝惩罚的意味将向玥的嘴堵住，舌头在她的腔内攻城掠池，肆意搅动一滩滩清波。他尤其爱着长在一侧的小虎牙，尖尖的，也总是它每次总会在口交时捣乱，它也是可爱的，这姑且算是一种迷人的反抗。 向玥被他吻的七荤八素，呼吸紊乱，但仍在密不喘息的吻中企图寻找间隙催促他。 向宸将她的外套扒下来丢到沙发上，自己则抱着她走进了卧室。 他将她放到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大床上，解开自己的皮带将她的手绑到床柱上，向玥在半睁眼中看着自己被束缚的双手，无力地勾了下嘴角。 他这又是何苦呢，她如何逃脱他的手掌心。 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身体压了上来。 尽管是身着运动装，没有了正装的压迫感，但是巨大的阴影覆盖住她不起眼的身躯，还是让她眼底升起一阵眩晕感，似被旋涡所沉沦。 “刚刚去哪了，嗯？” 向玥别过头去，看向窗前的落地帘，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刚刚在林卿家究竟是一场梦还是真实的遭遇？ 向宸用手指扣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向自己。她被摁的有些发疼，还有些怨恨和委屈一块涌上眼眶。 “林卿他们家。” 向玥的声音带了哭腔，他眼神里审视的意味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渐渐升起的欲火和褪去的衣衫。 “那，宝贝，怎么回来找哥哥了？” 向宸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中，恢复了温雅的形象，循循善诱。 “是他们家不好么？还是待在哥哥身边更让你安心。” 若不是手指在她的小巧的阴唇处不急不缓地揉捏着花蒂，另一只手在玩弄着乳头，向玥倒会觉得这句话会发自真心的。 她没有回答，他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他将她放倒在床上，低下头，额前的碎发盖住了他眼底的神色，他手指穿梭之间，早已将她的睡裙解开肩带的扣子，裙子皱成一团，松松垮垮地挂在她的腰间，遮挡不住任何私密。 他的爱欲喷涌而出，从她的眼睫，到鼻子、肩膀……他轻吻过她身体细微的每一处，捕捉她的呼吸和颤动，虔诚而又疯狂。 他像对待一个举世瞩目的珍宝一样对她的身体流连忘返。 在他的认知里，他永远都是她的归宿，足矣。 尽管在她十二岁前，他十八岁前，他们形同陌路，但是那五年是他最幸福的五年，而他想要贪心地将它以另一种关系延续下去。 第九章（H） 向宸将她的腿抬至肩膀。 向玥却怎么也搞不懂小时候的自己劈叉都困难，而今身体却能有如此的柔韧性。 无名指和中指并住，慢慢地插了进去，刚进去时还是略显干涩，他的双指循着往日的经验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的G点。 随即便是一片咕啾咕啾的水声，听的向玥羞耻心大起，想将一旁的枕头扯过来盖在自己的脸上，却发觉自己的双手早已被结结实实地绑在头顶。 向宸手下不断地抽插的同时，也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脸上出现的表情。 将刚搅弄一片淫波的双指插入她的口中，逼着她眼含泪液进行吸吮，他与她灵巧的舌头在口腔内嬉戏，直到都染上她穴里的蜜液，他满意极了。 她的神色迷离，瞳孔失了高光，淡粉的唇上染上了情欲的光泽，只有零碎的声音从她的喉中挤出，她抗拒着呻吟。 “哥哥弄得你舒服吗？” 她将眼睛阖上，扭向一旁，双手紧紧地抓着头上的床单，身体紧绷，但是仍在死磕着牙不肯发出声音，不肯回答他。 向宸看向她的眼睛里透了几分冷意，眼神阴戾。 “嗯？” 等了几秒钟后，沉默蔓延在他们周围，向宸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脱下裤子，挺立的性器立刻弹了出来，撞在了她的大腿根部，青筋盘桓的阴茎在她大腿根部细嫩白皙的皮肤上缓缓摩擦，昭示着接下来的进入。 而向玥仿佛早已知道会发生一般，从眼角缓缓地划下一滴眼泪。 “玥玥，好好睁眼看着它。” 向宸用手摆正她头的位置，强迫她睁开眼，看着他涨大的性器，向玥瞳孔皱缩，看着尺寸并不算小的阴茎，无论看多少次，这都是一把凶器，他用它狠狠地进入自己的身体。 偏下面的穴口在努力地试图迎合它的冲撞，向玥绝望地闭了眼，在一声又一声细碎的呻吟中，她才终于回答了他。 “舒服，哥哥弄得很舒服。” 她下意识地说出了他一直想要的答案，但是他还不甚满意，仍然将性器对准早已湿润的穴口，一插到底。 “现在才说，晚了。” 他身下不断撞击着她柔软地身体，一边定定地盯着她泪痕早已干涸的双眼重新被眼泪冲刷。 她还记得几天前，也是这样，只不过没有那个时候痛了，大抵是心和身体早就疼痛麻木罢了。 只要麻木，便不会再痛。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脏还像是窒息一般一抽一抽地痛呢。 他们二人皆没有性爱的欢愉，取而代之的是她的麻木痛苦和他的爱而不得。 他的双手掐着她的腰和乳房，直到他射，却也没有再去吻她。 第十章（忆） 向玥在梦中，哥哥还是上大学的时候就很厉害了，自己就能租下一个公寓，虽然没有现在的别墅豪华，但是那里却承载着他们之间许多共同的回忆。 “我明白了，妈妈。那我去找哥哥了。” 当时正在上六年级的向玥看着正在收拾行李的妈妈，静声说道。 从今天往后，这个房子成为别人的家，而她和妈妈也要分开了，去找那个见面次数屈指可数的哥哥。 她周五刚下学，背上还背着妈妈前几日买的新书包，就在别的孩子都在规划这个周六日该如何玩耍的时候，她却和母亲分开，去到另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她的内心何尝没有迷茫和害怕，只是看见母亲那愧疚的眼神，便硬生生地将那些话咽了下去。 “玥玥，妈妈今天就去美国了。你哥哥是个不错的人，你和哥哥一起生活后，要学会照顾自己和哥哥，好不好？” 女人的脸上满是泪痕，显然是刚哭过不久，她没有太多的能力，不敢将女儿也带到异国他乡，只得将女儿留给了从小疏远的亲生儿子。 “答应妈妈，玥玥。” 向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女人激动的将她一把抱住。 “等妈妈，妈妈一定会将你接过去咱们母女俩团聚的，你到那里以后跟哥哥好好的。“ 女人的声音哽咽，悲伤的情绪溢于言表却并不想让自己的女儿看见，向玥的小手也攀附上女人的脊背。 “妈妈你别哭了，我等着你妈妈。“ 稚嫩的童音响起，女人哭的却更加急促，过了许久，出租车司机在一旁不耐地鸣笛，妈妈才恋恋不舍的送她上了去哥哥小区的车，带上自己简单的行李：几套衣服和课本。 向玥现在还记得自己当时见到向宸的情景，当时的自己坐在哥哥租的房子门前的楼道上，她等了好久好久，几乎就要睡过去的时候，哥哥回来了。 楼道里的灯光昏暗，她坐在楼梯上，抱住双腿，仰着一张小脸看着他，由于是刚睡醒的缘故，楼道里偶尔有微风拂过，她的身体冷的发抖，她抱住一侧的大行李包，衬得她的身形尤为娇小。 “你叫什么名字。“ 对面的男生声音清淡，穿着白色短袖和黑色运动裤，背着一个书包，长得很高，眉眼之间和爸爸有些像。 “我叫向玥，你是哥哥吗？“ 她努力装作懂事长大的样子，但还有着软糯的尾声。 “……嗯，你进来吧。“ 听到男生的话语后，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向宸自然地从她手中拿过那个硕大的行李包，打开客厅的灯，灯光顿时有些晃眼，她有些震惊，从来没有想到他一个人的房间如此简洁，只有生活中的必需品，没有丝毫生活的痕迹。 但她已经学会压下自己的疑问，向宸将她的书包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领着她去了客厅旁的一间卧室，整个房子干净整洁至极，仿佛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向玥，这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 “我知道了，谢谢哥哥。“ 向宸转过身子，将行李包放在床旁边的空地上，环顾了一周房间，又补充道： “卧室、厨房和卫生间我一会领你去看看，这个地方是衣柜，和床头柜还有书桌。你平时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 “嗯，好的，谢谢哥哥。“ 向宸便离开了房间，将她留在此地。 这时，向玥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她试图从包中寻找到一颗糖果或者任何能够吃的东西，结果，将包翻了个底朝天以后才在隐匿的角落里看见一个可怜兮兮的山楂卷。 她坐在书桌前面，将自己带来的课本摆在桌子上，便开始一点点地啃着手里的山楂卷，直到山楂卷吃完，但是肚子还是不争气地打了个响。 她看看墙上的钟表，刚好十点钟，希望他没睡，走出房间，试着敲响对面卧室的门，等到里面的人应声以后，她弱弱地问: “哥哥，我能去做点吃的吗？“ “可以，你去看看还有什么食材吧，随便用。” 门内传来低低的声音。 她仿佛如临大赦一般，迈着步子走向了厨房。 “谢谢哥哥。“ 灶台太高，她踮起脚仍然触碰不到煤气的开关，她只好踩着刚刚从客厅搬过来的板凳，双手将锅放在火上面，拿起旁边的油桶向里面倾倒。 直到放菜的时候，油菜叶子放锅里的时候，发出“哗“的一声响，油水混合物喷溅而出，向玥的胳膊上被烫的起了一个水泡。 向玥咬牙忍住了疼痛，关住了灶台的火，用一旁的水龙头冲洗刚刚被烫到的部分。 向宸听到炒菜声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竟然让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在独自做饭，他走到向玥的后面，看到了她被烫到的地方。 “你先在这里用冷水冲一下，我去拿酒精。” 向玥“嗯”了一声后，看着自己白瘦的小臂上被烫出的小泡，轻轻用另一只手地手指触碰了一下，瞬间疼的龇牙咧嘴。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忍不住抽噎起来。 向宸先配了一个淡盐水，然后又准备了酒精和棉签，向玥坐在他的对面，他的指尖有些发凉，不像妈妈一样的软软的手指，但是却有一股莫名的安心感。 他刚从房间里出来，似乎刚在学习，鼻梁上还带着一副银丝镶边眼睛，在头顶闪烁的白炽灯的照射下，他的眼神在此时显得尤为专注。 他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用蘸了淡盐水在她伤口处轻轻涂抹，随后又喷了一层酒精喷雾。 向玥顿时感到伤口发麻，就在向宸想要离开的时候，向玥蓦然抓住了向宸的衣角。 “哥哥，菜还没做完……“ 向宸看了一眼锅中半生不熟的小油菜，拍拍她的肩膀， “你先回房间吧，我来做。” 向玥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把铲子递给他 ”谢谢哥哥，你真好。“ 走的时候顺便把凳子搬回了客厅。 向玥坐在书桌前面，蜷着腿在椅子上把玩着自己的双手。 望向窗外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妈妈才会接她回去。 这些天感觉哥哥挺好的，当年又是因为什么原因不会回家？ 她用食指扣弄着裙摆边沿，直到棉布下摆被捣出一窝褶皱，却怎么也抚不平，她叹气。 房门被敲响，外面传来了他的声音。 ”饭做好了，可以来吃了。“ 她跳下凳子，穿上拖鞋，“来啦哥哥。” 她跟向宸面对面坐在餐桌前面，向宸似乎很忙的样子，处理着一些工作或者学习上的事情。 面前摆放着一碗面条和一盘青翠的油菜，盘子边还点缀了些许蒜粒来提鲜。 向玥看着自己面前的菜和饭，犹疑地看了向宸一眼，准备拿起筷子大快朵颐之时，又怯怯地开口了。 “哥哥，你不吃吗？” 向宸这才从手机中回过神来，将碗往她前面推了推。 “我在外面吃完了，你应该是晚上还没有吃饭吧，你先吃。“ 向玥听完此话也不再客气，尽管略显寡淡，但是初次尝到哥哥做的饭。让她莫名对眼前一扫刚才的生疏，反而有了一丝亲切感。 他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看着眼前低头吃面的女孩的头顶，给她拨弄了一下快要掉进碗里的头发，语气仍然是一如往常的淡然。 “你跟她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做饭的么？“ “…嗯……“ 女孩在思考着“她“是谁，“有时候妈妈晚上回家很晚，我就自己做饭。“ 回答完以后，看着哥哥，似乎是在说：还有其他问题需要问的吗？ 向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指了一下碗，示意她吃饭。 吃完以后，向宸自然而然拿过她的碗刷了，然后让向玥去睡觉，她颇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在哥哥游说小孩子就要早睡早起的情况下，躺在陌生的床上，带着今天一身的疲惫，早早就进入了梦乡。 第十一章（微H） 熹日的晨光照进房间里，黑灰色的窗帘只拉开了一个小缝，以让阳光窥视这个房间的秘密。阳光照射进屋内，一条米白色的影线却是让室内的一切都归于宁静。 向玥蜷缩着身体，床单有些皱，昨夜的人早已不见了。 她的肩膀和盆骨，酸麻感缠绕住脊髓，让人深痛，手腕处都因着昨夜的捆绑有了些青紫的痕迹。 “醒了？“ 向宸走进房间，向玥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全身赤裸，昨夜穿的睡衣也被挂在一旁的床柱上，浑身只盖着一条薄毯，在他毫不掩饰的注视下，她心里格外别扭。 她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便用手抓住毯子在胸前，起身去穿衣服，当她掀开毯子和枕头去寻找内衣时，却郝然不见踪迹，地回头看他了一眼。 向宸却不知何时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右手拿着一杯刚泡好的咖啡，左手轻轻地敲着一旁的桌子，翘着二郎退，漠然看着她寻找的行为。 “我的内衣呢？“ 向玥冷冰冰地质问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她跪在床上，肩膀披露了出来，上面铭刻着他昨夜的吻痕，是不堪和破坏。 “在家里，你不需要这个。“ 向宸瞥了一眼她的肩膀，云淡风轻的眼神，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这般态度让她心中的最后一根弦彻底绷断，发出绝响。她道。 “你在干什么啊？向宸。“ 向宸终于有所动作，只不过这次却是将她的毯子扯下来，她的身体上布满了情欲的痕迹，青涩和娴熟并存，作为始作俑者的男人的眼神在她全身上下巡梭着，似在欣赏一件美丽的艺术品。 他用左手将她的双手按住，走到他的跟前，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裤链上。 “呲拉“一声，裤链拉开的声音，他的内裤被撑起鼓鼓的包。 他晨勃了。 向玥听到这个声音，态度瞬间便软了下去，她紧了紧身上的被子，伸手试图去够搭在一旁的睡衣，倔强的嗓音里却透露着一丝哀求：”别这样。 “ 向宸将喝到一半的咖啡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他捋了捋身上衬衣的褶皱，便向她的方向走过来。 他的皮鞋“哒”“哒”地踏在地上，仿佛在宣布审判的倒计时。 她拼命地试图蹬脚向后退去，去拖延，去逃避，可是他已经率先压了上来。 向宸捏住了她要扇他的手腕，粗暴地，带着侵略性质的吻便压了上来，向玥的头拼命地向后仰去，像一只蝴蝶竭力扇动着翅膀，来逃避扑面而来的狂风骤雨，却被向宸用掌卷起了她垂下的长发，托举着后脑勺，撞进了他的视线。 “向宸，放过我。” 那是一种怎样的凝视深渊的恐惧，像要将世间一切卷进去一般。 向玥的声线像被无序拨动的琴弦一样颤抖着，她被他扼制住的手也早就垂了下来，他们的身体咫尺之间，心灵却像距离这世间最远的天堑。 “宝贝，叫哥哥。“ 向宸在用牙齿啮咬着她的外耳廓，向玥似乎听见了他的轻笑声。 他总是很奇怪，有时他会嗟磨让她叫他向宸，有时候又想让她唤他哥哥。 向玥疲于猜想他的情感，但也不想遂他的意，就什么也不说，甚至全程紧紧地咬着牙齿，只有声带颤动带出来的丝丝情丝。 而这次抱着仅剩的一丝希望，她麻木的从嗓子中发出音节， “…这一次，放过我，哥哥。“ 向宸松开了她却将其抱坐在自己的腿上，缓缓地用勃起出蹭着她的阴蒂。 那里的突起，热烈，而自己的私处也在他的掌控之下变的湿润起来，向玥按捺住自己拔腿而逃的欲望，努力屏蔽自己的感官。 “那它现在很需要你，怎么办？” 向宸的声音中带着诱导，将内裤往下一扯，里面的性器便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龟头还溢出了晶莹的前列腺液，昭示着它的兴奋，摩擦着她大腿外侧的肌肤。 向玥在不足一周的连续欢爱中，已经彻底了解了他的需求。 在他缄默的注视中，她从他身上滑下去，赤脚跪在地上，膝盖和冰凉的地板砖的接触，唇却吻上了炙热的一物。 她因着低烧，头有些晕，脸上也浮现出粉色的潮红。 头发在曦光的照耀下，柔顺而光滑。 她头在他的双腿之间，伸出小巧的舌头舔去龟头的晶莹液体，双手扶住他的根部。 她的口腔被撑成他性器的形状，龟头不含任何怜惜地顶到她的喉咙，没有被她含纳的部分被她用手不断地上下刺激着。 她一遍有一遍地改变速度，收起自己尖锐的牙齿，企图用舌头包裹住所有，满足他的性趣。 而他仍然是不尽兴，右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咳咳……”向玥咳嗽了起来，被唾液烫到，他修长的左手的手指深伸入她的腔中，摸到她的小虎牙。 “收一下，用舌头含住。” 他的语气不善，向玥的眼眶湿润，脸上逐渐悄然附上淫靡的色彩。 她心中早就知道答案，他不过仅仅把她当作性爱的玩具罢了，五年的相处只是一场空，他做了他当年在楼道里就应该做的事情。 感情是没有存在过的，而一个男人的本性蛰伏了多年后才呼之欲出。 随后满含津液而亮晶晶的手指退出，用手摁着她的头抽插。 向玥被他突如其来的行为掐住喉管，窒息的感觉在她的脑中回荡。 “嗯…唔……” 过了许久，向宸才射了出来，他看着身下眼神空洞的人儿和脸上的白浊。 用手指轻轻擦拭而过，吻上了她摩擦过多而红润异常的唇。 她剧烈的喘息，每次靠近都有温热香甜的气息喷到他的脸上，他的脸颊处不由得何时也被染上了一层薄粉。 卧室的时钟指向了九点钟，他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床上的人。 看着累晕过去的她，将她的身体清洗干净过后，给她换上了另一身睡衣，只不过仍然没有换上内衣。 在他的折腾中，她迷迷糊糊地说着梦话，嘴唇嗫嚅着，“…什么…候…放走……“ 却像是梦见了噩梦，她的腿在浴缸里泡着，却猛然抽了一下筋。 “…求求你……。” 向宸眼神暗了暗，抚着她红肿皮肤的手指一顿，但仍然继续着手头上的清洁工作，用花洒清洁着她的肩膀，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喃喃一般。 手指拂过她如绸缎般光滑洁白的肌肤，沐浴露的泡沫漂浮在半空中，有些黏附在瓷砖上面，有些点缀在她的耳后。 他细致地用花洒将浮沫冲去，拿过一旁的浴巾，包裹住她后便放她睡着在了床上， 梦中的向玥梦见了自己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刚和妈妈分开孤零零地坐在楼梯间等他回来。 那时爸爸妈妈出了一趟远门的时候，便将向宸带了回来。 当时的她正趴在沙发的毛绒玩偶玩偶的柔软肚皮上看着电视。 她看向他的时候，眼神带了几分好奇和探究，她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孩。 妈妈在玄关处从向玥招手，她小跑过去，妈妈引导着她去接纳这个男孩，他皮肤白皙，穿着干净，短袖和牛仔裤在他身上洗的都有些发白了，有一股淡淡的肥皂清香。 “玥玥，这是你的哥哥，说哥哥好。” 向玥走到他的面前，眨着眼睛，稚声稚气地说道。 “哥哥好。” 男孩冷淡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向玥明显对他的反应感到有些失落，眼角耷拉了下来，像是一个可怜巴巴的垂耳兔。 一旁站着的女人见状不对，蹲了下来，一手一个孩子将他们抱住，一个十二岁，一个七岁。 “哥哥对这里的环境还是有些陌生，以后玥玥要好好带哥哥融入这个环境。” 向玥站在妈妈旁边，点了点头。 后来，赵书银给他准备了房间和衣服，置办了新的家具，明显有着让他长居于此，和他们共同给生活的打算。 但是她却在上小学的时候没有怎么和他见过面，也仅仅是在大年夜和放暑假的那几天的饭桌上偶尔打个照面。 而父母对他好似带着某种补偿心理，在饭桌上总是给他夹菜，问他最近的学习和生活怎样，就连压岁钱也事厚厚的一沓，直到爸妈婚姻破碎，他上大学的时候出去找实习，自己在外租了个公寓。 第十二章（忆H） 然后就是她住到向宸家里后，他的女朋友找上来。 那时的她已经十五岁了，和他生活了三年有余，他们都非常熟悉对方的作息和生活习惯，当时的她正值初三，正在备战中考的年纪。 小区的绿化很好，又是低楼层，一旁的树荫挡住了下午毒辣的阳光，蝉鸣声一声接着一声，向玥刚睡醒午觉，百无聊赖地躺在书桌上面，下面压着未动一笔的作业，脑内空空，还是进入不了学习的状态，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窗外一阵微风吹过，被投在书桌上的斑驳的树影晃动起来，宁静而祥和的氛围。 却猝不及防地被门铃声打断，她从椅子上跳下来，将笔放在刚刚写的那一页练习册上面，走到房门前，透过猫眼看见对面是一个比她大一些的女生后，才稍稍放下一丝戒备。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请问…向宸在家吗，…我是他的女朋友。“ 刚想说“他不在家”，但听到这句话还是咽了下去。 “……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对面的女生好像在发呆一样，迟迟没有答话，低低的哭泣声顺着门缝传进房间里，向玥于心不忍。 穿着拖鞋“哒哒”地跑向哥哥的书房，用座机给他打电话。 向玥站在桌子的一旁。 “嘟——嘟——” 不知道响了几声过后，对面接通了。 “喂？“ “哥哥？有个女生说是你女朋友，好像还很伤心的样子，你快回来看看。“ 对面明显没有想到是这个事情，过了不知几秒的沉默后。 淡淡地回道， ”……好，我现在就回去，你先让她进屋说话。“ 向玥又“啪唧啪唧“地踩着拖鞋，将门打开，请她过来， “你可以进来坐一下再说。“ 那个女生走了进来，坐在了向玥一侧的沙发上，此刻近距离看着面前女子，才发现她的面容姣好，眼眶微红，显然是刚哭过没多久的样子。 她显然是十分悲痛，也是十分在意这份感情，甚至都找上了哥哥的住址。 向玥站起身来，拿起杯子，从饮水机里接出热水然后递了过去，可是女生没有接过，只是用手紧紧地捂住嘴巴，无助地抽噎，她的肩膀一颤一颤的，似在暴雨冲刷下的芭蕉叶，向玥只好将杯子放到茶几上，颇有些手足无措。 等到向宸回来的时候，她一定要好好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后来她眼前的事物逐渐扭曲变形，不断地化成黑暗的丝丝缕缕弹动着她的精神。 等到虚无中的黑色魔方逐渐拼凑出来，眼前的一切又变了样子。 那一夜他满身酒气地归来，眼镜被他一把摘下，扔到茶几上面，发出一声脆响，是镜框折裂的声音。 漆黑的客厅里，他的脚步声清晰可闻，如万米之下的海一般寂静中的敲击。 他扶着墙摇摇晃晃地敲响了她房间的门。 “谁？“ 向玥在被窝里，冷调粉色偏暗的灯光，最有催眠功效，犯着瞌睡，看着手机上的少女漫。 听到这声敲门声，她警惕地问了一句。 向宸的身体倚靠在门旁边的墙上，用手撕扯着碍事的领带，将外套丢在走廊光洁的地板砖上，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轮廓。 “是我。“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声带因着喝酒有些颤动。 向玥的心一紧，将手机摁灭，扔到枕头旁边，从被窝中窜了出来。 这次他没有等回应，直接推门而进，向玥朝门处看了一眼，烟酒气息扑鼻而来，她捂住自己的口鼻，想阻挡气味的入侵，从床上爬下来，拿着扇子给他散味。 向宸却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眶发红， “阿淇，原谅我。“ “放开我，我是你妹。“ 向玥无奈地看着被他紧紧锢着不放的手腕，心中顿感无力，当年人家来这里找你，哭得梨花带雨到也没见你有多珍惜，如今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 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都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连自己的哥哥也免不了俗。 向玥看着他醉倒的样子，在心里面将他骂了一万遍，但是谁又能跟一个上头喝醉了的人斤斤计较呢？ 她看着他酩酊大醉的模样，用另一只手一根根地掰开圈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给他旁边放了一蜂蜜水，本来是睡前要喝的，而他这样子，自己只好忍痛割爱了。 “这里的水，一会别忘了。” 便起身走回床那里。 向宸背靠着墙壁，慢慢瘫坐下去，将头埋在自己的胳膊里，泪水浸湿了他的白色衬衫，洇湿了肘关节附近的一片褶皱，向玥刚想要搬着铺盖去客厅睡沙发，看见他这番模样又折了回来，他在一旁，房间瞬间显得逼仄起来，一股暧昧的气氛悄然充斥在他们之间。 向宸远远看过去目光怔怔的，仿佛仍埋首于自己的往昔懊悔与往日的骄傲模样大不相同。 “你，去床上睡。” 向玥揉着惺忪的睡眼，蹲在他对面，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指了指自己刚刚给他腾出来的床。 向宸的眼中泛起了些许清明，将手放在了她的脸上，尽管喝过了酒，他的眼神中仍有着莫名的深情。 真是“看狗都深情”的潋滟桃花眼。 向玥撇了撇嘴，拍掉他的手，准备起身离开。 和哥哥在一起生活五年有余，头一次见他宿醉，但是她学着用记忆中妈妈对爸爸醉后的处理方式来应对。 却猝不及防被她摁住头，便吻了上去。 向玥连话都说不出来，他身上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掺杂着烟酒气味闯入了她的鼻腔，肆意作乱，向玥被这味道熏得有些晕，更加有些头胀。 原来接吻这么粗暴，她原来一直以为接吻是电视剧上的蜻蜓点水。 他的舌头在她嘴里肆意作乱，唇瓣被他牙齿啮咬，吮吸地愈发明艳起来。 第十三章（接忆H） 向玥试图推开他，用手掌抵在他的胸膛上。 向宸却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站起身来，将她甩在一旁的床上。 “别走。” 向玥被他气的发笑，又揉了一把自己刚刚被她蹂躏过的嘴唇，似有一阵火辣辣的痛感，烧的她的半边肩膀有些麻了。 而向宸凌乱的发丝有些微曲，挡在他的原本璀璨的双目之前。 向玥错过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情愫，如夜空中划过的瞬间流星。 她尚未反应过来，便起身想走。 向宸发酒疯了，我得离他远点。 尚未起身，便被他拉住手臂，整个人如同筷子一样，纸质的摔在了床上。 “你疯了啊？！” 向玥捶打他的背，骂他。 他便俯身压了下来，用右腿制住她挣扎而乱蹬的双腿，一手控制住她的手腕，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她睡前刚沐浴过，乌发光泽顺滑，洗发水的清香焕发了出来。 但却并未将他从混沌的深渊中拉出来。 在床上又强吻了她。 向玥忍无可忍，觉得今夜简直是荒唐， “向宸，你好好看清了，我是你妹，不是什么阿琪阿猫。” “啪“的一声，巴掌的脆响在室内回荡。 但是身上的男人仿佛无知无觉一般，继续着自己的动作，她的嘴和手在他身上又抓又挠，丝丝绝望感从脚上攀附而来，紧紧地缠绕在身上，淹没在他的气息中。 向玥被他的钳制压灭了希望。 她后来心想，那一夜真是荒唐极了。 她本来可以更好发现的，那女生神似自己的眼睛和穿着，以及他在透过她时眼中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是啊……她本可以发现的…… 本可以发现的…… 向宸将车驶入了停车场，拿走了放在副驾驶上的公文包，乘坐电梯去往七层——他的办公室。 不期然遇见了同事，见是他后笑着打了声招呼。 “早啊，Chen。 “早，Alison。“ 在外企中，大家都习惯称呼对方的英文名。 坐到七楼需要一些时间，刚刚被称呼为Alison的女人站在向宸的身后和另外一个同部门的女性在谈论着工作，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站在自己前面的男人。 向宸穿着用一身白衬衫和黑西裤，显得身形更加修长，而且也不似华人的面部凭平整，反而拥有着恰到好处的面部折迭度。 向玥在小时候时常都觉得自己和他长得不像而格格不入。 走进房间前，先将文件交给一旁的助手送给各部门经理以后，便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早上九点有个与国外高管的视频会议要开，便打开了笔记本。 时间还早，向宸的鼠标停在浏览器的搜索栏上，迟迟没有动作。 他旋即拿过一旁的资料，了解一下视频会议的内容。 这次与总司合作的是一个来自冰岛的通讯信息技术公司，他看着公司的高管的头像和名称，却犀利地发现了这两个人姓氏一样。 当然，在国外撞姓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向宸当年上大学的时候偶尔了解过欧洲本土的文化背景。 坎贝尔是一个古老且较为罕见的一个姓氏，却发现这二人不仅姓氏相撞，并且眉眼相像。 他看着眼前排列清晰整齐的公司网页，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木质办公桌。 “哒“”哒“仿佛是他的思绪在指尖跳动。 向玥在床上醒来，用手摸了摸下面以后，才发现向宸早就给她清洗了。 干燥的感觉并没能使她扑通乱动的心停下。 她咬着唇从床上发呆十几分钟后才慢慢地踩着拖鞋去卫生间洗漱。 向玥站在镜子前面，看着神色憔悴的自己，给牙刷抹上一块牙膏，牙膏歪歪扭扭的，不甚好看。 就像自己身上那些毫无规律的青紫色痕迹，她掀开自己的睡裙，看向镜子，大腿根部和胸腔两侧都分布着掐痕和吻痕，她又看了看自己褪去红肿的乳头，轻轻按了一下，又痛又痒。 她讨厌向宸粗暴的性行为，想着，狠狠地将漱口水吐在了洗手池中，看着瓷白的砖瓦，和洗手池中自己的倒影，将杯子和牙刷砸到墙上，扬长而去。 雪白的牙膏黏附在瓷砖上，像是雪地里印上了一块压缩后的棉花糖。 第十四章 那边的向宸早已接通了视频会议，助手先上去主要介绍一下会议的内容。 各个部门的领导发表他们的建议和要求，轮到向宸的时候，向宸拿过一旁早就做好标注的文件提出自己的见解。 高层们的会中有时早已定好了答案，但是碍于董事会的要求，必须过一遍流程。 冗长的会议结束后，向宸坐在办公桌前，随后助理送来了会议摘要。 “这两个高管名字差不多，这是家族企业？” 助理顺着他在文件上指着的手指看过去，二人轮廓一致，五官也十分相像。 “他们是兄妹，现在是夫妻。” 向宸没想到他了解的这么清楚，挑眉看了他一眼。 助理仍在一旁说道， “我几个月前一直计划去冰岛旅游，也有了解他们那的政策。近亲通婚的很多，也是因为人口才三十多万吧，这比咱们一些县城的人口都少。” 向宸将手撑在下巴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助理拿过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根数据线，向宸接过去，“好，谢谢。” 他又交待了工作上的事宜以后，助理便走了出去。 偌大的办公室，他俯瞰向窗外的景色。 高耸的写字楼矗立在这座现代化都市中央，四通八达的交通网络和熙熙攘攘，让他望向西南方向，她现在在干嘛？ 向宸去上班了，向玥在家中。 没有任何能与外界交流的方式，只好翻开昨天他从姜瑄那给自己带来的练习册。 一本崭新的，显然是刚发没多久的练习册。 向玥才捋清昨天说的话。 回到书桌翻到自己丢在抽屉里被向宸拔了电话卡的手机。 手机早已没电关机，漆黑的屏幕上反射出她憔悴的脸庞。 她从向宸书桌上找到充电器。 等了令人心焦的十几分钟后，一段熟悉的开机铃声，手机便开机了。 迎接她的确是一片失落，通讯记录还显示在电话卡被拔下的前一天，自己与向宸的通话记录里。 最上面的状态栏里没有信号，一片灰色。 她却有些不死心，一遍遍地拨打，迎接她的却是一遍遍的失败。 多次尝试之后，她蹲坐在书房的角落里，晨光打不到的地方。 他这是何苦呢？自从那一夜发生以后，她就再不敢面对母亲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知道这种行为，必然会受到世人的唾骂，但是她也不愿意看到母亲责备的目光。 她木讷的输入“110”，手指悬在上面。 要按下去吗？ 向玥不知道。 但是，按下这个以后，向宸走了，谁还会收养她？ 谁还会像向宸一样待自己呢？ 是那些趋炎附势的亲戚，还是早已有了重组家庭的父亲，又或者是早已在国外定居的母亲？ 都不会了，她要读完高中，考上大学，用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 一旦报警，向宸会被警察带走不说，她也会遭受非议和质疑，她只想安安稳稳上完高中。 另外，心中可能尚对向宸有着一丝信任尚未泯灭，若肃凉的草原上的一灯烛火，风吹若熄。 最终只好将手机摁灭，无力地放在腿上。 第十五章 将近一点的时候，向玥还坐在书桌前，麻木地用眼睛一遍又一遍地浏览着练习册，知识却怎么也进不了脑子，好似被一堵墙挡在外面。 她只好双手作枕头，埋在手臂里睡着了， 随后，熟悉的门铃声，向宸回家了。 向玥被门铃吵醒，将刚才的书夹到了书堆里，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蹲坐在落地窗前。 他从她背后抱住，“今天上午做什么了？“ “玥玥？” 语音辗转，她不予理会。 睡眼惺忪的模样，一切都不言而喻。 男人身上香水的清香却不由自主地往她鼻子里撺。 向玥将头转向一旁的窗子，盯着楼下的绿化带怔怔地发呆。 向宸今天晚上下班有些晚，向玥的肚子早已“咕咕”作响，她仍在倔强地咬着下嘴唇，企图不让他看出破绽来。 却听见他低低地笑了两声， “没吃早饭？” 向玥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茶几上的便当。 向宸每天早上给她准备的，完全没有动过的痕迹。 向玥咬了下嘴唇，刚想说话，却听见一声无奈的叹息。 “那我先去做晚饭了，玥玥。” 他的手臂微微拢住她的上身，倒也不生气，屈下身子，贴着她光滑的发丝轻轻地落下一吻，便穿上围裙去厨房准备午餐。 手机早已被她原路放回了他的书桌里，书上的留言也被她用橡皮抹掉。 如果这些不堪的经历也能一同被抹掉，该多好。 向玥回头望向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他脱下西装外套，套上围裙，娴熟地做上一道他再擅长不过的佳肴，却像是看到了当时的少年老成的他给自己做的第一顿饭。 他事业有为，家里面的家务也亲力亲为。 他今年二十七了，也不小了，总该谈对象结婚了。 就算父母不催的话，难道他就没有喜欢的人么？ 总该不会是她的罢，她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向宸比自己上过大学，读过硕士，总不该脑子糊涂，以至于妄想拉她一起下地狱。 更何况，他们差了整整十岁。 姜瑄的姐姐跟他一样大，人家都结婚又孩子了，他还在隔这精英单身…… 向玥内心蛐蛐他。 向宸收敛了神色，游刃有余地便做好了晚上的菜肴。 他将菜端到餐桌上，再解下围裙将她抱到餐椅旁边。 向玥那么孱弱，脚踝上还有一圈淡淡的红痕，是前些日子锁链的罪过。 向玥看着前面的菜，却根本不动筷子。 窗外星星点点，屋内灯火通明。 白色简约的椅子上，向玥抱膝而坐，低下头，乌发散落下来，仿佛要将所有心事收敛其中。 “玥玥。” 向宸坐在她身边，将她搂住怀里。 “我想回去上学。” 向宸听见她突然冒出来这句话，有些诧异，但并未拒绝。 却端起了前面的碗，用勺子搅了搅浓稠的瘦肉粥。 “来，喝口粥。” 向玥顺从地衔过来。 肉的气味，有些猩，顿时刺激她的味蕾。 有些想吐。 “玥玥为什么突然想要去上学，跟我讲讲。” 她上学时的反应，他都历历在目。他是在太过害怕她又引起过激反应。 “我得考个好大学。” 向宸道，“好，那我们明天就去。” 他此刻就像是一个宠爱妹妹的哥哥，垂下的眉眼和专注的神色，无一不彰显着他对怀里人的小心翼翼和用心呵护。 随着碗的见底，向玥终于忍不住了。 “哥，我有点想吐。” 向宸抱她去厕所， 向玥趴在马桶边上，胃里翻江倒海。 偏偏这还不是最难受的，她总不该怀孕了？ 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我会不会怀孕了？” 向宸心跳漏了一拍，皱眉， “不会，我结扎了。” 自从和她发生关系那天，他就没在想着别人。 向玥却懵懂结扎这个词的意思，没有理会他。 但是他笃定的语气，让向玥也安下心来。 向玥扮演着顺从他的模样，这场饭也过去地云淡风轻。